“兩位公子可委屈了?若還需要小的就隨便吩咐。”趕緊把他打發了,靈犀蹦上床,又大又軟,真好啊。躺了會他又起來,看看四周,然後把無煙放在他身邊,伸手揭開他的麵紗,搖頭高興道,“你也好久沒睡過這麽舒服的床了吧。”那人還是輕輕閉著眼,搖擺的燈花在他的臉頰上投下柔和的陰影。嘴角彎彎,像似恬靜的笑著。靈犀拿被子把兩人蓋起來。“一起睡吧。”他說,然後閉上眼,沈入夢鄉。樓下的掌櫃卻舉著賬簿抽人,“蠢東西,你要把店拆了是不是,就那窮酸的孩子你都放進來,白長眼睛了,看我不收拾你!”。小二連連討饒,半晌卻嘿嘿的笑起來,和那掌櫃勢利的如出一轍。“您不知道,我是瞅見那酸孩子腰裏東西了。”掌櫃停手,“什麽東西?”“玉佩。”“什麽玉佩?看你沒出息的。”小二比劃著,然後迸出兩個字:“玲、瓏……”掌櫃的目光炯炯,愣了一下,不放心的問,“真貨?”看小二猛點頭,這才默默道,“難道這酸孩子有些來頭……?”*** *** ***第二日出門的時候,那小二哥早早的等在門邊,見了他忙招呼著上早食。靈犀說自個兒沒銀子付,小二哥竟然諂笑著說,是掌櫃的請的。猶豫了下,還是拿起個包子吃,又拿了個塞懷裏,反正自己也沒啥給他們圖謀的。想想又對他說,“我出門一趟,很快就回來。”小二哥唉唉著點頭,一路笑著看靈犀走。靈犀被他瞅的背後發麻,快步出了門,就向西麵去。他想過了,要想在這偌大的京城活下去,一定要盡快找個活計謀生。可是他自小到大會幹的隻有端個茶倒個水的,要是會打個鐵,磨個刀,現下倒還能派點用場。隻有走著瞧了。西麵沒走兩步就是京城繁華的大街,兩旁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販和小玩意。他本就是半大孩子,又從來沒見過市麵,這些個新奇玩意自然把他的魂都勾走了,早把找活計的事兒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左看看,右摸摸。做過小奴才的還是和一般窮酸孩子不同,可以沒見識,但不能沒規矩。他雖然兜裏沒錢,但他也不擺小氣樣,大大方方的東走西跑。別人隻當他是哪個少爺跟前的小廝,不招呼也不趕他,倒把靈犀樂了一把。逛到午時,腳酸了才慢下來。靈犀看看周圍,好吃的不少,可是他沒銀子。想想懷裏還有一個冷了的饅頭,便找了個人少的台階,坐下吃了起來。吃了一半,有人拍他,他一抬頭,正對著陽光,一下沒睜開眼。瞅了半天,隻見麵前一片黑。就見那人轉個身,坐到他身邊,靈犀這才認出來。哎喲,我說這誰啊,大白天見了,更是黑的糊成一團了。就是那日的黑炭頭道士嘛。靈犀滿嘴的饅頭,嗚嚕嗚嚕的問他,“你……者麽債……這倪?”黑炭頭道士倒也聽懂了,指指自己帽子。靈犀眯眼看去,呃──一口饅頭差點噎在喉嚨口。原本那寫著“道士”兩個字的帽子,已經換了,換成了……“算卦”……“你倒是身兼數職啊……”靈犀拍拍手,幹笑道。黑炭頭道士笑出一口白牙,一抬手抹掉他嘴邊留著的饅頭屑,道,“沒法子,誰讓日子難過呢……”靈犀懶得理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準備繼續逛……呃,找活計去。黑炭頭道士卻跟著他後頭,笑道,“哎,小奴才……”靈犀停下,恨恨瞪他,“我、已、經、不、是、奴、才、了!”黑炭頭道士露著白牙,“那我叫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