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伏屍,血流成河。四帝隻餘其一,賠上了多少仙家性命才換得今日的安生?如今無論是傳言也好事實也好,誰都經不起這賭啊……於是,各自蠢蠢欲動,千方百計的想要探聽些虛實,可偏偏此次幾位上仙皆閉口不言,你問的緊了,一個個臉色一沈,恁誰都不敢吱聲了。然這心裏頭的疑慮倒像是施了肥的雜草瘋長起來,變成了心頭刺,變成了魔障,時時刻刻的草木皆兵著。這矛頭既不能對著上仙大人麽,更不可能是對著陛下的,那還能對著誰呢?情劫情劫,一個人哪來的情啊?所以嘍,在某人全然不知糊裏糊塗的情形下,已被人在周圍架起了一圈一圈的小箭靶……*****金姣緊皺著眉頭,滿臉的不快。對麵的漠麟麵不改色的喝著杯盞中的茶。金姣忍不住了,啪的摔了杯蓋,怒道。“到底是誰!?”一邊的雪塵被他嚇了一跳,忙把臉埋到茶碗裏,不敢抬頭對視身旁人的怒氣。“我怎麽從來不知天界竟然有這麽會嚼舌根的東西……”金姣咬牙,仿佛在說,被我知道了,定要揪出來剝皮拆骨,掏肺挖心。雪塵嘴角沾著片花瓣葉,輕輕“啊呀”了一聲,換來金姣的怒瞪。雪塵縮了縮脖子,道。“我在想……會不會是天……天師……”金姣眉目一跳,雪塵這次倒聰明了,這天上地下,知曉陛下帝劫的人掰著指頭也就那幾個,如果從中作梗的是忘憂的話,金姣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可是他氣的是那些不爭氣的老仙,活了這麽多年還一個個貪生怕死,長耳碎嘴,同那些市井婦孺有什麽區別!全是一幫頑固不化的老不死,真想都抓來關了,作鳥食還嫌肉硬。這頭金姣氣的吹胡子瞪眼,那邊漠麟卻隻靜默不語。金姣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說話啊!”漠麟仍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待到金姣眼急的冒火才慢慢道,“陛下還要幾日才回來?”金姣道。“瑤臻說就這些天了。”想想又道。“便是陛下回來了又如何,那些老不死的能耐可大上天了,那一張張嘴能把死都說成活的。”不過他倒不擔心小葉子,陛下自回來之後把人可看的緊,別說那些老不死了,就連自己也已是很久都上不了大羅天了。起先金姣可是氣炸了,憑什麽他見不得小葉子!?於是那些日子身旁見得朱雀帝君的人和雪塵可受了他不少的氣(漠麟這個大冰塊……金姣其實不太敢惹……),最後還是漠麟一語道破。“你這模樣,即便去了無垠宮,你能瞞得住什麽?”金姣愣住了,是啊,自己一身的氣急敗壞,小葉子雖是看著比誰都大大咧咧,可是真對付身旁的人,心比誰都來的細。他一定會發覺不對勁的……現如今這境況,自己的心裏已是瞞了太多的事,對小葉子說不得了。陛下也是這般想的麽,所以……才將小葉子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見不到,也就說不破了。金姣冷哼了一聲,坐下身來,冷靜了一會兒道,“忘憂這般做,不過圖一時的痛快罷了,他心裏頭憋著火,我便看他折騰到幾時。”金姣之所以並未像從前一樣直衝到忘憂境同忘憂撕破了臉,一來顧忌了忘憂知曉著真相,現下不過是傳言罷了,若是真要捅出去了,那可是要翻天了都不為過的,魚死網破的結果不是他們想要的。二來,忘憂其實是沒有錯的,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臣的堅守,為眾生的所想罷了。這真要算的一清二白的話,違背天命的,是他們……金姣這麽說說,也不過是心裏安生著點,他知曉,這事還要不太平一陣呢。漠麟拿杯蓋輕點著茶麵,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忽然道。“前幾日,我去了一趟終南跡。”金姣和雪塵望了過來。終南跡?天界最南邊麽?漠麟去那裏作甚?漠麟看著茶麵上浮浮沈沈的花瓣,輕輕撥開,它又飄轉回來,再撥開,再飄轉。金姣緊盯著漠麟的麵容,終南跡……除了天柱之外什麽都沒有啊……難道……?!他心裏狠狠的一涼……!第7章 改變(微h)到了要離開的時候,靈犀和無煙走了兩步回頭望去,流光將軍微笑著獨自立於滿是飄絮的白色小院內目送他們,發隨風舞,一霎時身影都顯得迷蒙起來。靈犀心裏一酸,無煙攬著他道,“以後可以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