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願意麽?我暗自歎息一聲,沒有再做無謂的努力,收回銀線。戀人之間的相互信任需要付出極多時間和努力去維係,放在之前我有十足的信心,讓時間和溫情一點一滴消融他立下二十多年的心防。但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桌上手機的呼吸燈閃爍著微光,萬籟俱寂中隱約可以聽到飛機從天空飛過的轟鳴,我坐在床邊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向窗外,腦子裏亂的像是一百隻貓鬧過的毛線廠,連個頭緒都抓不住。不知道過了多久,久違的饑餓感傳來。自打獲得了林謹源的正夢之力後,廖池不再被噩夢纏身,我也還從來沒有進食過。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我把那些讓人心慌頭痛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匆匆穿上衣服,變成本體,前去覓食。隨意選了個噩夢作為食物,我匆忙把它吃下去,享受過廖池那美味的夢境後,普通的噩夢在我這裏便淪為了毫無口感可言的果腹品。相比於噩夢,絕對安然的正夢是稀有品種,很難遇到,一直到天邊破曉,我才在一位將行就木的老人那裏捕獲了正夢。帶著一身黎明的冷氣回到家中,我隨手把外套往沙發背上一搭,搓搓有些凍僵的手,仰躺在沙發上。每時每刻都在自行運轉的功法吸收著空氣中無處不在卻稀薄的靈力,匯入經脈之中,在全身流淌。我盯著天花板,本想趁著難得的清淨好好捋捋發生過的一係列怪事,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半睡半醒間,我聽見臥室傳來一陣巨響,像是很沉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一下子把我驚醒了。胳膊支起身子,我看向臥室方向,朦朧微光中,廖池衝了出來,視線和我對上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的驚慌和悲哀刺入我心口,讓我刹那間忘記了呼吸。他一下子撲倒在我身上,臉貼在我胸口上,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最後稻草一般緊緊抱著我,我被他撞得一下子沒撐住,重新倒回沙發裏。他顫抖著喘.息,聽起來宛如在死死壓抑著哭泣,深切的絕望如同實質,劈頭蓋臉砸過來,連同雖然不明就裏的我也一起難受起來。我攬住他肩膀,一手撫上他後頸一下下撫摸著,輕聲問道:“怎麽了?”廖池整個體重壓在我身上壓得我有點喘不上氣,我稍微變了個姿勢,把他攬在懷裏。顫抖漸漸止住,廖池深深吸了口氣,如同想要整個身體裏全都充滿我的味道一般。接著他粗暴地扯開我的襯衣,把頭埋進去,臉龐和我的胸膛直接相觸。他的臉很燙,唇卻冰涼。這種確認我是否真正存在一樣的行徑加重了我的不安。我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他,直到懷裏的人完全平複下來。“我做了一個夢。”他聲音沙啞的如同經曆了一場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牆上的掛鍾發出滴答聲響。“我夢見你不要我了。”“臨走前我抓著你的手,你卻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摘下戒指放在我手心裏,轉身走了。我想去追你卻怎麽也動不了,拚了命喊也發不出聲音……”廖池深深吸了口氣,喉嚨幹澀得幾乎發不出聲音:“最後我看見你牽了別人的手。”“不可能,不會的。”我把他拉起來,直視著他蒙了一層水汽的眼睛,認認真真一字一句說道:“今晚兒上我還說過會一直陪著你呢,怎麽,不信我麽?”廖池不說話,半晌,他閉上眼睛,搖搖頭。“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萬一你真的走了,我就真的都什麽都沒有了啊……”最後的尾音輕的宛若呢喃,四散在漸明的天光中。我眼眶突然濕潤,光速調整好心情不讓絲毫情緒外露,我揚起笑容,試圖驅散兩人之間的陰霾:“怎麽會,我剛剛醒了之後去找了點吃的,不想吵醒你,就把你的手給掰開了。”說到這我想了想,補充道:“萬一哪天我真有想走的苗頭了,你就抓緊把我的腿打斷,關到小黑屋裏,這樣我就能永遠陪著你了。”“別瞎說。”他低下頭,與我額頭相抵,溫熱的呼吸掃過皮膚驚起細微的戰栗:“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走,我會放手……唔!”我猛然一抬頭堵住他的嘴,留下一個響亮的吻,爾後懲罰般在他肩頸處狠狠一咬,留下個清晰的牙印:“不許再說這個話題了。”廖池疼得悶哼一聲,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他微微失神,呢喃道:“好。”廖池過來時赤著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我起身把他抱回臥室,兩人一起跌進床上,看了眼時間,我問道:“再睡會兒?”廖池勾著我手指,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像個害怕黑暗的小孩子一樣,非得摸著我確定身邊有人才能睡得安穩。我側身躺在床上,單手玩了會兒手機,直到定的鬧鍾彈出。在鬧鈴還沒響第一聲時我便把它關掉了,又等了五分鍾,才把廖池叫醒。總裁大人睡了個回籠覺精神很好,像是集體失憶了一樣,我們誰都沒再提一個多小時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聲張廖池被尋仇的事,整個公司都沉浸在競標成功地喜悅中,度過了一個輕鬆愉悅的早晨後,廖池以老板的身份請他的兩位秘書——楚菁菁和我同進午餐。廖池一向不拿大老板的架子,更像是幾個朋友坐在一起吃了個心滿意足,我們三個一起往停車的地方走。三個穿著職業裝的精英男女,顏值又高了平均值幾個檔,一路來自然少不了路人的注視,我和楚菁菁逗笑著,廖池在一旁聽,不時接上幾句。三三兩兩的行人中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迎麵走來,手裏拎著個玻璃瓶,我看了他一眼,心頭升起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微微皺起眉頭,就在這會兒功夫裏,男人已走的很近,我伸手輕輕拉了下廖池袖子,廖池轉過頭,投來問詢的目光。“等一……”同廖池擦身而過的瞬間那個男人猛然拔開塞子,將瓶子裏的液體一股腦潑向廖池!我反手抓住廖池手腕,把他往我懷裏猛然一拉,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西裝外套蓋住廖池腦袋,下一秒的無色液體整個潑到了廖池後背和我的西服上,“刺啦”一聲後,煙霧伴隨著強烈刺鼻的氣味冒出,嗆得我別過頭去。該死,是硫酸!那個王八蛋!楚菁菁後退幾步尖叫起來,兜頭擋住那液體後我立刻把報廢的西裝隨手一扔,去追潑完硫酸之後拔腿就跑的男人。我的反應太過靈敏,那個男人還沒來得及跑出幾步,便被怒火中燒的我追上一把拽住了後領。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脖頸被衣領死死勒住,男人臉上泛起充血的紅色,他用力掙紮,見掙脫不開便嘶吼一聲想要和我硬懟。新怒舊怨一同爆發,我毫不留情的一腳過去,竟是直接把他踢飛了出去。    第99章 魅魔周圍人群裏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 我迅速上步,拽著男人領口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緊緊盯著他因為劇痛渙散的瞳孔, 強忍著把這人按在地上揍一頓的衝動, 冷冷道:“那個姓王的王八蛋叫你來的?”男人痛苦地蜷起身子,試圖減輕腰部的疼痛, 發出不成句的呻.吟。棒球帽掉在地上,露出平淡無奇的一張臉, 看起來不過二十露頭。玻璃瓶骨碌碌滾到我腳邊, 無色液體從敞著的瓶口流出, 在地上劃出一道蜿蜒痕跡。楚菁菁已經協助廖池把他那件被潑了硫酸的西裝脫下來了,正滿臉緊張地檢查廖池皮膚上有沒有被濺到的地方。我用腳尖撥弄瓶子,稍一用力它便在我腳下乖順地立了起來, 強酸順著瓶身流淌,沒有絲毫粘在我鞋上。視線緩緩移到男人表情扭曲的臉上,我拍拍他的臉:“說話,我不想把這玩意倒你嘴裏去。”渙散的瞳孔猛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似是找到了焦點,看清我的臉的那一瞬間男人像是撞見了什麽恐怖之極的場麵,突然劇烈掙紮起來, 瘋狂揮舞著雙手發出“嗬嗬”叫聲,眼白化作一片刺目的猩紅。不好!我後背突然一涼,渾身的雞皮疙瘩齊刷刷起立致敬,下一瞬潑墨般的黑暗湧來, 將我徹底包圍死死困住。原本抓著男人衣領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空了,我緩緩站起身,環視四周,看到的是一片純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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