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麽不警惕一些?不要為自己的疏忽找借口!鮮血從指尖低落,在地板上匯成小小的一灘,我隨意扯過紙巾擦了擦傷口附近,把被血洇透的廢紙團了團扔進垃圾桶。水聲依舊沒有停歇,我心中漸漸升起疑慮,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卻是隱約聽到了哭聲。我當即後退一步去按門把手,然而門被從裏麵反鎖了,情急之下我使了個小法術直接毀掉的門鎖,立刻開門進去。少年正雙手抱膝整個人緊緊蜷著蹲在地上,花灑中的水淋在他後背上,水花四濺,他把臉深深埋在交疊的雙臂之間,清瘦的身子隨著哭泣不住顫抖。我大步過去一把抓住他手腕,把他的一條胳膊拉起來。終於我看到了他滿是水跡,哭得通紅的臉。    第129章 冷戰“放開我。”廖池抽泣著使勁兒收回手, 掌中殘餘的溫度很快消失,我歎了口氣,在他旁邊蹲下, 試探著輕輕攬住他肩膀。他抖的厲害, 所幸大夏天的不用擔心會著涼感冒,我輕吻著他沒有埋在胳膊裏的小片側臉, 生有薄繭的指腹一下下摩挲著他皮膚:“是我不好,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 就是不要趕我走, 好嗎?”手腕間的血跡在水流的衝刷下稀釋成淡色, 流進排水口,傷口沾到溫熱的水刺的生疼,捂住蜷縮著的少年狠狠摸了把臉上的淚, 低聲嗚咽道:“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對不起。”麵對近乎絕望的指責,我所能做的隻有把他摟得更緊,一句句重複著蒼白無力的道歉。廖池咬著下唇,試圖止住不停冒出的啜泣聲, 他抓著我的手臂想要站起來,也許是因為蹲著哭了太長時間,腳下突然一軟, 倒在了我懷裏。我穩穩地接住他,按著他的後頸讓他的腦袋埋進我肩窩,側臉蹭了蹭他耳廓:“慢一點,先讓我給你洗幹淨。”“你別碰我……”雖是這樣說著, 但他抓著我後背的手卻無聲無息地收緊了,指甲嵌入皮肉,這是他身體對我下意識的挽留。水聲中兩人的心跳有瞬間的重合又在下一拍交錯——他心跳太快了。我抱著他坐進浴缸裏,手試探著伸向後麵,片刻的僵硬後,他自暴自棄般放鬆下來,閉上了眼睛。我感覺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我肩窩,伴隨著懷中人的震顫沒入齊腰的水麵。你舍不得我的,對嗎?我在心中無聲的發問,就算我犯了這樣嚴重的錯誤,你也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嗎?廖池聽不到我心中所想,自然無法給我回答。把兩人洗淨從浴缸中邁出來時少年已經睡著了,他眉頭緊鎖,被咬的鮮紅的唇抿著,無意識地靠在我身上,盡管在睡夢中仍舊時不時地發出細微的啜泣。我用浴巾仔細擦淨他的身體,輕柔地把他放到床上。我坐在床邊,心中無比煩悶,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想要抽一支煙。把空調設置成定時,我長歎一聲,在廖池身邊躺下,勾住他的手指。他頭發還有些濕潤,我五指插進發根,輕輕梳理著。廖池睡得並不沉,被水汽潤的極黑的眼睫微微顫抖。夜幕沉沉,雲層遮蔽星月,隻有微弱的燈光從窗外透進安靜的臥室,讓他的側臉不至於完全陷入黑暗中。我闔上眼,在他額頭上烙下長長的一吻。對不起。我被內心毒蛇般盤踞的內疚感折磨的根本睡不著覺,一直熬到淩晨兩點左右,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懷裏的少年突然嗚咽一聲,把我驚醒了。他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手指不住抽搐著,麵露痛苦之色,從唇角溢出意味不明的音節,似乎正被什麽死死捆著,動彈不得。微弱的香甜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勾的人渾身細胞都在蠢蠢欲動——是噩夢的味道。我的能力在幻境中被削弱的近乎於無,並不能像之前那樣把他從噩夢中帶出來。抓住他死死攥著床單的手,我把他圈在懷裏,胸膛貼著他後背,試圖用自身的氣息去給陷入噩夢之中的他一點慰藉。“不……不要……”絕境之中的少年緊緊握住了我搭在他腰間的手,縮著身子想要和我貼的更近,我親吻著他的後頸,輕聲喚道:“錦明。”“錦明?”“——啊!”廖池突然大叫一聲,瀕死的魚一般從床上彈了起來,又重重地落在了床上。他雙眼失神地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劇烈喘.息著。“別害怕……別害怕,剛才都是夢。”指腹下他的脈搏快得驚人,我輕拍著他的後背,“我在這裏,有我陪著你。”一滴淚從他眼角緩緩滑落,打在枕巾上。我擦幹淨他臉上的淚痕:“沒事兒了啊。”他不說話,在時間的安撫下噩夢帶來的影響漸漸消退,他呼吸變得平緩,爾後拿開我摟著他的手,蹭著床單默不作聲地遠離了我的懷抱。我維持著攬著他的姿勢呆了半晌,訕訕地收回手,朝著他的方向挪了挪。“別碰我。”察覺到我的動靜,廖池輕聲嗬道。我摸摸鼻子,隻能退而求其次:“你要是害怕就過來抱著我。”他又不作聲,背對我躺著一動不動,我盯著他的後背看了半晌,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再次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廖池翻了個身,已經熟睡的少年摸了摸身邊空空如也的床鋪,不滿地嘟囔著,我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感受到我身上溫暖的氣息,他立刻滾過來,抱住了我一條胳膊。我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放心地閉上了眼睛。第二天我是被推醒的,懷中柔軟的身子離去的瞬間我腦子十分不清醒,本能地使了力道想要挽留,收到了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在了我的手臂上,我皮糙肉厚,也沒覺得疼,但感受到了巴掌裏傳遞而來的憤怒,還是乖乖地鬆了手。困頓中我天人交戰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憑借著驚人的毅力睜開了眼,廖池已經穿好了衣服,正把手表扣在手腕上。“寶貝兒……”“閉嘴。”廖池麵對鏡子整理著衣領,看了鏡子中的我一眼,在我同他對視的瞬間趕忙移開了目光:“我可受不起這稱呼,你趕緊去找那個姓廖的寶貝兒去吧。”“不是。”我從床上爬起來飛速穿好衣服,急的連鞋都沒穿赤腳下地。在他身後站定,我伸出手想要搭他的肩膀,在收到一記涼颼颼的眼刀後尷尬地頓在半空中。迎著廖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把你趕出家門”的冷冽目光,我咽了口唾沫,決定再為自己解釋一下:“你聽我說,我昨天晚上說的都是真的,你在另一個時空的名字就叫做廖池,我是你的秘書,後來又成了你愛人,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為什麽這麽熟練嗎?那是因為咱倆之前就做過無數次了……”“說完了嗎?”廖池突然冷冷地打斷了我。我話音一頓,生生憋住肚子裏那一堆想要倒給他的話,乖巧地點點頭:“說完了。”“說完了就趕緊下樓,我今天要去公司。”廖池說完轉身就走,留給我一個絕決的背影。我恨恨磨著牙,衝進衛生間簡單洗漱,下樓去吃早飯。孟封夫婦在得知廖池的救命恩人還沒找到住處隻能住賓館時,就熱情邀請我住在別墅裏,我裝模作樣推辭了一陣,便暗喜著接受了好意。顯然孟封是想借機讓廖池同我交個朋友,畢竟“身懷絕技”的我所能所得可比司機和保鏢要多得多。他大概永遠不會想到,我早就在他們都沒有發覺的到時候把廖池拐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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