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池顯然還是不放心,他下床打開窗戶晾著屋內的味道,又在我旁邊躺下。一陣窸窸窣窣後, 他摸上了我被窩裏的左手。過了一會兒,他拿出手來,解下了脖子上的紅繩。繩上穿著一對戒指,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手上的戒指不見了,無名指上也沒有痕跡,想來身體早已熟悉了不帶著它。廖池拿下屬於我的那隻,鄭重其事地給我戴上。物歸原主,他輕輕鬆了口氣,把我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我順勢摸摸他的臉,終於想起來問他:“怎麽這個點回來了?”“東西落在家裏了,回來拿。”廖池在我掌心裏蹭了蹭,摟著我也不嫌熱:“本來準備拿了東西回去開會的,這下可好,會也不用開了。”“剛才打電話的是你秘書嗎?叫陳明的。”廖池撈過手機重新開機:“是,按你的意思新招的。”“男的?”我順口問了句。“當然是女的,我的男秘書隻可能是你一個人。”廖池眨眨眼,又在他的男秘書身上揩了把油,問:“你的事情解決了嗎?”“不知道。林瑾源又沉睡了,我下午得去問問顧川是什麽情況。”我拍拍他後背,問:“起來嗎?”廖池像是時刻擔心我會跑掉一樣,恨不得我時刻待在他眼皮子底下,連我洗澡的時候都會悄悄推門看一眼。我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出來,他正趴在床上打電話把會議推遲到下午。擦著頭發上的水,我在床沿坐下:“還回去嗎?”廖池掛斷電話,翻了個身,對我勾了勾手指:“不了,下午再去。”我配合地俯下身,兩人交換了個火熱的吻。冰箱裏有食材,中午我在家做的飯,廖池一個人的時候大概很少開火,一些廚房用具都在櫃子裏蒙了塵,我好好收拾了一頓,簡單做了午飯。盡管非常想和我待在一起,但廖池必須去公司,趁他不在家我抓緊時間睡了一小時。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我洗了把臉,覺得清醒了一些。給顧川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回來了,他似乎並不意外,叫我去醫院找他一趟。我懶得出門坐車,就直接變成本體,走空路過去。這一變不要緊,差點把我嚇出病來,相比於三年前我經脈中運轉的靈力已經濃鬱到幾乎要化成實質的地步了,正夢和噩夢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已經全然參雜在了一起,變成了黑中閃著白,白中綴著黑的奇怪色澤。我試著揮了揮手,指尖不再像以前那樣凝出黑珠,而是直接噴湧出一道淩厲的靈力,明明無形卻撒發著奪人心魄的威懾。清楚這一切都是林瑾源的功勞,我默默適應了一會兒這體內充盈到有些飽脹的感覺,前往病院。找到顧川時他正坐在診療室裏,主治醫生陳鍾在他對麵,問他一些看似散亂無章的問題。顧川神采飛揚地和他侃大山——我從沒見過他眼睛那樣明亮過。陳醫生脾氣非常好,麵對顧川的不配合也沒發火,顧川蹬鼻子上臉,竟湊近了笑嘻嘻地問他:“陳醫生,你有對象了沒有啊。”顯然顧川沒少這樣問過他,陳鍾熟練地選擇了無視,繼續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我在窗外飄了一陣,顧川注意到了我,隻能放棄繼續調戲醫生。跟著他回到病房,我現出身形,叫了聲師傅。顧川哎了生作為回應,上下打量著我,臉上的笑容更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回來的緣故。“感覺怎麽樣?”我老實回答:“比之前強了好多,有點不習慣。”他點點頭,顯然這個回答在他預料之中:“來找我做什麽?”“想問問你們的計劃到哪一步了。”我坐在窗台上:“林瑾源還會不會醒過來?再來一次的話廖池估計就要受不住了,他現在連睡覺都不敢讓我睡,生怕一覺過去我就又不見了。”“不會,林瑾源和百羽衣一起把目前已知的所有窩點都清除了,隻等著最後那一刻的到來了。”雖然依舊笑著,但顧川眼神中多了一絲暗淡:“修養結束後,林瑾源也不會繼續使用你的身體了。”“不會再使用我的身體?”我皺起眉頭:“那他要怎麽對付魔?你給他找了新的身體嗎?”“不,他會借用我們從我們幾位領主中挑選出來一個,正好你今天過來了,也省得我卻找你了。”顧川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我被他所感染,神情也嚴肅起來。“我本來是想在一切結束之後把這個位置交給你的,但如果林瑾源選擇了我的身體,那麽我的魂珠勢必會在和魔決戰的時候破碎。”我心下一驚,魂珠破碎意味著領主之位的消失,領主們之所以那麽強,是因為上古傳承而來的魂珠可以十數倍的增強所有者的力量,以至於後來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要想身為一方領主,就必須擁有魂珠。如果魂珠破碎,那顧川就無法把這個位置交給我了,然而我完全不在乎這個,我在意的是魂珠破碎後顧川會怎麽。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心裏清楚,林瑾源對付魔本就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如果他用了顧川的身體,那顧川能夠活下來的幾率十分渺茫。“師傅……”我輕輕叫了聲,顧川聽出了我的低落,笑了起來:“我都不覺得難受,你難過什麽?再說了,林瑾源也不一定會選到我吧。”他話雖是這樣說,但事實上在所有人之間,同樣身為食夢者並且主食正夢的顧川是最好的人選。“行了,這事兒你也用不著操心,趕緊好好安撫安撫你家那口子吧。”顧川輕巧地轉移話題:“你不在的時候林瑾源和百羽衣在一起了,還被他撞見過。”“他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會吃醋的。”雖是這樣說,我還是起身準備離開:“你們要搞什麽大事之前一定要記得告訴我一聲啊,雖然我實力達不到參與的地步,但好歹還是有知情權的。”“放心吧,肯定給你實時轉播。”顧川懶懶道,隨即他突然想到什麽,叫住了正要從窗戶裏飛出去的我:“對了,一格醒了。”“醒了?什麽時候的事兒?”我立刻精神一振,趕緊又變回人形追問道。“有四五個月了吧,多虧了你第一時間給他用了烏衣巫的東西,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撐到回到祿先生那裏的時候。”我苦笑道:“烏衣巫當時特地在墓園裏找到的我,說有朝一日會用上的。我那時候還以為用它的會是我或者廖池,沒想到最後救了一格一命。”“已經到了能隱約看出生死的地步了麽……”顧川眯著眼摸了摸下巴:“這老東西修為有這麽高深了,我也可得加把勁了。”我對顧川和烏衣巫之間的爭鬥不是很感冒,因為體內林瑾源的關係,烏衣巫對我還挺和善,但身為顧川的親徒弟,我當然是要站在他這一邊的。話說回來林瑾源好像和誰關係都很好的樣子,連烏衣巫這樣古怪的性格他都能處成朋友,也是很厲害了。“那一格什麽時候能回來?”拉回遊離的思路,我問道。“還得過一陣子吧,他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還很虛弱,隻能保持本體狀態。這消息我之前告訴你家那口子了,他應該通知了一格的小情人。”顧川裝模作樣歎息一聲:“哎,連一格這小家夥都有人疼有人愛了,我什麽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啊。”顧川用小情人這個詞來代表孟秦涼讓我感覺到了一陣不適,雖然和他比起來孟秦涼的年紀要小上太多太多,但小情人什麽的,怎麽著也不應該用來形容他一個富得流油的鑽石王老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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