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初,宣帝為明帝第七子,成帝之弟,封臨川王。元初二年,成帝崩,無嗣,遂立宣帝。——《夏書·宣帝紀》夏宣帝夏摯,是這個虛擬架空曆史朝代·夏最為偉大的一任君主,他登上皇位的經曆即是一部可歌可泣的長篇曆史軍事類後宮向yy小說。他的父親明帝生有七子,然而經曆過明帝末年皇子間你死我活的東宮之位爭奪戰,最後活下來的,卻隻有次子夏遽與排行最末的夏摯兩人。明帝駕崩時,先傳位於二子夏遽,史稱成帝。成帝性情暴戾、寵信奸佞,幾度欲暗害宣帝,幸而作者堅持底線,總有各路主配角出來營救宣帝,終於得免。宣帝經過兩年多韜光養晦,終於在大將軍朱煊扶助之下熬死成帝,登極為皇。登基之後,他北伐夷狄、南定百蠻、任用賢能、罷黜奸佞,使得國內河清海晏政治清明,開辟了有夏一代最光輝燦爛的曆史。據本文作者讚美,當宣帝在位那些年,選官皆得奇材,文賢武德、一統天下,粲然之美,於斯可觀也。在朝堂之外,宣帝也取得了豐富而燦爛的成就。無論是後宮賢淑秀美的皇後妃嬪;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為他出生入死的美麗侍女;奉命來殺他卻被他的賢德折服,自願委身的女刺客;川上相逢,女扮男裝成為他手下大將,最後才暴露身份的女將軍;在成帝設宴要殺他時,犧牲自己送他出宮的可憐宮妃……當“全文完”三字落下時,宣帝也審視了自己的一生。他既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唯一覺著有些可惜的就是——“當初要是早點看出阿仁是女扮男裝,把她也收入後宮就好了!”而在宣帝發出如斯感慨的同時,文下也出現了一條詭異的留言:“好書,麽麽噠。書裏帥哥jq好多啊!可惜裏麵女的太多,而且這就完結了?不幸福啊!宣帝陛下等等窩,窩要寫同人!”第2章 朕的後院!宣帝猛地打了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四周其實很溫暖,火光在簾外騰騰燃著,床幔將風全都擋在了外頭,可他還是覺著冷。坐了一會兒,他才覺出來,那股惡寒是從心裏吹出來的,冷得他心頭發怵,總覺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不對,不是他多想,好像是真有問題。他的床怎麽空了一半?昨晚上他明明臨幸了新入宮的秦才人,而且這床怎麽也不像是芳綺殿裏那張……經過多年風雨磨礪的危機感再度襲上他的頭頂,宣帝扯開床帳,翻身下了床。赤足剛剛踩到地上,一個小太監尖利的聲音就在空中回蕩起來:“王爺,你怎麽能光著腳踩到地上,小心染了寒氣!”王爺?誰敢叫他王爺?他當了多少年的皇帝,這一覺醒來竟換了地方,下人竟敢把他當成王爺,莫非是朝中有人學當年的朱煊……咳,他怎麽想起這事來了。二哥他是自己作死的,跟他和朱煊絕無關係!宣帝雙眼微眯,哼了一聲,身上頓時王霸之氣大漲,壓得說話的小太監當場跪在了地上:“王爺,你風寒才愈,萬不可再著了涼啊!奴才伺候王爺更衣吧?”那小太監一抬頭,竟露出一張極為熟悉的臉,是他看了多少年的,自幼就貼身伺候他,登基之後也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大太監王義的臉!再看看這屋子裏的擺設家什,竟也眼熟得很——他還沒登基時住的臨川王府可不就是這麽布置的?難道說他不是叫人篡位了,而是重新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這不可能啊。世人皆知,光陰如水,日夜東流,隻見逝者不見返,哪有人能重新回到從前的?所以他其實是在做夢吧。宣帝重坐回床邊,抬起腳叫王義替自己穿靴,左手伸入右袖中,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眼淚差點落下來。看來這不是夢,他又回去了,回到年輕時……這麽說來,莫不是他白天許願,說想和阿仁重新相遇,把她收入後宮這話聽進了哪位神仙耳中,於是神仙為了實現他的願望,就讓時光倒流了?蒼天憐見!朕的阿仁、綠翹、少君、皇嫂……朕這輩子一定不負你們,早早把你們迎入宮中寵愛!宣帝嘴角微微露出了一個豪邁的笑容,那張原作者曾用過十幾個排比句描寫的俊美麵孔粲然生光,目光流轉之間霸氣四射,令人不敢逼視。他站起身來走到門邊,負手看向外頭積雪滿地的庭院。院中雪光融融,壓得牆角梅樹花枝低垂,天上還有如絮飛雪片片落下,風光綺麗猶如仙境一般。他在廊下揣手看了一陣,忽然問道:“王義,如今是哪一年,哪一日?”王義聽見這一問,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王爺,你怎麽了王爺?莫不是昨夜又想起先皇,心裏癔症了?今天是景興七年臘月初八啊,你晚上還要入宮過節,這可怎麽去麵見聖人……”景興七年,就是他父皇明帝駕崩那一年。八月間他父皇駕崩,二哥夏遽登基,等到明年正月,他二哥才會改元為元初。然後再過兩年,二哥就會因為荒淫無道而自取滅亡,可他這個弟弟還顧及兄弟情份,給兄長選了一個不錯的諡號。不過為什麽他自己還活著時,滿天下就好像一直在叫他的諡號?算了,不管那麽多了。這兩年他得多加防備,盡量保全自己。因為二哥對他這個賢明溫良、深得大臣和百姓愛戴的弟弟一向心存忌憚,甚至曾給他下過毒……一陣清冷梅香衝入肺腑,激得宣帝的頭腦也是一片清明,許多往事不期而至,回旋在他腦中。景興七年臘月初八……這不就是他入宮宴飲,卻險些被二哥毒害,最後在後宮一位不知品級的妃子相助之下才出宮來的那一回嗎?他後來一直想尋到那位小皇嫂報恩,可惜……大約她私放自己的事已叫皇兄知道,暗地裏對她下了毒手吧。這一世,他一定要想法救出那位可敬可感又可憐的女子,待他登基之後便封她為妃,善待她一世。宣帝想到這裏,胸中更是一片熱切,仔細回憶了下當初服侍之人的名字,揚聲叫道:“素裹、素妝,來替朕、替本王更衣!”正伏在一旁啼哭的王義忽然抬頭答道:“王爺叫誰呢?咱們府裏,沒有叫素裹、素妝的人哪?”怎麽?難道是他記錯了?宣帝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兩個伶俐甜美的侍女還曆曆在目,名字也是他親自取的。也或許是他記錯了日子,這兩人還不曾改名?於是他叫起王義,重又吩咐道:“去喚侍女來為我更衣,再叫王妃來陪我用過早膳,待會兒隨我一道入宮。”王義哐嗆一聲又伏跪到了地上,淚水漣漣地抱著宣帝的腳哭道:“王爺,奴才知道你受委屈了,皇上登基以來,你處處隱忍,的確是為難,可是為了先帝,你也一定要撐下去……”“你這是怎麽了?起來說話!”王義陪在他身邊多年,一直機靈能幹,處處合他心意,怎麽今天好像中了邪一樣,抱著他哭個不停,還這樣答非所問?宣帝不耐煩起來,抽出腳來,叫門口另外一個小太監過來問道:“王妃呢?本王已起了身,叫王妃帶人過來服侍。”那個太監也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答道:“王王王爺,咱們府上、府上沒有王妃啊。”沒有王妃?這是怎麽說話呢!他十七歲成親,娶了禦史中丞徐簡的長女徐氏,後來父皇又賜了他石氏和齊氏兩個側妃,景興七年他都二十二了,府上哪會沒有王妃。莫不是他記憶有差,徐氏今天其實回了娘家?就是徐氏走了,兩個側妃卻是不能回家的。王義今天實在太過反常,事事顛倒,連個話都回不好。與其再叫他這麽哭哭啼啼的,不如去問後院那兩朵解語花。宣帝微微皺起了眉,低聲斥道:“這樣子慌張,成什麽話?王妃不在,便叫側妃來服侍本王吧。”那個小太監也伏下身開始哭:“王爺你還不曾娶妻,府裏哪來的側妃啊?你今日是怎麽了,若有煩心事盡可拿奴才們出氣,可別憋在心裏悶壞了。”宣帝被他那句“不曾娶妻”噎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呆立許久才終於透出氣來。他端方溫柔的徐皇後,嬌豔活潑的石淑妃和清麗如水的齊惠妃,怎麽就“不曾娶”“哪裏來”了?就算他再怎麽帝王心性喜怒不形於色,遇上這麽大的事也忍不住眉頭深鎖、雙唇緊抿,提起兩個太監問道:“本王不曾娶妻,那禦史中丞徐賢的長女徐氏,是嫁與何人了?”王義愣愣地看著他,腮邊淚水都不敢抹了:“王爺您……奴才聽說,徐中丞是有個女兒,不過五六年前就嫁給東宮侍讀蕭朗了,現在孩子都生了兩個,您怎地想起她來了?”不對,這事也太蹊蹺了。他明明開府之後就娶了妻妾,這兩個太監居然說他府中沒有王妃。可王義又是他用了多年的心腹,一向忠心耿耿——該不會他許願時,神仙生出了什麽誤會,以為他隻想娶阿仁,不想要徐氏她們,所以將她們都許給了別人吧?宣帝心亂如麻,把兩個太監往外一推,抄手便踏入積雪之中,先去到王妃徐氏曾住的思齊院。院中景致還和他記憶中一樣,十分莊重大氣,迎麵屏風之後便是一院梨花,當中散落著幾塊太湖石,兩旁遊廊漆得鮮紅,映著漫天白雪,燦然生輝。後頭王義抱著軟裘求他慢些走、先穿上衣服,他都聽不入耳,徑直走到臥房之中,卻見滿室清冷,一絲人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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