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爻,任務就快結束了,你在那發什麽呆啊?”


    陸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路爻抬起頭,正看到朝著自己招手的陸歡。


    在她身後跟著一個看不清樣子的男生,兩個人站在一起,背對著夕陽看著路爻。


    路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點頭應道:“馬上。”


    這次的副本的背景在中世紀,因此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格外繁複。


    路爻拉起裙擺,看了眼遠處的夕陽,她眯了眯眼,難得在副本裏感覺到一絲愜意。


    驀地,路爻瞥見路邊草叢裏的一抹豔]色。


    她鬼使神差的走過去,在裏麵翻出了一枝被折斷的已經近乎枯萎的花。


    那是一枝玫瑰。


    路爻伸手將它撿起來,在回到住處後將它隨手丟進花瓶裏。


    沒人會在意這樣普通的一枝玫瑰,甚至連路爻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會將它帶回來。


    它被放進裝滿水的花瓶裏,悄無聲息,安安靜靜。


    幾小時後,路爻從副本脫離,唯有那朵花仍舊在花瓶裏繼續生長。


    副本世界的詭異眾多,生長出一朵可以思考的花當然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之後的歲月裏,它躲過了幾次副本刷新,最後在副本世界被回收後,才不得不附身到一幅油畫中。


    它一直都在等待,等著某天再次見到那個將它從雜草種拯救出來的人。


    時間越來越久,那朵花的力量逐漸增強,意識也越來越清晰,到了後來它甚至控製著那副油畫形成了一個稱不上不完美卻足以引起‘深淵’注意的副本。


    可它並沒有對任何玩家開啟,它一直待在‘深淵’的角落裏,等待著那個人。


    隻可惜,它等了太久太久,久到甚至快要被徹底遺忘。


    於是它試圖在自己的副本世界裏描繪出那個人的模樣。


    它無法忍受那張臉出現在其他人身上,所以幹脆讓自己化成了人類,它試著尋找相似的五官,用它們來拚湊出記憶中地樣子。


    一次兩次,它可以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拚湊出一張張人臉。


    這樣它就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地樣子,它將與她永遠在一起。


    如果可以再見到她的話,她會不會因為這張相似的臉而喜歡自己呢?


    玫瑰想著,隻覺得凶腔內似乎有什麽正在劇烈跳動著。


    它滿意地看著一張張拚湊出的臉,最後選擇了與記憶裏最為相似地一張戴在自己的臉上。


    開始期待著可以與她見麵了。


    ……


    路爻看著手上的玫瑰,突然想起一段幾乎不會被她在意的記憶。


    回過神的瞬間,甲蟲的長腿已經朝著路爻到心髒靠近過去。


    隻消一瞬,路爻到心髒就會被徹底刺]穿。


    路爻捏著花枝後退,避開甲蟲地同時忽然感覺到指尖傳來的刺痛。


    花枝上的刺紮破了她地手指,血珠滲出的瞬間便被花枝吸收。


    路爻忙著躲避甲蟲,見此忽然很想將這朵花丟掉。


    直覺告訴她這會是個麻煩。


    而解決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根源切斷。


    她該毀了這朵花的。


    “路爻,當心——”遲銳的喊聲響起。


    他看著已經靠近過來地甲蟲,卻礙於身體原因而沒辦法上前幫忙。


    路爻正打算將花枝丟開時,甲蟲巨大地身體已經靠近過來。


    它終於失去耐心,打算將路爻他們全部清除幹淨。


    這裏無法使用道具,隻能依靠自己。


    路爻躲開甲蟲的同時將手上的兩枝玫瑰丟給一旁的遲銳。


    遲銳伸手接過,卻在碰觸的瞬間發出一聲哀嚎。


    “這花刺怎麽這麽尖。”


    遲銳說著險些將花丟出去,沒等他回過神,路爻已經靠近過來。


    剛剛沒看仔細,現在看來遲銳手上的那枝的玫瑰刺似乎要更加銳利,不僅如此,上麵地刺似乎泛著一抹類似金屬地光澤。


    金屬?


    路爻眨了眨眼,下一秒她突然拿過那支玫瑰,反手將它朝著甲蟲地方向刺了過去。


    玫瑰花刺在甲蟲巨大地身體前顯得不堪一擊。


    然而當花刺觸及到甲蟲腹部的瞬間,傳來地卻是一聲輕響。


    隨著響聲落下,花刺破甲蟲的外骨骼,留下一道傷口。


    路爻見此並不憂鬱,手腕向下一劃,當即給甲蟲留下一道左右一米長的傷口。


    甲蟲再次發出嘶鳴,它下意識後退,卻被路爻一把抓住觸角。


    路爻的力氣不小,拉住甲蟲地瞬間,花刺再次向前,瞬間又在甲蟲的身上劃出一道新傷。


    很快,那隻巨大地甲蟲便在路爻麵前倒了下去。


    它身上帶著多處劃傷,加之雨水進行地腐蝕,不過片刻,巨大的甲蟲隻剩下兩隻鞘翅還在微微抖動。


    遲銳還沒來得及上前幫忙,就看到路爻自己解決了這一切。


    他下意識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裏似乎與之前看到的玫瑰莊園不同,遲銳還在思考究竟是怎麽回事時,半空上則是陡然出現一層密密麻麻地黑色甲蟲。


    它們從雨幕中衝出,快速朝著大甲蟲的方向而去。


    之前它們護送著巨大甲蟲離開,現在又打算保護它脫離路爻的鉗製。


    隻可惜路爻不會給它們再次靠近地機會。


    雨幕中,陡然傳來紙張揮動的聲響。


    路爻就地畫符,符文於大雨中升騰而起,緊接著化成一道屏障將那些甲蟲阻隔在外。


    不僅如此,隨著那些甲蟲靠近,它們的身體頃刻變回燃燒起來。


    黑色火焰幾乎遮擋住大半的天空。


    路爻低頭看著手上到玫瑰。


    不知何時,那兩枝玫瑰竟然已經纏繞在一起,它們一個看起來平靜內斂,一個看起來熱烈張揚。


    唯一相同的是,它們地刺上都已經被血染紅。


    它們看似嬌弱卻可以刺破詭怪堅]硬的皮囊。


    一時間,路爻有些無法將它們與病態的金眸公爵聯係起來。


    路爻看向麵前地甲蟲,她靠近過去,仔細再甲蟲身上看了看。


    當她看到甲蟲鞘翅下烙印的某個標記時,臉色忽然變了變。


    “是‘深淵’。”路爻開口,她拉開鞘翅,看到了那枚‘深淵’獨有的標記。


    其他人也許不會知道,但路爻在‘深淵’生活裏太久,她所經曆的副本不計其數,其中便見到過幾次‘深淵’特有的標記。


    這隻巨大的甲蟲並不是副本內衍生出詭怪,而是‘深淵’製造出來用於對付控製副本的工具。


    這一層副本世界裏,玫瑰莊園內沒有玫瑰,公爵更是厭惡玫瑰,隻因為這裏的公爵是被‘深淵’製造出用來抹鯊副本的存在。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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