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白彎眸掩唇一笑,湊到他耳邊,“悄悄的告訴你好了,你瞧我大哥成天嚴肅沉穩的樣子,其實,他怕蜘蛛!” 沈墨一聽,腦袋裏想象著方羨雲看到蜘蛛嚇得大驚失色慌亂跳腳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來。 方亦白見他笑了,頓時放心了,“所以怕什麽,更性別沒有關係的。不過阿墨真的別怕了,有我在,不管有什麽危險我都會保護你的。” 這似曾聽聞的一句許諾…… 沈墨眼裏的笑意漸漸淡了些,麵上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眼巴巴的問方亦白,“那你呢,亦白,你說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恐懼的東西,你呢,你怕什麽?” 沈墨一雙眼睛著實迷人,秀長魅惑而漂亮,瞳色湛黑,眼波流轉間總是不經意的散發出攝人心魂的風情,而他大概根本不自知,所以這種不經意的撩人更是讓人難以招架。 見沈墨對著自己眨巴眨巴眼,方亦白隻覺得嗓子幹的厲害,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沈墨的臉,緩緩的道:“我怕……我怕阿墨不理我。” 沈墨一愣,一把推開他佯裝生氣的道:“什麽啊,你根本就是答非所問!” 方亦白覺得委屈,“我沒有,我說的是真的。” 眼見時辰越來越晚,這家夥還不肯走,沈墨便借機將他趕出去,任由他可憐巴巴的在外麵敲門,也不肯開了。 結果這天晚上沈墨睡覺時竟被一陣異常的感覺驚醒,他嚇了一跳!什麽東西這麽熱!? 沈墨一回頭,對上一雙黑黢黢烏亮亮的眸子,在這昏暗的光線裏,閃爍著驚人的光芒。 沈墨頭皮一緊,連忙撐起身體滿臉驚愕,“亦白???你什麽時候來的?!” 大半夜的跑來他房間……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不會不會,一定不會。 這小少爺純真的很,頂多就討要的親親嘴罷了,他應該……不會知道那麽多。 沈墨越安慰自己,心裏越發顫。因為他知道剛才覺得火熱,是碰到了方亦白的身體。 方亦白僅穿著一身雪白色的單衣,半撐著身體就靠在沈墨的旁邊,臉頰有些燥熱的紅,就連修長的脖頸間也一片片紅暈,他蹙著眉頭,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種憂鬱不解的表情,“阿墨,我好熱啊。熱的睡不著。睡不著想來看看你,結果更睡不著了,怎麽辦?” 沈墨仔細端詳他片刻,覺得他這種渾身發熱的現象很不對,他猶疑了一下,還是用手碰了碰方亦白的頸間,觸手是灼熱的溫度,卻又不像是發燒。 “……你吃什麽東西了?” 方亦白被他涼涼的手碰的很舒服,忍不住想蹭蹭,可是沈墨撤離的太快了,他不甘心,於是猛地湊過去在沈墨嘴上親了親,沈墨一時沒躲開,臉色難看的將他盯著。 眼睛半斂著,神思迷蒙的想了一會兒,方亦白才道:“沒吃什麽啊,跟你吃一樣的,就是我剛才回去之後,又吃了……”方亦白說到這,突然想到什麽,頓時清醒了似的瞪大了眼睛且趕緊閉嘴,他直起身體,臉色變得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動著身體想挪下床。 沈墨的臉已經徹底黑了。他哪裏還猜不到,如果不是吃了某種藥的話,肯定是因為食用了大補的東西,才渾身燥熱難耐。 而這大補的東西,更容易猜到就是晚上被拿走的那碗菜。 沈墨頭發都似被雷炸了一般的豎起來了,他胡亂操起枕頭就砸向方亦白,崩潰的大罵要將他趕出去,“你肚子有那東西!你吃了那東西!你竟然敢來找我!你竟然敢親我!!!竟然敢躺在我旁邊靠我這麽近!方亦白你找死!!!”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他們說那東西補身體,很是難得,我實在不想浪費阿姐的心意,阿墨,阿墨,疼,我疼,別打了,阿墨!嗷嗚!”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方亦白連人帶枕頭被一起丟了出去,門被從裏麵狠狠關上,不留絲毫的餘地。 蕭瑟又零落的站在冷風裏,方亦白正準備彎腰去撿枕頭,卻跟因為被吵醒而迅速跑來的幾名目瞪口呆的侍女對上了視線,方亦白尷尬的保持住微微彎身的動作,對她們僵硬的擺手道:“沒事沒事,你們都去睡吧。” 侍女們反應過來,連忙要過來幫忙,方亦白揮揮手讓她們走了,然後撿起沈墨的枕頭拍了拍上麵的灰,珍惜的抱在懷中,迷戀的嗅了嗅上麵的味道,帶著遺憾一步三回頭的回自己院子裏去了。 方亦白以為沈墨會很快消氣,可沒想,沈墨一連三天將他拒之門外。 方亦白看不到沈墨的人,想他想得茶不思飯不想,肝也疼心也疼,沮喪又傷心,人都憔悴了。 他真的很後悔那天經不起勸說,吃了那碗蛇羹。 沈墨固然是因為對蛇已經懼怕且厭惡到了一定病態的地步,但連這幾日沒見方亦白也有故意的成分在。在他情感正熱烈的時候,冷他兩天,可以達到先抑後揚的效果。沈墨知道分寸,時間也不能太久了,所以第四天的時候,沈墨板著臉開門讓他進來了。 不過很快發現他嘴巴紅紅的,似乎都有些脫皮。沈墨還沒來及問怎麽回事,方亦白已經撲過來將他抱了個嚴實,他的勁兒太大,裹挾的情感太濃烈,沈墨隻有微微仰著頭才能順利呼吸。 沈墨被他勒得很不舒服,剛掙動了一下,方亦白悶悶的道:“別推開我,我已經吃了好幾天瀉藥,我肚子裏已經沒那東西,幹幹淨淨了。阿墨,別推開我,別生氣。” 瀉藥??!沈墨聞言張口結舌。他呆住了,他真的沒想到方亦白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方亦白又輕輕放開他,黑瞳包含委屈和難過的看著他,低下頭在他唇上啄了好幾下,“還有嘴巴,我也用熱水洗認真過很多很多次了,保證跟那個東西再沒有關係了。現在這個嘴巴完完全全是我的,所以阿墨不要嫌棄我,不要趕我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對上方亦白黑亮幹淨的眸子,望著他強忍著委屈努力解釋懇求的模樣,沈墨表情有些說不出的僵硬。 沈墨一直清楚自己在做過分的事情,可是到了此時此刻,他才有實質感的察覺自己是如何的過分。 當自己處心積慮策劃如何讓他更深刻的愛上自己的時候,他卻暗地裏處處退讓,處處包容,沈墨有些失神,所以等方亦白再次湊過來,深吻住他,甚至舌尖試探往他口中探索的時候,他竟然也忘記了躲開。 沒有受到以往的抗拒和阻攔,方亦白驚喜又激動,反身將沈墨抵在牆邊,纏著他吻的難舍難分。 方亦白技術明顯不足,卻有股嚇人的蠻勁,就像恨不得要把沈墨的魂都要吮吸殆盡那般,最後沈墨實在覺得腦子都開始昏漲的受不住了,連忙伸手將他推開,低低的喘息。 火熱濕潤的唇瓣分離後,方亦白仍舊不太滿足,他摟著沈墨的腰,又追了上去繼續索吻,“我還要,還要!” 見他就跟要糖吃的孩子沒什麽區別,沈墨橫他一眼,不過大抵是因為方才心裏太過複雜,一時也沒有說重話,隻是含糊的給他許諾下一次。 方亦白倒是很受說,他咬著下唇乖乖的點頭,然後又竊喜的將頭埋進沈墨的頸間蹭了起來,“阿墨,阿墨,我真的好喜歡你,我要把你吃到肚子裏去。”說著貼著他的頸側發出嗷嗚一聲,作勢嚇唬他那樣。 方亦白發冠上飽滿的小穗子也跟著落了下來,沈墨被蹭的有些發癢,耐不住的偏開頭輕笑一聲,在他後腦上輕拍了一下,“好了,別鬧別鬧。” 其實,沈墨此時更多的是頭疼,因為他知道,開了今天的先例,方亦白以後恐怕會更肆無忌憚了。12、第十二章 ... 沈墨雖然沒能成功的接近方羨雲,但是對於方羨雲和楊氏之間的“相敬如冰”感到有幾分的好奇。要說他們一個美,一個俊,絕對沒有更相配的了,怎麽相處起來竟連一點表麵功夫都不做,完全像陌生人呢。 托方亦白的福,沈墨又跟他們一起吃過幾頓飯,方羨雲跟楊氏別提說話了,就連眼神都沒有任何的交流。吃完飯就各走各的路,互相不理睬。 沈墨的好奇心犯了,難不成是之前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