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淒厲的慘叫聲,充滿整個房間。


    手術刀在小阪男的大腿上劃過,銅錢大小、魚鱗形狀的肉飛起。


    露出白生生的肉茬,新舊刀口邊緣相接而又界限分明,隻是跳出幾滴血珠。


    “很好的‘魚鱗割’啊。”


    梅雨捏著那片肉放到小阪男眼前,滿意地笑道:“感覺的手感今天格外好,難道是因為那瓶藥物嗎?”


    “嗬嗬,你這個……老東西……該死……”


    小阪男渾渾噩噩地垂著頭,布滿汗水的臉頰慘白如鬼。


    原本勻稱的身體,已經被削去一層,傷口卻已經結痂,露出暗紅的血肉。


    被剮肉時感受到的先是劇痛,隨後便是一股莫名的興奮感,顯然是手術刀上塗抹了藥物。


    讓他變得越來越興奮,感知也變得越發敏感,精神也是越來越高漲,連昏死過去都做不到。


    隻能每一分每一秒都保持清醒,清晰地感受著這種非人的煎熬。


    對於自己以前稱讚不已的補血藥,小阪男第一次如此痛恨它的效果。


    他真的從沒想過,所謂的“淩遲”,可以如此的折磨。


    這是純粹的“技法”,或者說,異常高超的“刀法”。


    給他的感覺有點像那個小鬼用刀的方式。


    無聲、精準、快速、致命……


    從來沒有人把刀法用在這上麵,就算是他們這樣的忍者,也是用幻術或者秘術審問情報。


    哪怕是那些喜歡折磨人的貴族,也是用鞭子、蠟燭、烙鐵……


    所以,到底是什麽瘋子才研究出這樣殘忍的酷刑啊?!


    “啊!”


    又是一刀劃過,小阪男的眼睛裏遍布血絲,無力地低吼道:“瘋子!瘋子!你這個老瘋子!!”


    但是,隻有令人崩潰的孤島死寂,回應他的淒厲哀嚎和慘叫。


    梅雨像是完全聽不到一般,隻是麵帶笑容地自言自語,然後把剮下來的肉給他看,簡直像是在向他炫耀一般。


    “夠了!夠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小阪男臉頰抽搐,無力地垂頭問道:“不可能有你們這種水賊,是哪個貴族手下養的狗?還是雨之國半藏的人?!”


    聞言,梅雨的動作一滯,眯著眼睛看向他。


    “半藏?”像是被侮辱了一般,梅雨冷笑道,“那個沒腦子的武夫?那個自私自利、嫉賢妒能、狂妄自大、不可救藥的大名走狗?”


    “……你說什麽?”


    小阪男還在痛得嘶氣,聞言瞪大了眼,緊緊盯著麵前的梅雨。


    連三代目都對半藏忌憚得很,稱他為能夠改變戰爭走向的男人,麵前這個老東西卻說他是沒腦子的武夫?


    “看來你和你上麵的人很看好半藏。”


    梅雨的表情變得陰冷,低聲道:“大名無能,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官員腐敗,忠誠進言的被貶官,剩下的與貴族同流合汙、大發戰爭財,為這戰火添柴。”


    “上下蒙蔽、黨爭激烈、官員腐敗、大名無能,忍者素質水平參差不齊,半藏一個人實力強又如何?”


    說著說著,梅雨的語氣變得有些癲狂,眼神卻變得越發絕決。


    這個國家像他一樣的人實在太多了,不再對那些家夥抱以一絲一毫的期望,又對這個國家遭遇的一切無可奈何。


    直到,他們遇到了雲川大人。


    他們看到了這個國家,乃至整個忍界的希望。


    “哈,你是說,你們不是貴族,甚至不是忍者?”小阪男嗤笑道,“可笑,可笑至極!你這樣的家夥,無論聚集多少,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說到這裏,他突然一滯,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神漸亮。


    “對,對了!你……你們不是想推翻雨之國大名和半藏的統治嗎?”小阪男的精神再次變得振奮,道,“我們霧隱村的水影大人很親近平民啊!”


    “我可以幫你們聯係到水影大人,我們合作推翻雨之國大名的統治,然後把那個小鬼……不,幫你的雲川大人坐上大名之位!”


    聽到“水影大人”和“大名之位”三個字,梅雨眼中不易察覺的譏意幾乎無法掩飾了。


    蠢貨!短視到極點的蠢貨!


    果然,就像雲川大人說的那樣。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梅雨突然失去了那種類似於“傳教”的興趣。


    真正禁錮一個人的,往往不是天資,而是思想的枷鎖啊!


    無論是那些武士,還是大部分忍者,都被禁錮在忍界傳承數千年的思想圍城中。


    “無所謂,你這樣的家夥,是不會懂的。。”


    梅雨的表情逐漸變得淡然,笑道:“我做這一切,都是出於自己的意誌,哪怕最後的結果是死,也無所謂,就像雲川大人說的那樣。”


    “不做安安餓殍,猶效奮臂螳螂!哈哈哈!”


    看著梅雨眼神中的狂熱,小阪男的瞳孔猛地一顫,一種莫名的膽怯混合著恐懼如泉湧般噴出。


    那是一種沒有來由的恐懼,就會像毒蛇般在身上爬行,用冰冷的溫度一點點壓迫。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那家夥到底給你喂了什麽迷魂……啊!!”


    梅雨將那柄變鈍的手術刀換下來,然後便是在腳底連續地揮刀剮肉。


    人類的腳底板本就敏感無比,這種感覺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尤其是在發現這家夥的癲狂和狂熱之後,更是直接加速了小阪男的心理防線決堤。


    原本斷裂的鼻梁流出了大量的鮮血,雙眼裏不知何時全是血絲,額角青筋繃起,渾身不自然地膨脹,簡直像是要從內而外爆開一樣


    幾乎是在大腦恍惚的瞬間,他的牙齒緊緊一咬,眼中閃過一抹死意,用力磨了磨後槽牙。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


    原本應該藏在牙齒外側與臉皮之間凹槽的東西,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居然不見了!


    “你在找什麽?”


    梅雨突然笑了笑,從口袋裏捏出一小顆藥丸,譏笑道:“我猜,你在找這個?”


    那赫然是霧隱村暗部成員為了防止自己被抓,留著自殺以免受皮肉之苦或供出機密的藥物。


    已經挺不住的小阪男本來打算自殺將情報帶進墳墓的!


    現在卻連自殺都做不到了!


    “夠了!我說!我說!你這老瘋子!給我個痛快!!”


    小阪男嘴唇幹裂的血痂再次崩裂,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終於讓其徹底絕望,聲嘶力竭地哀嚎著願意招供。


    “不著急。”梅雨卻是樂嗬嗬地擺了擺手,“讓我們來試一試其他刑具吧?”


    看著眼神逐漸變得灰暗的小阪男,梅雨眯著眼睛心中卻是舒了口氣。


    說起來,抓過那麽多的人,這家夥是堅持時間最長的一個。


    好在,他沒有辜負雲川大人的信任。


    ——————


    “什麽?”


    客房內,梅雨用手指著自己懵逼的臉,看向正坐在床鋪上翻閱情報的雲川,語氣驚愕道:“您的意思是,您不需要我了嗎?”


    他做事雖然不求獎賞,但也不想慘遭辭退啊!


    “梅雨叔,你在想什麽呢!”雲川有些無奈地抬起頭,強調道,“是讓你休息一段時間,多陪陪小時雨,需要你的時候還會找你的,不是要拋棄你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了頓,和梅雨四目相對,語氣變得溫和:“況且,你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不是嗎?”


    說罷,不再理會表情一愣的梅雨大叔,雲川再次低下頭,看向那份從小阪男口中審問出來的情報。


    三代水影的性情大變,麵對搞小動作的忍族,一改過去溫和的方式,以鐵血手段瞬間出擊,直接清洗了一批忍族出身的中層忍者。


    大部分堅持反對意見的人,都被他在會議上當眾殺死,性情變化之突然令人驚愕,手段之殘忍讓所有人膽寒。


    同時,他下令霧隱村進入封鎖狀態,嚴禁內部人員擅自出村,並且不再開放對外交易。


    並且,開始在暗中集結忍者部隊,目標是……


    渦之國!


    叩…叩……


    雲川微微低垂著頭顱,敲打桌子的手指一滯,眼中緩緩流過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這場大戲,終於,要拉開帷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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