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名瞬間轉變的恭敬態度,讓漩渦陽芥的眼角不禁抽了抽。


    但漩渦徹也本人卻是根本無所謂,隻是一臉期盼和諂媚地看著雲川。


    麵前這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少年,陽芥已經暗示過他的實力,也說了那個遮眼男孩的同族身份。


    忍刀七人眾或許還不了解,但他很了解血之池一族啊。


    那可是從戰國時期延續至今的大族,曾經也是和宇智波一族媲美的存在,擁有十分強大的血繼限界·血龍眼。


    能夠殺掉血之池一族的忍者,又怎麽可能是個簡單的少年?


    而這個態度也讓雲川多看了他一眼,心想漩渦一族的人也不全是傻憨憨,也有隨機應變、八麵玲瓏的聰明人。


    不過……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雲川有些好笑地伸出五根手指,坦然道:“在知曉霧隱的異動後,為了隱藏行蹤和保證速度,我這次隻帶了五十人。”


    這五十人其實已經是“拂曉”四分之一的戰力了,現在這種紛亂時期他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帶在身邊。


    但並不知道實情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五十人……”


    漩渦徹也就像漏氣的氣球,無力地仰麵癱坐在椅子上,但還是苦笑著道謝:“感謝您的援助和安慰,但是,就連霧隱的先遣部隊就有數百人……”


    如果能夠吞掉霧隱的先遣部隊,其實對他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隻要不像現在這樣被捆住手腳,就能有更多時間精力重整旗鼓,也可以撤走沒戰力的老幼婦孺。


    渦潮村的純淨血脈不至於徹底斷絕,也可以向世人揭穿木葉的醜陋麵目,水戶大人和玖辛奈不會被蒙在鼓裏。


    但是,現在,不可能了……


    霧隱的忍者經驗豐富,忍術和秘術也更強大。


    相比之下,雨之國隻是一個小國,都是一些野路子忍者,在人數對等的情況下,都可能會被直接擊潰,更何況還是相差十倍。


    差距太大了。


    “看來各位對我們的身份有些誤解。”


    對於漩渦徹也等人的失望,雲川並沒有為此而介意,隻是坐在那裏輕笑道:“我們並非傳統意義的忍者,我更喜歡稱呼他們為戰士,或者說……怪物。”


    說罷,他對站在身旁的長門招了招手。


    “兄長。”


    在外人的麵前,長門並未向以往那樣親近,而是單膝跪地,在雲川的座旁恭敬地垂首。


    見狀,原本還想起身的雲川頓住,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但很快,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


    輕輕放在長門的額頭前,就像神明麵對自己的信徒,有種莫名的肅穆和神聖。


    “長門。”雲川低垂著眼簾,問道,“你願意……”


    “我願意。”


    不等雲川把話說完,長門便垂首沉聲道:“不是為了渦之國,而是為了兄長,為了我們期盼的未來。”


    被打斷的雲川頓了頓,不禁低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小子……倒顯得我沒那麽堅定了。”


    說罷,他伸出的那根手指,指肚破開一道血口。


    下一刻,從那處血口之中,滲出醇紅的鮮血。


    “……”


    會議室內其實本就十分安靜,但在看到那滴血的一刻開始,在場的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隻留視線匯聚到那那滴血上,就連呼吸的聲音都難以聽見。


    隻能聽到難以遏製的心跳,在自己的胸膛中用力跳動。


    在眾人的瞳孔倒映之中,那簡直是液態的紅水晶。


    在窗外暗淡月光的照耀下,呈現藝術品般的瑰麗色澤,投下鮮紅斑斕的美麗光影。


    血液流動時折射的光斑,就像樹枝上結出的果實,呈現出妖異的別樣美感,看上去異常飽滿而誘人。


    而就在眾人在原地呆愣的時候,雲川的手指輕輕觸碰長門額頭。


    那滴濃縮著力量的血,瞬間點在他的額頭處。


    就像冬日裏盛放的梅花,液體順著紋理緩緩流動,逐漸被長門的皮膚吸收。


    “啊!!”


    哪怕長門已經做好了心理預期和準備,但那像是要將他撕裂的劇痛,讓他一瞬間就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整個人蜷縮著身體癱倒在地。


    雖然他曾經也承受過各種苦痛,但這是源自基因乃至於靈魂深處的痛楚,任何痛苦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怎麽回事?!”


    漩渦陽芥也回過神來,一臉駭然地看著長門,下意識想要去扶起他。


    但雲川卻是伸手攔住了他,搖了搖頭表情平淡地說道:“一顆蛋,如果被人從外麵敲開,那便注定會被人吃掉。”


    “隻有他自己從裏麵啄開,出來的才可能是一隻鷹。”


    他賜予長門的那滴“血”,是目前為止最高層次的“血”,是不同於其他人的“血”。


    但雲川相信長門的意誌,必然能承受住這股力量。


    “嗬嗬!”


    似乎是聽到了雲川的聲音,長門的牙齒死死咬在一起。


    那慘白稚嫩的麵容扭曲得有些猙獰,口中牙齒開始出現了銳利化的前兆。


    很快,他的心髒開始猛烈地跳動收縮,那股心跳聲甚至響徹到了體外。


    咚!咚咚!


    長門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如冰雪釋融一般,一股滾燙的血液正被跳動的心髒傳遞到身體各處,血管中崩騰的血液好像變成灼熱的岩漿。


    大量的骨骼肌在血液的影響開始溶解,繼而又被一股絕對的力量撕裂重塑,肌肉纖維如繩般纏繞凝實在膚表之下,而在身體的每一處都進行相似的改造。


    痛苦,撕裂身體的痛苦,觸及靈魂的痛苦。


    但長門現在心裏卻非常清楚,那是自己一直在渴望的東西。


    也是兄長賜予自己的……


    力量!


    力量像岩漿一樣在血管、骨骼中流動,體溫上升到了稱得上滾燙熾熱的程度。


    他需要將這股力量宣泄出來。


    如何宣泄?


    長門仿佛看到了猩紅的荊棘在眼中瘋漲,在這一刻終於明悟自己覺醒的真正力量。


    ——隻要把荊棘當做鋪滿鮮花的原野,人世間便再沒有什麽能刺傷自己。


    嘭!!


    看著麵前那身形高大無比的敵人,長門臉上盡是不似人的凶戾之色。


    身後背脊如鐵鱗開花般爆出血花,那森然的猩紅荊棘,就像是血肉骨翼般節節生長出來。


    “血鬼術·飛血枳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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