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他們都肯為你而死，你是不是很痛苦？”邪惡的指尖輕撫著我的嘴唇：“剩下的兩個男人，你認為哪一個該死？哪一個應該活下來？” “你真的想要答案是嗎？”奮力的躲開他在我唇上摩挲著的手，深深地看一眼麵前手無寸鐵的男人。“裏奧，那我就告訴你，這四個男人，我都不想他們死，該死的那一個人，是我。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別用我去威脅他們。” “女人，你真的很有膽量。”紫眸認真地看著我：“你就真的那麽想死？” “沒錯！”憎恨而輕蔑地瞪著他：“不過，裏奧先生，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唐小憐，你給我閉嘴。”聽著我的話，四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大叫：“我不許你死！”利箭般的眼眸瞪著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然後緊盯著裏奧手中的槍，他們真的怕他受到某唐的刺激而做出瘋狂的舉動。 “可是我不想你們死，聽到沒有，我不想。”悲涼地輕笑一聲，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這四個男人，有我曾經愛過的，也有我現在深愛著的，更有為了愛我而甘願犧牲自己性命的。麵對死亡，我不是不怕，我也想活下來，但是，此時此刻，我卻舍不得他們因為我而失去寶貴的生命。當他們強逼我接受他們的愛時，我一味地斥責他們的自私，但如果我看著他們死也不管，這樣的我，又何嚐不自私呢！ “唐小憐，你真的舍不得我們？”除了龍禦風，其他三個男人再一次異口同聲地叫出來，眼中掠過欣喜，懊惱，哀怨與悲傷。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答案的可信性極低，不過，已經讓他們狂喜不已。 “一群笨蛋。”暗暗低罵一句，這樣的惡劣情形之下這幾個男人還不想辦法自救，幹嘛感動成這個樣子。 “嗬嗬，真是太讓我感動了。既然你們誰也離不開誰，誰也舍不得誰，那麽，你們就一起下地獄吧。”雖然話中有著嗜血的陰狠，但舉槍的手卻微微一顫，這在他的生涯中是從來沒有過的。隻要他想殺的人，從來沒有失敗過，可是今天，他不得不承認，他卻下不了手，是因為她像“她”嗎？ 看出他的遲疑，還有他眼中的迷惑，更重要的是，槍似乎離開了我的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撞向他：“裏奧，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殺掉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趁著他避開我之際，我強忍著全身的痛，奔向幾個差點被我的舉動嚇得昏過去的男人。 “小憐，小心。”看著裏奧再一次把槍指向我，鳳九霄崩潰地大叫著撲向我，在奔跑的同時向對方舉動了槍。 “沒良心的唐唐，你這個臭女人，你以為自己真的是隻小貓，有九條命可以搏嗎？”把我牢牢地護在懷中之後再把我壓在地上：“給我趴下來。” “龍禦風，放開我，疼。”飛來的黑影把我撲倒在地……啊……我的腰……本來就已經傷得夠重的了，被他這麽一壓，更是挺不起來。聽著陣陣的槍聲，我剛想抬頭看看難得的現場直播槍戰，但壓在我身上的人卻把我護得死死，頭更是被狠狠的按下抬不起來。那勁道，那霸氣……真是夠強悍啊。我心裏暗歎……龍四少啊，現在的我，可是個重級傷患呢？ “小貓，你真的太不乖了。”陰沉到恐怖的冷臉，臉部線條僵硬如岩石，似乎正在極力的克製怒氣：“你知道這樣跑過來有多危險嗎？”看著那無辜的貓眼兒，再也忍不住地大罵：“喂！臭小貓，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該死的女人，你就真的那麽想死嗎？”一向冷酷的龍騰雲也忍不住爆發，氣勢更是滔天般壓下來，雙手狠狠的扣住我的肩膀，青筋畢露：“你以為你可以活很久麽？你以為這就是為我們著想嗎？如果你再有一次這樣衝進槍陣裏，九條命都不夠等槍靶。要不是風撲倒你，你知道現在你的身上會有多少個槍眼？” “你們這群瘋子，再這樣壓下來不用裏奧動手我就先給你們壓著死了。”無力地翻翻白眼：“放開我，讓我透透氣。” “臭女人……算你狠……”三個龍家男人惡狠狠的盯著我，然後大口地喘著粗氣，嘴唇都更是哆嗦個不停，顯然是氣的夠嗆，這個女人，幹脆把她掐死算了，省得他們擔心。 “學長呢……學長在哪裏……”睜大眼，卻找不到那一抹修長的身影，焦急地壞顧四周，卻看見仍然拿槍指著彼此的男人，努力推開龍禦風，我慢慢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木然地站著的裏奧和鳳九霄。 “咳咳……看來……這一次我又輸了……”一隻手不斷在嘴角邊擦拭，卻遮掩不了口中吐出的越來越多的暗紅色液體，全數滴落在地上，健碩的身體此刻無力地跌坐在泥地上，半身浸滿鮮血……無力地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過……鳳九霄……看來你也活不成了呢……” “小憐……能夠為你而死……我是心甘情願……”笑意盈盈地看著我，突然噗哧地一口，噴出一大口血來，血絲順著他的嘴角緩緩下流，淒美而傷人：“別哭，小憐……別哭……”蒼白的麵孔上突然浮起了笑容：“我這樣是不是很醜？”想抬起手去擦拭掉血跡，身子卻突然無力地慢慢跌了下來…… “我不會讓你死……”眼前一陣暈眩，那一瞬間，無盡的痛驟然從骨髓深處膨脹起來，覺得自己的氣力也仿佛一同被抽離掉，看到他軟軟下滑的身體，我拚盡全力把他抱在懷中，手抹掉他嘴邊的血，聲音堅定而溫柔：“歐陽翰……你聽著……為了我……你不可以死……” 102 “小憐，別哭。”席卷而來的疼痛將他折磨得無以複加，即使是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但鳳九霄仍然維持著優雅的風度，此時他隻是一個舍不得離開心愛女子的傷心男人，失血過多的身體漸漸變得意識模糊，不舍地低聲呼喚：“對不起，小憐，讓你難過，真的很對不起。” “學長，不要這樣，別說了，求求你別說話了。是你救了我，我又怎麽會怪你。”淚流滿麵地用手擦拭著從他嘴角不停流出來的血，無意識地呢喃：“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小憐，你愛我嗎？”手緊緊地握著我的，眼中有著希冀，沒有了鳳九霄的狂妄與冷情，有的隻是癡纏不清的執念：“不是五年前，是現在。” “我……”轉過頭看向龍禦風，再看看鳳九霄期盼的目光，心底的某一處角落終於變得柔軟，緩緩地開口：“愛……學長……我愛你……”一遍遍地在他耳邊低喃，隻有這樣，才可以宣泄我心中的愧疚與不安。 “小憐，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嘴邊泛出極溫柔極纏綿的淡薄微笑：“你願意讓我守著你，留在你身邊，和龍禦風一起擁有你嗎？” 遲疑地看著他，能不能？如果我答應他，風一定會很難過，但如果我不答應，他的一生，將會在孤寂中度過。心在狠狠地抽痛，這個問題，我應該怎樣回答他？ “咳咳，你還是不能接受我，不是舍不得他難過，在你心中，還是最愛他，是嗎？”痛苦地用手捂著胸口，更多的血湧了出來，唇色變得更加慘白，努力撐起身體：“小憐，看著我，你說，是不是真的不可以？” “不，你可以，隻要你好好地活著，你可以留在我身邊。”那鮮紅的血，深深地灼痛了我的眼，把頭埋入他的頸窩處，我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出承諾：“無論你是鳳九霄還是歐陽翰，你都可以留在我的身邊。” 聽著我的話，龍騰雲和龍驚雷不甘地盯著倒地不起的男人和我含淚的貓眼兒，看來他們真的是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想不到最大的贏家竟然是這個狡猾的鳳九霄。比起愛，他們兩個人都愛著她，都可以為她而死，如果他們的死能換來她的淚水，那麽他們也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 “謝謝你，就算你是在騙我，我也已經很滿足了。放心吧，為了你的這句話，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輕輕地閉上眼，嘴邊有著一抹欣喜的微笑，千言萬語，也抵不上親耳聽見自己最愛女人的一句真心話，一句承諾。 “學長！不要！你給我睜開眼睛！”看著毫無反應的俊臉，我驚叫著呼喊，可是他沒有因為我的喊聲而張開眼，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快死了呢，努力地搖著他的身體，哭喊著祈求：“求求你，學長，千萬不要死！”夜風無情的吹來，四周是寂寞的一片，隻有樹葉的沙沙聲和我的低泣聲。抱著他呆呆的坐在地上，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麽我的心，將會被愧疚折磨一輩子。 “放心吧，小貓，他死不去的。”看著我抱著鳳九霄悲情痛哭的慘烈場麵，被我聲嘶力竭的呼叫磨光所有耐性的龍驚雷忍不住嘲諷地微勾薄唇：“隻不過是胸口中了一槍，腿上中上兩槍而已，又不是什麽重要的致命部位，哭成這樣幹嘛。”他真的好恨，如果此刻躺在地上的是自己，這隻可惡的貓兒會不會也為自己哭泣流淚。妒怒交加的他真的很想衝上去拽起失聲痛哭的某唐，然後重重的壓在牆上，狠狠地質問她到底愛不愛他。 “沒錯，他真的不會有事。”龍騰雲苦笑著看向雙目緊閉的男人，聲音低不可聞。抬起眼，凝視著遠方的星空，似乎看得很遠很遠，眼神一片迷茫，漸漸地凝聚起一層霧氣，鳳九霄，能得到她的眼淚和她的承諾，我真的很嫉妒你！沒有了明天又怎樣，能得到她的愛，已然無憾。 “唐唐乖，先起來好嗎？”看著我對鳳九霄情不自禁的表現，龍禦風的心裏，有著妒忌，也有著感激。剛才驚險的一幕他也看到了，如果不是鳳九霄用胸口擋了那一槍，那麽那顆致命的子彈，射向的將是我的心髒。 抬起淚眼，看著漸漸靠近我的修長身體，熟悉的氣息環繞在我的周圍，我沒有站起來，隻是轉過眼，再次把目光投在氣若遊絲的男人身上。 “唐唐……”從身後緊緊地抱住我，讓我深嵌在自己的懷中，下巴抵著我柔柔的發，低低的男音響起，似乎苦苦壓抑著什麽：“看見你沒事，我真的很開心。” 靠著身後寬闊而溫暖的胸膛，我忍不住再一次用手搖著鳳九霄的身體：“風，學長為什麽不睜開眼，為什麽不起來？” 看著我失去理智地不停搖著昏過去的身體，龍禦風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奈：“唐唐，不要再摧殘鳳九霄了，如果再這樣對他，遲早要被你弄死的。” 驚覺自己無意識的摧草行動，我馬上放開手，然後溫馴地任由龍禦風拉著我起來，偎進溫暖的懷中，眼中的淚水仍然是止不住地滴落：“風……學長會不會死？” “我向你保證，他不會死。”修長的手撫上我的臉，認真地抹去我臉上的斑斑淚痕。 “風，學長真的不會死？”再一次不安地向抱著我的男人求證，執著他胸前的衣服，堅持地盯著他的黑眸，看著他很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才安心地放鬆緊繃的神經。隨即而來的是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無力地閉上眼，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為什麽我的身體會是這樣的輕……這樣的累……昏過去之際我看向那雙溫柔的黑眸，不安地呢噥：“對不起，風，剛才我對學長的承諾，真的對不起。” “唐唐，我懂的，我都懂的。”看著鳳九霄慘白的臉，龍禦風的心在左右徘徊，微微地眯起了眼，卻怎麽樣也無法平息心中湧動的沉痛，他到底該怎麽辦？接受與不接受，他應該怎樣選擇？想獨占她，想一生一世隻有她和他生活在一起。但是，自己的兄長，特別是甘願為她而死的鳳九霄，想必她都已經放不下。深愛著她的自己，可以接受和其他男人一起擁有她嗎？ “小貓，你還真是狠，別以為昏掉就可以擺脫我和雲。”看著倒在龍禦風懷中的我，煩躁不堪的龍驚雷終於把心中的鬱結之氣咆哮著喊了出來，語氣中更是有著陰狠的妒忌：“唐小憐，既然接受了鳳九霄，那麽，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拋棄我和雲。” 耳邊說個不停的嗡嗡聲實在是太過煩人，我把頭更深地貼向溫暖的臂彎，不悅地低聲咒罵：“討厭的臭蒼蠅，別再叫了，很吵。” “蒼蠅？小貓，你竟然敢說我是蒼蠅？有我這麽英俊迷人的蒼蠅嗎？你聽著，無論如何，這輩子我都不會對你放手的，除非我死！”拚命地壓製心中的嗜血因子，憤憤地低吼出：“你聽到沒有，如果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龍驚雷絕對不會饒了你。雲，你呢？你會不會放手？” “不會！”龍騰雲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就算了解她的無奈，她的痛楚，但經曆過這一次差點失去她的撕心裂肺的經曆之後，他再也不會放手…… 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