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衡拒絕了,說這種情況還是兩個人起麵對;再說這是他家,他可以隨意到喜歡房間。馮濤想說啥,然而終究還是沒說,倆人就下樓去了。馮母在那愣愣,本來麵無表情臉在看到自己兒子和那有錢人間愛少爺扯扯把把地出現時候她不淡定了,走過去二話不說揪起馮濤手就走。馮濤說:“媽,你這是幹啥?總要講講道理。”馮母氣得都有點說不出話來,上手就個巴掌直接糊上去了,狠聲說“我跟你講個p理喲!”然後就拍著大腿抑揚頓挫地哭嚎起來,嘴裏屋裏哇啦地也不知道在罵著啥,也許就跟忐忑似,不需要聽懂歌詞,隻需要聽懂情緒就好了。馮母此舉充分表達了個受了很大刺激農村老太太悲憤失望以及對不小兒子控訴什麽。宗玉衡沒見識過這樣陣仗,本來還覺得自己挺勇敢,當時就給嚇得不會了,下意識地就從樓梯最後個台階退會三個台階去,就好像自己家被洪水給漫坡了,下麵已經無安全落腳之處樣,再危險點他就隨時得抽身跑到二樓再爬上屋頂去避難了。相比之下馮濤卻要見多識廣些,因而鎮定許多,對控訴他母親耐心地勸慰。馮母鼻涕把淚把地索性巴在他身上啊啊地幹嚎。馮濤說:“媽,咱有話說話,你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我先說我是不會跟你走。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們倆是那個關係。也不瞞著你了。”馮母聽了這話眼睛立刻瞪圓了,哭聲戛然而止,罵道:“白養你這麽大!坐下這種不是人幹事!不要臉!丟人現眼!你現在馬上跟我走!跟我走!!”馮濤說:“那不可能。再說我和他在起——”他頓了頓,“不是為了錢。”馮母說:“那能是為了啥?為了啥愛情啥啊?你多大人了?!腦子有毛病幫吧!書都念狗肚子裏去了?!男人跟男人——呸!”她啐了口在地毯上,“擱以前就是流氓罪,掛破鞋遊街判刑挨槍子兒喲!和諧社會把你給救了呀!!歪門邪道你還要這麽走下去?!”馮濤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代人感情你不懂——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鬧,今天是你自己走上樓,自己要撞破。既然這樣,咱們也不必兜圈子了。我和他就是這樣關係,已經年多了,我們倆過也挺好。你就別跟著攪合了。這事不是你能攪合黃。”馮母眼前黑,她本想著兒子多少會顧及下自己感受,至少表麵上給表個態,錯了啊再也不這樣了啥,可是沒想到這個兒子翅膀太硬了,根本就不吃這套。她不由得有點後悔自己剛剛非要上樓看個究竟做法。沒說破時候,他多少還忌憚點,現在可就是放開了造了。她個婦道,而這兒子卻早多少年就成為家裏經濟支柱了,經濟決定政治,要真說起來,誰能治得了他呢?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她自己招惹來,卻沒有處理力度。馮母怔愣著表情,這次卻去了表演成分,真有點無計可施地絕望了,眼淚很樸實地掉下來。她發愁地說:“你這麽不聽話,可怎麽辦啊?……我們拿什麽臉去見人……”馮濤采用是彈簧政策,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見她態度軟弱下來,也就軟了口氣勸慰,說事情沒她想但麽嚴重,大城市裏對這事態度很寬容,外國倆男都能結婚呢,算不上什麽。馮母哭著說,我沒去過外國,我就知道咱村裏那點事,反正是沒臉見人了。馮濤說,那就不回去,在城裏住著,你出去看看街上有多少人,誰認識你啊?你不覺得丟人,就沒人覺得你丟人。馮母還是抹眼淚說,別人不說啥,自己咋回事還不知道嗎?我生是好好個兒子,咋變成二倚子了?都是錢鬧!為了錢你連臉都不要了。宗玉衡此前直作壁上觀看這母子倆你言我語地過招,他也插不上嘴,而且剛剛也有點被震住了。之前基本上就沒有人當著他麵用這麽粗俗語言說同、性戀不好丟臉什麽,就連他爸爸在知道他和男發展戀情時候也很理智地接受,和馮濤在起事情也是,雖然他爸爸開始反對,不過很快就送來了祝福,所以他有點廂情願地認為父母對孩子期望就隻要孩子幸福就好了。馮母這樣傷心地說馮濤是為了錢啥,宗玉衡終於有點忍不住了,說:“伯母,馮濤和我是真心在交往,他並不是為了錢,我也沒給過他什麽錢。”馮母飛快地瞥了宗玉衡眼,這眼並不是她想看,而是出於本能地對人類聲音做出反應,所以看完這眼她就更加止不住地犯各應,腦子裏就出現剛剛倆小夥子耍流氓場麵,這個宗總,看就知道是個男狐狸了,哪有男人長得那樣好看?說不定天天晚上偷偷往臉上摸霜啊粉啊,想想就惡心!要是早點看穿他這二椅子本性就不該讓兒子跟他混,結果現在……白瞎她個好好兒子了!可是她同時也深知這個二椅子是不能隨便臭罵通隨心糟踐,有錢有勢人家都是不能輕易得罪了,就好像村長家狗就算咬了人也不是說打就能打。於是她就這樣邊忍耐著厭惡,邊壓抑著怒火,就不去睜眼看宗玉衡,個勁地讓馮濤跟她走,“走!你現在就跟我走!!錢就那麽好?!錢比你爹媽還親?!你這樣過日子,就算是掙了個金山銀山回來又能怎麽樣?!”宗玉衡也有點煩躁了,覺得自己有點被忽視了,這好歹還是自己家呢,自己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人事情,為什麽會被人莫名地就給指責了——雖然馮母沒有直接斥責他,然而他也能感覺到那個意思,總之不是很善意。他勇敢地走下台階來加入戰局,很大聲地宣布說:“伯母你真不要這樣!你要相信你自己兒子品行。馮濤是個很正直人,他對我很好,並不是你想那樣是為了功力目。我們倆感情是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我很尊敬您,因為您是馮濤媽媽。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和馮濤感情。”馮母就不看著他,隻看著旁牆角很生硬地說:“接受啥?接受你做我兒媳婦?!等你能生出孩子時候再說!”宗玉衡倒吸口冷氣,馮濤就過來拉他手往樓梯上送,說:“這裏你不要管了,我來應付,你回去吧。”宗玉衡就很不甘心,馮母覺得兒子簡直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何況這還不是啥正經媳婦,簡直是著了魔了,她哭天抹淚,“你、你是要氣死我啊!”她邊哭著邊哀戚地向外走。馮濤見狀又連忙追過去,“媽、媽你聽我說。”……那天出櫃子混亂場麵以馮濤強行送他母親離開結束。。馮濤設法把宗玉衡安撫在屋子裏,然後隻身人去送母親。馮母在路上落了無數淚,仍舊試圖喚回迷途兒子心,“老大,你別再跟那個宗總混下去了。他是有錢,可是終究是個男,要找你就去找個富婆也比他強啊,那怎麽也算是個女。”馮濤歎氣,“媽你就別跟著攪合了,這樣沒意思。剛剛我當著他麵不好意思說,難道我不知道這條路不好走,這種關係不長久?你知道像咱家這樣出身人想要幹出點事情來有多難!”馮母忙帶著點希望地問,“老大,你是不是——他是不是逼你跟他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小時候不是挺喜歡老楊家二丫頭,你不可能喜歡個男。”馮濤說,“那都哪年舊黃曆了……你不懂,這裏麵事多著呢——我和他在起快十年,就這年才是這麽個關係,之前都是清白——他、人也沒你想那麽差,有缺點也有優點,有錢人像他那樣也就不差啥了。”馮母就又要哭,馮濤連忙說:“我又沒說以後就這樣了,暫時你就別操心了行嗎?”馮母又帶了點希望地問,“啥意思?以後你會和他分了找個正經女過日子吧?”馮濤說:“你非要我口供——”他咬咬牙,不說點啥寬寬他媽心今天是過不去這個坎了,“好吧,以後事情誰能說清。人和人之間感情哪能直不變呢,人和人地位和關係也會改變。現在我們倆……還成吧,可是人都是三窮三富,他爸爸不會永遠在台上,我也不會永遠開個小公司。他要是性格好點還不好說,可是他那個脾氣有時候又真是……媽,我這麽說你懂把?現在你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我事情我心裏有數。”馮母想了想,也真是無奈,哀歎說:“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幾個錢。”馮濤覺得再說深了他媽也未必懂,反正隻要結果沒差,中間原理就無所謂了,通俗易懂點也行,就說:“你要是覺得我就隻是為了錢也行。您還真別說什麽錢是王八犢子話,我跟你說個最簡單個事——就現在你們和老三住那個房子,你以為真是我嗎?”他媽傻眼了,“不是你是他?”馮濤說,“是我們倆。房產證上寫是我兩個人名字。”當初那房子宗濟源當賀禮送給他,他拿到鑰匙時候就懷疑,覺得宗濟源未免出手太過大方,果真,房產證到手他才發現原來他隻有半。他沒有也無法計較些什麽,白給不能嫌餿,何況宗濟源說好,他可以全權使用。馮母此時隻恨自己沒有能力給孩子提供個好環境,不由得心酸,就不說話了。馮濤知道她這是默許了,鬆口氣,進步提出要求,“媽,這事你心裏知道就好了,先別跟我爸說,他有腦血栓,受不了刺激。”馮母抹了抹眼角,開始冷靜下來,摩挲著手掌裏淚水,“不用你說。我知道——老大,你聽媽話,以後有機會,趕緊分了吧,這事終究不是好曲子。”馮濤回到住處,宗玉衡有點緊張地走出來看著他,馮濤疲憊無奈地笑了笑,摟住他肩膀拍了拍。宗玉衡警惕地說:“你媽媽最後怎麽了?她是要反對我們嗎?——你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