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用了什麽邪法,我可沒聽見她答應,她是我捉的所以便是我的,你要是想搶盡管放馬過來!”


    藥當心表現的十分硬氣。


    不硬氣也不行了。


    他與薄野藏僅是第二次見麵,卻是知道其人本性惡劣。


    再者兩人之間是有大仇的。


    在四方山時他殺了薄野藏的徒弟當眾又狠狠的挖苦過他,今日便是他乖乖將魃婦送去,薄野藏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還不如直接翻臉!


    “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被挑畔的薄野藏笑的愈發開心了,抱著手臂睨著藥當心道:“你若是乖乖跪下來給我叩百八十個響頭,叫個百八十聲爺爺,說不定我能留你個全屍。”


    我是你祖宗!


    藥當心在心裏罵了一聲,嘴上卻道:“你知道我打哪來,我師父是誰麽?”


    “你從通佛寺來,你師父是覺得大師。”


    薄野藏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正在想辦法傳訊求救,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裏已被我封印住了,便是神仙也收不到你的消息。”


    藥當心的臉色便難看起來。


    被抓回去強行剃度的時候,他曾向覺得大師打聽過幾個人。


    其中便有南謠仙尊和薄野藏。


    覺得大師給的答案讓他覺得很不妙。


    因為覺得大師說了,南謠仙尊雖然已是半仙,但若有心查之,仍是有跡可循。


    像他們那種活了許久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些實情的。


    南謠山立派三百多年,師祖便是南謠仙尊,他又是個天才,所以不過活了四百年左右。


    但薄野藏不同。


    他好像一直都在又一直都不存在。


    壽過千年,不管是人是妖還是什麽,通通都可稱之為妖孽。


    薄野藏或許就是妖孽之一。


    如今這個妖孽想要他這個活了不到二十年的小和尚的命,他身上的寶貝又都被覺得大師給搜走了,這一回看來真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藥當心一咬牙便衝了上去。


    薄野藏先時並沒有下重手,像隻戲鼠的貓般逗弄著藥當心,口中還不斷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將藥當心氣的俊臉發紫卻又無可奈何。


    憑他本身的修為,實在是打不過薄野藏。


    如此這般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薄野藏似乎玩夠了,忽然閃身掐住藥當心的脖子,當下便要將他捏死。


    “吼……”


    就在藥當心將要窒息時,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吼,緊接著便是薄野藏驚怒的叫聲。


    “你這孽障竟敢偷襲於我?”


    藥當心沒太明白是哪個孽障,隻覺得身子一輕,脊背一痛,好似重重撞在了什麽上,一口血噴出來便昏死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詫異的發現身前站著的人是赤淆。


    魃婦躺在赤淆身後,不知是死是活。


    藥當心捂著胸口緩緩坐了起來,就近找了棵樹倚著,啞著聲問道:“你救了我?”


    赤淆抱著手臂哼了一聲道:“你這和尚不是挺厲害麽,怎麽讓個賤人打的像條死狗一樣?”


    “……”


    藥當心驀的瞪圓了眼睛,差點被赤淆一句話氣的吐血。


    連連撫著胸口順過一口氣來,藥當心哼了一聲不想解釋。


    赤淆原先覺得他厲害,是因為他身上有神物,現在什麽也沒有了,他才修行幾年,哪比得了千年妖孽。


    “這東西怎麽回事,被你偷出來了?”


    赤淆伸腳輕輕踢了踢魃婦的手臂,嘖了一聲道:“我來時這東西正與那賤人打鬥,她怎麽會幫著你?你們兩個有一腿?”


    “……”


    藥當心又瞪圓了眼晴,胸口一陣劇烈翻湧,忍了片刻沒忍住,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要是可能,他真想把這口血噴赤淆臉上。


    不過一口血吐出去,藥當心胸口的憋悶感便輕了許多,於是便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直接從赤淆身邊走過去察看魃婦。


    魃婦的樣子更慘了,脖子被扭了個圈,手和腿都軟綿綿的,腰骨好像也斷了……


    魃婦死了。


    赤淆說她在與薄野藏打鬥,八成是薄野藏一麵倒的在揍她,還是往死裏揍。


    他記得自己快被掐死時薄野藏吼了一句,原來說的就是魃婦,可是魃婦為什麽要幫他?


    因為他幫她治了傷並將她帶出來了麽?


    可當初若不是他,魃婦也不會被捉出來,不會受這麽多罪。


    不過若不是他,南靈歌和赤誇可能也會凶多吉少……


    當然,他自己也不會差點被人掐死……


    因果……因果……


    什麽因什麽果?


    藥當心迷茫了片刻,盤膝坐地,不顧身上的傷勢為魃婦念起了往生經文。


    由先前的出手相救來看,終歸魃婦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輩。


    先前在禁地中肆意攻擊,是因為她本身便是妖怪。


    原本她應該是隱於世外的,不知怎麽被薄野藏捉了養在禁地裏……


    唔,他覺得那是佛家禁地,赤淆說是鬼獄,誰知道薄野藏認為那是哪裏?


    反正各自都當那裏是自家地頭。


    隨著誦經之聲,一片淡淡的金光籠罩在了魃婦身上。


    漸漸的,魃婦的身子開始縮小並開始變化,由一個丈高的女人變成了個滿身生毛的怪物,再慢慢變成了個三四歲孩子大小的小怪物,而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


    藥當心也睜開了眼,與眼前的小怪物大眼瞪小眼。


    小怪物長的有些像猴子,但五官與人頗為近似,四肢也更為粗壯。


    赤淆道:“嘖,原來是隻醜猴子。”


    ‘醜猴子’不樂意了,跳起來便衝赤淆齜牙。


    藥當心連忙抓住‘醜猴子’的尾巴,將其往肩上一扔掉頭就走。


    赤淆在身後叫道:“哎,好歹我也救你一命,連聲謝都不說就走,和尚怎麽這麽無禮。”


    藥當心聽而不聞,跌跌撞撞走的更快了。


    他傷的不輕。


    除了被掐的那下和最後摔昏的那下,先前便受了不少內傷。


    加上醒來後便被赤淆氣吐了血,又強撐著超渡魃婦,現在五髒六腑都難受的很。


    好不容易給師父傳了訊,他若再不走,就赤淆那張臭嘴,說不定跟他師父也會戰上一場。


    藥當心匆匆走了,赤淆望著南謠的方向猶豫了一陣子,歎息一聲向南謠山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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