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當心背對著南靈歌,南靈歌便未看見他胸前的紅斑。


    等她湊過去想看個究竟時,藥當心已揪緊了衣襟,一張俊秀的臉變的慘白慘白。


    怎麽了?


    南靈歌一頭霧水的看向風華忌。


    風華忌道:“他中了巫、蠱之毒。”


    “我才沒……啊……”


    藥當心驚呼一聲,直愣愣看著被扯開的衣襟,再直愣愣的看著正盯著自己胸口猛瞧的南靈歌。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便要大喊非禮了。不過一愣神的時候,南靈歌的手便摸上了他的胸口。


    “啊……你幹什麽!”


    藥當心嚇的向後一跳,手忙腳亂的去掩衣襟。


    等他抬起眼來的時候,發現風華忌正拿個潔白的帕子細細的給南靈歌拭手。


    藥當心怒道:“用不著這樣吧,我身上又沒毒……”


    “幸好你身子特殊,蠱毒難以依附,否則現在你便會比他嚴重得多,還有,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男子,你不可輕易觸其肌膚……”


    風華忌絮絮叨叨的囑咐著,南靈歌一聲不吭的聽著,眼睛始終瞄著藥當心的胸口。


    便是風華忌不囑咐,打死她她也不會再摸藥當心胸口。


    先前隻是輕輕一觸,她便感受到了肌膚下的細微的震顫。


    若是藥當心沒有驚叫而退,她便要落荒而逃了。


    到現在她手上還殘留著麻癢的感覺,那種被小蟲子爬過的感覺從手心向上蔓延到頭頂,令她整個脊背都跟著嗖嗖發寒。


    還好有風華忌在幫她擦手,還順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才撫掉了一身的惡寒。


    被無視了的藥當心狐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看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仙尊算是師妹的師祖吧?”


    南靈歌看著風華忌道:“算嗎?”


    風華忌道:“不算。”


    “哦。”


    南靈歌點了點頭,他說不算便不算罷。


    她才不想要個師祖。


    藥當心不服氣,“怎麽不算,小師妹曾在南謠門下,仙尊自然便是你師祖?”


    這個藥當心吃錯藥了?


    幹什麽非得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風華忌是不是她師祖跟他有什麽關係?


    南靈歌滿眼問號的看向了藥當心,風華忌瞥了藥當心一眼淡淡道:“你不急著救你師父了?”


    藥當心撇著嘴道:“我急有什麽用?”


    能救他師父的人不急,隻顧著與自己的徒孫卿卿我我。


    或者是徒孫的徒孫?


    藥當心不知道怎麽算,反正就是那麽個意思。


    師父跟徒弟相戀已經是大忌了,風華忌竟然……


    風華忌拉著南靈歌一同坐在幾後淡淡道:“想救你師父簡單,你將那猴子燒成灰便可。”


    ‘猴子’聽到風華忌的話立時一聲慘叫,再次將腦袋鑽進了藥當心懷裏,屁股就貼在他臉旁。


    藥當心仍是不介意自己的臉貼著‘猴子’屁股,雙手護著‘猴子’大睜著眼睛叫道:“不關它的事。”


    “你說不關便不關罷,你若不舍得傷它,那便將它的主人燒成灰也可。”


    風華忌將爐中的瞞天之靈取出。


    將小小一團金紅焰火揪來扯去,也不知在做些什麽。


    南靈歌看著火焰,忽的說道:“這小東西不太老實,先前就是它控製了我的身子,我才掀了蓋子讓它跑了。”


    瞞天之靈似乎聽得懂她的話,立時便張牙舞爪,看樣子要撲到她臉上去。


    風華忌伸手輕輕一拍,瞞天之靈立刻偃旗息鼓,老實下來。


    藥當心湊到幾前坐下,苦著臉道:“仙尊啊,您老人家剛才說的是真的?”


    “不是,我在逗你玩。”


    風華忌將瞞天之靈又投入爐內,隨手又扔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這麽一說,藥當心反倒是信了,攬著極為不安的‘猴子’愁眉苦臉的說道:“它原本的主人是薄野藏啊,我打不過他啊……”


    反正他是不會拿‘猴子’開刀就是了。


    南靈歌道:“那便燒了它啊。”


    魃婦差一點要了她的小命,她對這隻怪模怪樣的‘猴子’沒什麽好感。


    “不行!”


    藥當心立馬把‘猴子’藏到身後,警惕的盯著南靈歌道:“它是我救命恩人。”


    南靈歌唇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的問道:“它重要還是你師父重要?”


    “當然是……都重要。”


    藥當心悻悻然瞪了南靈歌一眼,轉而將臉湊近風華忌,近乎諂媚般的說道:“仙尊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您老人家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啦,這世上就沒有您老人家辦不到的事……”


    風華忌淡淡道:“我很老麽?”


    “不老不老,當然不老,您老……呃……仙尊是這世上最英俊最瀟灑的男子,皎皎如天上月,熠熠如天上星,渺渺若天上雲……”


    拍馬屁的話滔滔不絕由藥當心口中往外冒,南靈歌聽的唇角直抽,哭笑不得。


    可是當她看到藥當心眼裏滿滿的祈求之意時,心便軟了下來,歎息一聲道:“你不需如此,他會幫你的。”


    “真的嗎?”


    藥當心不太確定。


    “我會嗎?”


    風華忌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


    南靈歌長眉一揚:“不會嗎?”


    風華忌輕笑:“我不是已經告訴他方法了,他自己優柔寡斷我能如何?難不成我要親自去找薄野藏?便是我去了,也沒把握能捉到他,他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


    後一句話說的倒是沒錯。


    原先赤南歌天南地北追著薄野藏跑,也沒能將他如何了。


    特別是在她用兩敗俱傷的打法後,他根本就是連打都不肯與她打了。


    後來見到她受傷了才跑出來落井下石,結果也沒落得什麽好。


    好歹他也算是一宗之主,當世也找不出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卻是在不能穩占上風的情況下便會逃遁或是下暗手。


    欺負起晚輩來眼都不會眨一下……


    一提起薄野藏來,南靈歌與藥當心眼中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不過藥當心最關心的還是風華忌諱到底會不會幫忙。


    怎麽個幫法?


    讓他殺‘猴子’他是不幹的,殺薄野藏又沒那個實力,聽風華忌的意思又不肯親自去拿薄野藏……


    可是看南靈歌的意思卻是他會幫忙……


    藥當心在神情淡然的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滿臉都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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