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老很無禮,進來之後,沒有立即福手向翟大坤問好,整個人呈現一副傲慢之態,闊步來到翟大坤的身側,坐了下去,楊麟剛剛做得位置,隻有未來的接班人,聾啞堂的新幫主才可以坐的地方,或者卸任的老堂主。


    可以說,徐長老的這番行為舉止,挑釁性十足,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已經不將翟大坤放在眼裏。一旁的阿勝胸中之怒頓起,蹭蹭往上竄,眼裏好似冒著火光,死盯著徐長老,翟大坤卻是一副淡然之色,恍若沒有看到徐長老的挑釁。


    躲在屏風後的楊麟也是怒意十足,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了,心生奇怪之感。看到書房門口守著的十幾個打手,不禁暗暗思度,這些不該是徐長老囂張的砝碼,背後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事情。心裏通透,也就不再情緒波動,靜待事情的後續演變,看看徐長老究竟想幹什麽?


    徐長老視若無人的坐在那裏,毫不掩飾的打量書房裏的一切,目光中夾雜著侵略性,不時從翟大坤的身上掃視而過,就是那麽的靜靜的坐在那裏,閉口不言。


    不久之後,還是開口了,言語之中沒有絲毫敬意,沒有對一堂之主的尊重,但也不是那麽肆無忌憚,明顯的與往日不同,少了很多的謙遜。


    “翟老堂主,你想卸任,大家能夠理解,畢竟接近花甲之年,有些事情做不了,也做不來,為我們這樣的年輕人騰一個位子,重振聾啞堂,實乃明智之舉。”


    “可是,翟老堂主,你突然宣布退位,任命新人擔任聾啞堂堂主一職,也不和我們這些堂裏的老人、長老商量一下,似乎說不過去,就算我徐長老同意了,其他人也不願意啊,總會有一些心結,不利於新堂主的上任。”


    阿勝愈加氣惱,對於徐長老的話嗤之以鼻,雖然堂主臨近花甲之年,你徐長老也是四十幾歲了,說自己是年輕人,真是恬不知恥,想要聾啞堂堂主之位想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也配?


    同時,阿勝的心裏也在壞笑不已,任由徐長老洋洋灑灑的說著,不多做阻止,也不橫加阻攔,不再表達自己的觀點,更加不會提醒什麽?


    整個過程中,翟大坤一臉的平靜,從未做出任何手勢,沒有手語表達。


    時間漸漸流逝,每逢徐長老講的吐沫星子橫飛、非常無禮之時,阿勝心裏卻是不怒反笑,屏風後的楊麟也是竊喜不已,沒想到一本正經的阿勝這麽壞,也是內心腹黑的小子,壞水不少。


    不知是說的累了,還是說的過癮盡興了,徐長老這才停下來,端起茶,剛喝進嘴裏,還沒咽下去,阿勝的一句話就讓起全噴了出來,恨意嫋嫋,義憤填膺。


    “徐長老,那個那個,堂主現在年近花甲,視力不好,我和兄弟們與堂主相談基本全是手語,很久沒有言語進行交流了,堂主已經看不清唇語的表達了,畢竟唇語的幅度很小,視力不好的話,很難看的清。”


    這一刻,剛剛還得意囂張的徐長老,頓時變得麵部僵硬,臉色煞青,難看非常,氣憤不已,你你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你怎麽不早點說,我的嗓子幹得都快冒火了!”


    阿勝的心裏樂開了花,暢快不已,那種憤懣的情緒總算宣泄了一些,沒有那麽憋悶,小小得意的一番,依然還不忘繼續補刀。


    “那個,徐長老,你又沒問,還以為是說給我聽的呢?而且,看你說的那麽興奮,那麽帶勁,我也不敢出言阻止和打斷啊,怕你責怪下來。”


    憤怒是一時的,對於徐長老這樣的老狐狸來說,更不會讓憤怒的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左右自己的判斷。同時也知道,剛剛的張揚之言,挑釁之語,惹到了阿勝,才會給自己使絆子。但是,他徐長老不在乎,有一股自信的氣息在身體裏,堅挺著他,心胸更加開闊,不在意此時小小的得與失,聾啞堂將是他的。


    阿勝看到徐長老的臉色從陰晴不定,再到恢複正常,最後耐心地比劃著手語,表達的那個言語意思沒有那麽張狂了,有些失落的心情,又有些欣慰,剛剛的小動作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老堂主,既然選定了新堂主,不日就會傳位給他,作為聾啞堂還算有一些威望的長老,我是不是應該見見他,認識一下,也好以後更好的合作啊,你老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時,藏在屏風後的楊麟這才暗自說道:“原來如此,這般作為,一番表現,是在向翟大坤示威,表達不滿,名言暗語裏在表達,他徐長老才是最有資格接手聾啞堂之人。”


    容不得楊麟多想,翟大坤說話了,這一刻,似乎恢複了往日之威,那個沉睡的雄獅蘇醒了,雙眼刹那直視,綻放晶瑩光芒,逼視著徐長老,不再渾濁。


    翟大坤此時散發的氣場,是楊麟從未見過的強勢,從未感受過的。


    蒼老褶皺的雙手好像一瞬間迸發了無窮的力量,手語之中蘊含著幽幽之意,使得徐長老沒來由的心裏一突,或許翟大坤對他的影響很大,往日之威的再現,影響到了他,喚起了他內心的忌憚之意。


    “徐長老,你隻是聾啞堂的一名長老,我才是聾啞堂的堂主,真正的主宰者。想退想立,不用和你們商量,也沒必要,現在的聾啞堂還是我說的算。至於新堂主是誰,典禮儀式之日,眾堂口兄弟聚集之夜,自會知道,現在不是你該見的時候。”


    徐長老為之氣急,又無法發作,低頭眼中露出一絲凶光,一閃即逝,接著側頭看了看門口的手下,孔武有力之士,還沒來得及說話,翟大坤的逐客令來了。


    “好了,徐長老,聽你說了這麽多,這麽久,我累了,你走吧,如果還有什麽事情,典禮儀式上再講吧。”


    翟大坤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一側的徐長老,故作不快的表情給他看。


    一瞬間,氣氛變得沉悶非常,很是壓抑,徐長老的臉色更是非常難看,沒想到翟大坤會這樣對待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內心很是不爽,與他出來之時的飛揚跋扈、囂張無比,截然相反。


    此刻,徐長老還想做最後一絲努力,想要說些什麽,阿勝已經走了上來,眉宇間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笑意,單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言語充滿幸災樂禍之意。


    “徐長老,走吧,堂主最近的身體不太好,大夫有過交代,不能太過勞累,我送送你吧!”


    看了看閉目依靠在椅子上的翟大坤,再次來看了看不懷好意的阿勝,徐長老心裏咒罵一聲,猛地起身,也就不快的離去,將阿勝丟在身後,帶著十幾個手下揚長而去,鏗鏗的腳步聲,放佛能夠聽到徐長老心裏有多麽憤怒。


    不久,似乎感覺到徐長老已經離去,走出了翟府,楊麟緩緩從屏風後麵出來,翟大坤也很有默契的在這時睜開眼睛,眼裏盡是幽幽之光,可見他多麽在乎徐長老初來時的舉止,多麽在意他言語之中的不尊重。否則,也不會有剛剛的強勢之言,一反常態。


    出乎意料,阿勝回來的很快,楊麟剛一坐回位置,就走進了書房裏,滿臉的興奮之色,很痛快翟大坤的一番言語,那段強勢的逐客令,幾乎讓徐長老掃盡了臉麵,自討沒趣。


    這些年來,尤其是翟大坤身體變差的最近幾年,對於徐長老的態度一直是隱忍,一再退讓。隻要做的不過分、不出格,翟大坤都會視若不見,聽之任之,很少管。


    即便管了,也是非常輕,不會強製徐長老聽從。


    可以說,翟大坤說的這一番話是最近幾年來最重的一次,很是解氣,讓阿勝覺得痛快非常。


    看著書房裏的兩人,翟大坤恢複了以往之色,平靜、恬淡,神情古波無瀾,很是淡定,手勢隨之而起,手語緩緩表達。


    “你們以後要小心了,行事要更加的謹慎。從徐長老今天的言行舉止來看,他一定有所憑仗,才會如此張狂,特意前來向我示威,表達沒有將堂主之位傳給他的不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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