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教徒們的靈魂消失了。


    哦不,應該說變成了猩紅真祖的食糧。


    這位餓了快20年的血族真祖,終於飽餐了一頓。


    很顯然,她對這頓美味很滿意。


    擦了擦嘴角,猩紅真祖終於把目光投向了李誠和拉塔尼亞。


    還別說,她那幾乎要把天空完全填滿的臉蛋,真讓李誠想起了當初看eva時,大白麗的感覺。


    “嗯,我看看,猩紅初擁神契……這可真新鮮啊,沒想到上萬年過去了,我的不孝子中,又出了一個願意把猩紅之血分給人類的蠢貨。”


    猩紅真祖盯著拉塔尼亞嘲諷著。


    “你的血統很純正,說不定可以和我一樣,擁抱腥紅之月,喂,要不要我幫你把契約取消掉?”


    “我……”拉塔尼亞被自己的老祖宗盯著,隻感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但她還是忍住了跪扶在地的衝動,強撐著說道:“感謝真祖大人的好意,我還是不要了,我…我……”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來回閃躲,雙頰也紅的滲血:


    “我是自願和李誠共享猩紅之血的。”


    “嗬嗬,自願…又一個被人類騙了的蠢貨。”猩紅之祖冷哼一聲,目光轉向李誠:“不好意思,她是蠢貨,但我可不是。”


    “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純淨的王血,被你這種肮髒的人類褻瀆,所以,可以請你去死嗎?”


    “不行,真祖大人,請您不要傷害李誠!否則,否則……”


    拉塔尼亞連忙上前一步,擋在了猩紅真祖與李誠之間。


    “小家夥,你是想威脅我嗎?”猩紅真祖戲謔一笑:“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很在乎伱吧,我隻在乎王血有沒有被玷汙,既然你想保護她,那你們兩個就一起去死,怎麽樣?”


    “我,我一定要保護李誠!”


    拉塔尼亞聽得臉都白了,但還是毅然決然地擋在李誠身前,寸步不離。


    “嗬嗬,那就如你所願。”


    妖豔的光芒從紅寶石一樣的雙眸中亮起,沒有任何陽光的世界裏,溫度又冷了好幾度。


    早春的枝丫上突然結上一層冷霜,趴在上麵伺機而動的蜘蛛碎裂成了冰碴。


    若實體一樣的死亡恐懼,爬上了拉塔尼亞的身體,像是蜿蜒的蛆,不停地蠕動。


    會死,真的會死。


    她生命的本能,在為她報警。


    這樣的恐懼,她隻在那個滅族的夜晚品味過。


    但她還是沒有讓開腳步。


    “我會保護你的,李誠,這一次,輪到我保護你了。”


    “塔塔師匠,不用這麽擔心。”李誠卻完全沒有處於死亡籠罩中的自覺,反而鎮定地看向猩紅真祖,嘴角露出彎彎的笑容:“真祖大人,我勸你不要這麽做,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後悔?人類,連你也在威脅我嗎?”猩紅真祖笑了,她已經忍不住品嚐這個人類被一點點吸幹的絕望了。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李誠攤了攤手:“畢竟,拉塔尼亞是最後一位繼承了王血的血族了,如果您執意想讓王血斷絕,那大可直接動手。”


    “無聊的謊言,就算王血凋零,十三氏族的族人們也不至於隻剩下一個。”


    “已經沒有什麽十三氏族了。”李誠搖了搖頭:“20年前的滅族之夜過後,血族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20年前?滅族之夜?”


    猩紅真祖一愣,她確實是從那一年開始,再也沒有接到過不肖子孫們的召喚。


    但這種事情在漫長的歲月中並不是第一次發生,所以猩紅真祖根本沒往那種方向想。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後代,會突然間種族滅絕。


    滅絕前,還不來找老祖宗搬救兵。


    “您可以嚐試著感應一下,雖然這需要您付出一些代價,但我想這是值得的。”


    猩紅真祖盯著李誠臉上的微笑,將信將疑。


    她閉上了眼睛,探查起外麵的世界。


    高維存在不能隨心所欲地在低維行動,隻能夠通過儀式陣降臨,在儀式陣中活動,這是所有神祇都需要遵守的律法。


    但事關種族的存亡,猩紅真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在付出了一些代價之後,她睜開了眸子,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純血後裔,竟然真的隻剩下了最後兩個。


    一個就是自己麵前被人類騙了還不自知的愚蠢王女。


    天知道她是怎麽發明出那些百分百命中自己的法術的……


    而令一個,更是直接被不知名的術法束縛著,完全找不到在哪裏。


    猩紅真祖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誰能想到就是睡一覺的功夫,家就被偷了。


    連後裔們都死光了……


    沒了後裔,誰給她獻祭祭品?


    沒了祭品,她不得天天餓肚子?


    一想到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得過和這二十年一樣的苦兮兮生活,而其他的神祇,還會天天跑到她這裏炫耀,自己又獲得了多好多好的祭品。


    猩紅真祖就快要氣炸了。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


    “誰做的?”


    “我還在查。”李誠回應。


    “我不需要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


    猩紅真祖強忍住心頭的憤怒,看向了塔塔。


    她的意識深潛到了血族王女的精神世界,她要看看那滅族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三秒鍾之後。


    一聲怒吼響徹整片蒼穹。


    “該死的深淵魔龍,原來是你做的!”


    錯不了,無論是拉塔尼亞最後看到的幽影,還是她感受到的恐怖氣息,都指向了一個垃圾——那個在無數世界散播恐懼與災禍的深淵魔龍。


    沒錯,他就是滅族之夜的始作俑者!


    與此同時,拉塔尼亞也因為重新目睹了那痛苦的記憶,站立不穩,倚靠在了李誠的胸口。


    李誠的嘴角也隨之輕輕翹起。


    滅了血族之後,把鍋甩到魔龍背上,本來就是秩序教廷的表子女神想出來的計劃。


    猩紅真祖雖然強大,但卻被規則所束縛,想要獲得真相,必須依靠塔塔的記憶。


    所以,真祖就像秩序教廷設計的那樣,也把血族的滅族之仇記在了深淵魔龍頭上。


    說起來,魔龍身上的鍋,到底有多少口了……


    那現在,李誠要做的就很簡單了。


    他摟住拉塔尼亞的肩膀,裝出一副震驚無比的模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什麽?塔塔師匠?那隻該死的魔龍,竟然是滅族之夜的幕後黑手?”


    “沒錯,李誠,沒錯。”塔塔閉著眼睛,聲音中已經有了哭腔:“所以我才會說,你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對我意味著什麽。”


    李誠所做的事情?


    李誠對那隻深淵魔龍做了什麽嗎?


    嗬,怎麽可能,一個人類而已,怎麽可能傷害的了深淵魔族。


    估計也是一個被魔龍追殺的可憐蟲子吧。


    猩紅真祖自嘲地搖了搖頭,又一次深潛入拉塔尼亞的記憶。


    無論如何,她也得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秒鍾。


    兩秒鍾。


    三秒鍾……


    足足十秒鍾之後。


    猩紅真祖緩緩睜開眼睛,雙眸完全被震驚填滿,聲音抖顫,仿佛在看什麽不可名狀的東西:


    “不是,人類……”


    “你,你把深淵魔龍的龍鞭……”


    “給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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