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縱身一躍,在半空化成獸形,直接和食骨獸搏鬥起來,慢慢激起它的怒氣,把它引離獸人的地帶。  當天的晚上,卡爾捂著腰側,整個人都血淋淋地,隻是手裏提著一部分食骨獸的獸皮包裹著的藥草走進了洞穴。  他的腿側全是幹涸的血液,捂住的腰側也在慢慢的滲出血液,渾身都是食骨獸的氣味,菲林能想象到一路上所有野獸對他退避三尺的樣子。  眾人都默不作聲地看著卡爾,震驚、敬佩、崇拜、不可置信的目光就像潮水一樣把卡爾包圍了。菲林那個時候是多麽地不甘心啊,他和卡爾的勇士等級一樣,他也從不覺得自己比卡爾差,那個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隻是缺了一點點的機會,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果他是領隊,他或許也會跳出野獸的包圍圈,獨自和一隻食骨獸戰鬥,甚至打敗它,卡爾總是運氣很好的。  因為沒有親眼所見,所以菲林不知道,卡爾獸型的時候差點被食骨獸叼住,食骨獸的咬合力隻要他閃躲的時間再少那麽零點零一秒,他就會被攔腰咬碎,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再也找不到真相,遇不到林恒,脫離不了部落。而卡爾如果不用這樣冒險的方式,他就沒辦法跑到食骨獸最柔軟的腹部,給它致命一擊。  那個時候,卡爾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怎麽樣的。覺醒的傳承,讓他再也不想對一切視而不見,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而勇士的責任和擔當,眾人依賴的目光,對一直灌輸的真相的愧疚,祭祀沉沉的眼睛,讓他總是義無反顧地衝出去,從沒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卡爾把藥草放在中間,唇角習慣性地抿著,麵色有些蒼白,可脊背還是筆直筆直的,步伐平穩又有力,沒有泄露一絲的虛弱。  然後他走到了角落,沉默地闔上了眼睛。  他總是這樣,像是遊離於族群之外,卻又是族群的保護傘。  菲林分發完藥草,想要看看卡爾的傷口,卡爾搖頭,漠然地拒絕:“不用,傷得很淺。”  卡爾離開了隊伍之後,遇到蟲潮那一刻,大家才猛然發現,那個總是沉默可靠的主心骨不見了。他們恨又討厭的人,其實是他們所有人心底最值得信賴的人,甚至是他們最敬佩的人,但是那種總是漠視卡爾的行為模式像是族群中不必言明的風俗,甚至在收到了祭祀死掉的消息,隊伍徹底地低落下來。  而菲林,他撐不起大家的安穩,大家的信賴,大家的聽從……  他才終於不得不承認,要是卡爾,一切都不會這麽糟,他確實——不如卡爾。  ——————————————————  華亞攥著拳頭,似哭似笑:“難道我的擔心不對嗎?卡爾他欠我們的,他不能走!他既然沒死,他就該回來!!!”  菲林憐憫地看著華亞,輕聲道:“如果我是卡爾,我不僅會走,我還會殺死所有人。”  “華亞,你太不知廉恥了。”菲林眨眨眼,笑得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糾正道:“我們都太不知廉恥了。”  我看透了一部分,卻隨波逐流了,因為嫉妒……  “族群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他庇護,我雖然討厭卡爾,但是你們難道看不到祭祀一直在潛移默化地讓族人孤立卡爾嗎,他在不停地壓榨卡爾,他想把卡爾變成他的刀,族群的刀。”  “但可惜,他沒成功,可你們還不清醒。”菲林抬起華亞的下吧:“祭祀死了,大家該醒了,除了他身邊的那個雌性,沒有人可以動搖他了。”  菲林輕描淡寫地下了結論,華亞的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他下意識扶住穀瑞,喃喃道:“我們錯了?我錯了?”  穀瑞不發一言,握緊華亞,眼圈發紅,他真心喜歡林,卻已經靠近不了了,大家再也靠近不了卡爾了,他也靠近不了林了。  華亞搖頭:“怎麽會呢?”  “我真的喜歡卡爾啊……怎麽會呢?我陪了卡爾那麽長時間,為什麽我比不過那個雌性,就因為他好看?可是卡爾從小到大,身邊都是我們啊……”  菲林嗤笑一聲,擺了擺發尾,他的眼底的嘲諷都要溢出出來了:“因為你是幫凶啊,既然同流合汙了,談什麽真情,你為了他,敢和眾人為敵嗎?在他狂躁症犯的時候,你不是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嗎?在流言蜚語四起的時候,你為卡爾辯解過一句嗎?族裏那麽多個盛宴,你站在祭祀的旁邊,吃酒喝肉,想到過卡爾幾乎被排斥在外的心情嗎?”  華亞辯解:“我想過,我——對,是他不讓我靠近!!!”  菲林擺手:“好了,不必解釋了,我聽了有什麽用?你用了十幾年都得不到他的信任,何必再找理由。”  華亞咬住牙,菲林的表情嚴肅起來:“現在這邊的氣氛這麽不安穩,雖然卡爾說了會幫忙注意一下,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沿海地區已經這樣了,指不定什時候,那些人就到了我們的族地。”  穀瑞點點頭:“對,華亞,事已至此,我們還是算了吧,咱們趕緊回去找大家。”  ——————————————————————————————  人魚族深海——  “祭祀,祭祀——”族長看向呼吸虛弱的祭祀漸漸合上眼眸,直到再也沒有了心跳,終於歎了口氣,看向了身後排成隊伍的族人:“我們的大祭司去了……”  “嗚嗚,大祭祀……”  “嗚嗚……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我們不能沒有您,嗚啊——”  抑製不住的哭聲漸漸想起,悲慟的族人們集體垂下了頭,瑩白的珍珠從他們的臉頰滑落,漂浮在了深海,明明景色美麗,密密麻麻的嗚咽聲卻透露出了他們的絕望。  這幾天他們的祭祀感應到了不詳的氣息,人魚族的壽命綿長,並且並不理陸上的事情,隻是自己活得安閑自在,祭祀明明還有三百年的壽命,卻在卜了一卦之後,逐漸虛弱下來,不到三天就去了。  祭祀死之前隻是一直拖著族長的手,不斷地含糊地叮囑著,然後安慰眾人:“我這一卦值了,世界即將傾覆,人魚族的存亡,所有種族的生死都——咳咳,都在此一役,我們一定要不惜代價,決不能讓事情發生!”  “決不能…咳…放任,孩子們,都去吧,不要害怕,不必顧忌以前的規矩,不用在意代價。一切都將毀滅,任何的付出都是劃算的,別的族群已經指望不上,另一塊大陸上,去那裏,阻止一切。”  一個碧色魚尾的俊美人魚,握住了祭祀的手,低聲堅定道:“您放心,我一定不惜任何代價,完成您交付的任務。”  殺死那個黑發黑眸的魔鬼,讓族群得以存續,讓我們的家園依舊如此安定繁榮。  作者有話要說:  哇哦——終於順了  之前太卡,完結恐懼症又犯了嗬嗬噠。  咳咳,別打我,文雖冷,但是還是想把邏輯好好捋順,然後寫得漂亮一點,萬一將來我火了成為黑點咋辦?(掐腰——雖然人懶,大約無望)  真的暑假完結,大家別怕,我都不申榜了,隻想把這本寫完,愛大家。第95章 人魚插手  “伊莫, 謝謝。”林恒走進伊莫帶到的住處,真心地道了謝。  伊莫笑著搖頭:“林, 你跟我不用客氣。”  “簡離和銀也住在這裏嗎?”林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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