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呃啊啊!!”


    博士再度咆哮著睜開眼,他像蝦一樣弓著身子,抱成一團,恐怖與絕望的感覺充斥在他精神的每一個角落,雖然博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能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在夢境中經曆了某些非常恐怖的事情。


    烈火灼燒的痛感從體內的每一個角落湧現,那是源自靈魂的痛,不隻是烈火灼燒,還有其他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疼痛感交錯融合,今天的他,比昨天更加難熬。


    但這畢竟是第二天,就算痛苦相較於昨天更勝一籌,他還是以最快速度反應過來並硬扛住了。


    “發生什麽事了。”


    博士擦掉頭上的冷汗,喃喃自語道。


    要知道,現在他可是在仆人管轄的壁爐之家內,正常情況下,壁爐之家和仆人對他來說並不危險。但如果他的狀態變差,變得可以任人宰割,那他是否危險.可就不一定了。


    短暫平複狀態和心態後,博士換好衣服下樓。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想盡快逃離壁爐之家,至少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可能有毒,他在夢醒後出現現在的症狀就是從進入壁爐之家以後開始的,提出遠離壁爐之家觀察情況,說不定還有救。


    “聽說了嗎?昨天沙普洛中毒的後遺症突然減輕了,他感覺自己的身手好像又恢複到了巔峰狀態。”樓下的椅子上,一個小男孩正興致勃勃的對身旁的小女孩說話。


    博士見過這個小男孩,他的名字叫福爾茨,在小時候出於好奇就掐斷了家裏所有寵物的脖頸,被家人當做壞種丟棄,然後被仆人收留到壁爐之家內。


    他對麵的那個小女孩博士不熟,畢竟他不是壁爐之家內的人,不可能時刻關注壁爐之家的每個人,有不認識的孩子也很正常。


    “聽說了!聽說了!我原來也以為沙普洛哥哥的後遺症好不了了,但沒想到,他昨天竟然奇跡般的康複了,這可真是太好了!”小女孩無比興奮的回答道。


    沙普洛.


    這個名字博士不熟,但他卻感覺自己的狀況似乎和沙普洛相反,沙普洛康複了,他則是變成了現在這樣。


    ''要去仔細了解一下嗎?''


    博士下意識想到。


    但還沒等他主動提問,一股熟悉的氣息便已經在無形中靠近。


    他本能回頭一看,是仆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淡中透露出些許隱約的殘忍,那目光像是在看被放在案板上的肉塊,她似乎隨時準備要動手。


    但很快仆人便收回了殺意,她那宛若寒冰般的臉上逐漸露出一抹淺淺的笑,那笑容虛偽到極致,像是在直說:我就是想殺你,但礙於某些東西我要演戲,但我最多表麵上演一下。


    “博士,今天有什麽打算嗎?”


    仆人簡單的問道。


    “沒什麽打算,我想到楓丹內深度考察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一些重要的東西。”博士回答道。


    “哦?”


    仆人玩味的笑了笑,她完全能看出博士的想法,但沒必要拆穿,於是便說道:“實地考察是不錯,但你覺得多重要的消息才能協助我們取得水神的神之心呢?”


    “沒辦法,無論是你還是我,在那位存在麵前都是螻蟻,不做賭徒在楓丹城內碰碰運氣的話,我們絕對不可能成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博士無奈的擺了擺手回答道。


    “嗬嗬,你竟然也會想碰運氣?這可真是罕見。”


    “不過是形勢所迫而已。”


    “好,那就祝你好運咯。”仆人的臉上逐漸露出不屑的笑容,她似乎並不在意博士在什麽地方,也不需要將他留在壁爐之家。


    “阿蕾奇諾,現在奪取神之心是我們共同的任務,是女皇大人的旨意,你的態度似乎有些怠慢了。”博士銳評道。


    “嗯?”


    仆人的眼神微微變化,腦海中逐漸構思出一種新的刑法,然後說道:“我已經開始展開我的布局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多托雷,在質疑別人之前你最好先想想自己做了什麽。”


    “伱說的布置就是指那些提前準備好的救援措施嗎?難道說,你指望通過用自己的方式抵禦楓丹危機,進而讓水神對你感激涕零,然後將神之心拱手相送?”


    博士不留餘力的嘲諷道。


    這種嘲諷是發泄,是試探,也是他的保護色,保護他不被別人發現自身狀態出現明顯問題,一旦仆人開始懷疑,那麽等待著他的,將必然是悲劇的收場。


    對此,仆人隻是隨意的笑了,博士現在的話語可以算溫柔,因為他見過這家夥瘋狂時的模樣。


    她雙手抱胸,微微歪著頭說道:“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甚至感覺你有些可笑如果你覺得自己能行,那就用你那引以為傲的能力與手腕向我證明一下吧,多托雷。”


    “向你證明?”


    博士突然笑了一下,他說愚人眾執行官第二席,而仆人是第四席,論地位是他更高一些,而現在,仆人竟然讓他向自己證明能力.真是可笑。


    他沒有在意仆人的話語,隻是不屑的走出壁爐之家的大門,沒有再與仆人繼續後續的交談。


    走出壁爐之家不久後,博士看到了路邊的楓丹製式長椅,在看到長椅的一瞬間,他那源自靈魂深處的幻痛突然變得猛烈了,仿佛長椅觸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陰影。


    難道說.


    我在夢境中遇到了某些和長椅相關的事情,但我卻不知道嗎?


    仆人的火焰擁有焚毀記憶的能力,但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而她如果有焚燒我記憶的機會,也不會做的這麽保守,她應該會直接殺死我。


    到底發生了什麽.


    沫芒宮頂樓,芙寧娜遠遠的看著在城內遊走的博士,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並喃喃自語道:“多托雷,這家夥怎麽來了?他可是愚人眾執行官中最危險的家夥,他沒有底線,他太危險了!”


    她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感受著體內湧動的力量,忍不住開始反思,如果多托雷在楓丹暴走,她和那維萊特有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將其完全鎮壓。


    似乎是沒有


    愚人眾前三席執行官都擁有堪比神明的力量,而博士是第二席,他的戰力雖然不一定能比得過那維萊特加上她,但博士完全可以走,如果硬要將他留下,那楓丹說不定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犧牲。


    打贏不難,難的是保護民眾,保護楓丹的固有財產。


    芙寧娜想和路明非談談了,但現在路明非還在爆肝限製器,而且諾頓到來的危險明顯大於博士的降臨。


    博士降臨不一定會出事,但諾頓降臨以後,基本上百分百出事,所以在芙寧娜看來,路明非的危險比自己更嚴重,而且這家夥他不直接跑,他還想控製一下諾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現在的情況就很危險了。


    控製好了還好,控製不好諾頓和他的身份都會暴露,到時候就會陷入舉世皆敵的狀態,非常嚴重。


    在有可能出事之前,我還是盡量先隱藏博士的事吧,而且,現在的我也不是被仆人襲擊時的我了,就算麵對博士,我應該也有一些反抗的力量,就算打不贏,給路明非使用言靈爭取一點時間也是可以的。


    另外,我必須盡量待在離那維萊特近一些的地方,要盡可能的多一些保險,不讓路明非額外操心。


    去找那維萊特談談吧!


    辦公室內


    那維萊特正坐在桌前辦公,批閱著各種各樣的文案,在他處理公務的時候,熟悉的氣息逐漸向他靠近。


    是芙寧娜


    那維萊特緩緩抬起頭,看向麵色凝重的芙寧娜,說道:“怎麽有空來我這裏?看你的臉色,難道是有什麽事要說嗎。”


    “博士進入楓丹了。”芙寧娜說道。


    “愚人眾執行官第二席,博士,多托雷,一個劣跡斑斑的科學家,這樣的人在楓丹行走,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那維萊特稍微頓了頓,露出無奈的表情歎息道:“但是,他畢竟是至冬的使節,在他剛剛進入楓丹,而且還沒有做出任何不利於的事情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好將其驅逐。”


    “我就不信他以前沒做過錯事。”芙寧娜嚴肅認真的說道。


    “但我們沒有具體證據,就像是阿蕾奇諾殺死達爾杜弗這種事,雖然我們都知道肯定她做的,但我們沒有具體證據能證明。”那維萊特說道。


    “疑罪從無嗎?”


    芙寧娜表情愈發凝重。


    楓丹的法律是誰主張誰取證,沒有具體的證據,就無法指認。


    疑罪從有是不可行的,就算是神明也不能如此任性,這畢竟牽扯到一個國家的律法,更何況,楓丹還是以正義文明的審判之國。


    疑罪從無犯錯,隻是放縱了一個壞人,疑罪從有犯錯,則是在放縱了一個壞人的基礎上還額外冤枉了一個好人,而且冤枉一個好人的負麵影響遠大於放縱一百個壞人,疑罪從有是絕對不行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楓丹的法律還有一個決鬥機製,在證據不完全充分的情況下,被指控者可以選擇用決鬥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然後最大的雷點就出來了!


    克洛林德打不過博士!


    雖然那維萊特能打,但是,讓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親自上場戰鬥,隻為證明愚人眾執行官有罪,這種事的影響真不好,這和當眾往至冬國臉上扇巴掌沒什麽區別。


    不僅如此,那維萊特現在還不是完全之龍,博士也擁有堪比神明的實力,那維萊特和博士單挑其實也不一定就是穩贏。


    如果那維萊特輸了,那事情的問題就更嚴重了!


    你當眾排斥愚人眾執行官,結果還打不過人家,這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而且這還沒完,那維萊特要是打輸了,那就代表楓丹的法律將無法束縛博士,一審判他就申請決鬥。


    怎麽辦?怎麽辦!


    楓丹審判機製相對合理,那隻是因為沒有審判到強者身上,一旦遇到實力夠強的強者,楓丹的律法對人家來說就是笑話。


    尤其是決鬥機製,決鬥機製將楓丹的律法直接從對錯轉移到實力強弱上了,實力強就沒錯,實力弱就是原罪,哪怕被執行人是個好人他也得被決鬥機製判罪,哪怕被執行人是個壞人,隻要他夠強就能直接原地無罪。


    ''楓丹的機製還是太落後了。''


    芙寧娜在心中反思道。


    在和路明非交流的過程中,她也稍微了解過一些路明非那個世界的法律,雖然華國的法律並不完美,但卻一直在盡可能的優化完善,有自己的一套運行邏輯,整體上其實很不錯。


    就連身為正義的水神芙寧娜也忍不住讚歎,並發自內心的感慨,自家楓丹的法律是不是有些太落後了。


    或許也應該更改一下了吧?


    但現在或許來不及了,更改法律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修正,而且楓丹和華國情況不同,在具體定製法律的時候,在細節上必然要有一些差異,不能完全照搬套用。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總不能就這樣放任博士在楓丹隨意行動,直到危險降臨吧?要知道,之前仆人可是襲擊過我的,而且至冬現在也已經收集了四國神之心,他們現在的目標大概率就是我的神之心。”芙寧娜歎息一聲說道。


    “我會盡可能保護你。”


    那維萊特在簡短回答後,用著龍之豎瞳凝視著芙寧娜的眼睛,問道:“芙寧娜女士,在此之前,我必須要知道你現在是否具有水神的力量。”


    “有一點,但不多。”


    芙寧娜隨意的抬起一隻手,藍色的水球在她的指尖盤旋,此刻的她沒有神之眼,也沒有神之心,這是她作為魔神最基礎的元素掌控能力。


    那維萊特看著芙寧娜手上盤旋的碧藍水珠,在少許驚訝後,他心中的疑惑稍微消散,芙寧娜的情況他早已猜到,但他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因為他之前一直以為芙寧娜現在一點兒力量都沒有,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她竟然還能掌控水元素力,不是完全的花瓶水神?這是那維萊特之前沒想到的。


    不過這樣好像才正常吧?


    我竟然會感覺驚訝


    “你的力量我大概能感覺到,雖然比一般神之眼使用者強一些,但在麵對愚人眾執行官這種級別的敵人時,你的處境恐怕還是相當危險的。”那維萊特說道。


    “我知道,我有底牌,但底牌是不能隨便用出來的。”芙寧娜微微點頭回答,她臉上的表情很沉著,與之前那些浮誇的表演並不相同。


    是因為她現在真的有底牌嗎?


    或許是吧


    與芙寧娜接觸很久的那維萊特也能感受到她的變化,這樣的變化明顯是好的,說明她成長了,而成長的代價,則是一次次的崩潰與痛苦。


    那維萊特曾在早上聽到過,心思細膩的他沒有打擾,隻是離去,他不希望給芙寧娜太大壓力。


    這些年,她應該很辛苦吧?


    “哦,對了,旅行者不是馬上就要到我們楓丹了嗎?要不我們就給她安排個特別的主線任務,讓她替我們尋找博士的破綻,進而將其踢出局怎麽樣。”芙寧娜笑著問道。


    “旅行者?”


    那維萊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雖然我也很想答應,但旅行者的戰力似乎有種薛定諤的強大,在某些時候她很靠譜,但在某些時候她連普通人的悶棍都防不住,有些時候能使用多種元素力,有些時候在重要的人受傷時都用不出一種元素力。”


    “實力如此薛定諤的旅行者,我很難相信她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去應對博士,就算她被第四席的仆人一眼秒殺我都不會意外,因為她的實力強弱是薛定諤的,無法用具體數值衡量。”


    “萬一在旅行者尋找破綻的過程中被博士發現,抓住做實驗,那我們該怎麽辦?雖然這隻是一種可能,但以博士的行事風格,這似乎並非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以我們不能讓旅行者有陷入如此險境的可能。”


    “這倒也是。”


    芙寧娜微微點了點頭,以旅行者的實力去應對博士,多少有點難為她了,但如果不能直接探察博士的破綻,那她又該如何限製博士呢?


    短暫思索後,芙寧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道:哦,對了,阿蕾奇諾,仆人!我可以通過仆人了解博士的情況,進而找到他的負麵證據,然後將其趕出楓丹城!


    “你似乎想到解決方法了?”


    那維萊特眉頭一挑問道。


    “沒錯,我可是楓丹水之神,想到解決楓丹危機的辦法,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我會解決一切的。”芙寧娜理所當然的說道。


    “如此最好。”


    “通知一下旅行者,讓她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廳,下午三點,我會準時與她見麵,給予她拯救楓丹人民的任務。”芙寧娜笑著說道。


    “拯救楓丹的任務”


    那維萊特不知道緣由,沒聽懂,但他還是願意相信芙寧娜,聽從她的指揮,於是便點頭回答道:“我會派人與旅行者接觸,今天下午三點,她應該會準時出現在那裏。”


    “希望旅行者不會辜負我的期待。”


    芙寧娜笑著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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