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衝突


    龍船的甲板之上。


    雨萌和銀發老者的打鬥還沒有結束。


    銀發老者丟掉斷劍之後,又被雨萌破了冰牆法術,完全亂了分寸。


    雨萌提著滅諦仙劍,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


    銀發老者知道,雨萌的下一劍,他絕對沒有辦法擋住。略一翻轉,手中多了十根冰針,眼角的斜光看向躺在甲板上的姚小蝶。


    雨萌如果殺過來,冰針就會射向姚小蝶。


    這是一個選擇題。


    雨萌固然可以殺了這個銀發老者,而銀發老者的冰針也有可能會傷著姚小蝶。


    雨萌停下來,慢慢地退回到姚小蝶的身邊,她不願意賭,她拔劍的理由就是要守護姚小蝶。如果姚小蝶受傷,這守護就會變得毫無意義。哪怕姚小蝶受傷的幾率是千分之一,雨萌也不願意賭。


    冷冷海風吹過來,天空中飄起小小的雪花。


    雨萌收劍回鞘。


    雨萌穿著單薄的夏裙,她的身體在這樣天寒地凍的環境裏麵顯得十分瘦弱,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來姚小蝶。


    姚小蝶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剛才這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打鬥。


    周圍天璿宮的年輕弟子們都退得遠遠的。剛才見識到了雨萌的劍術,沒有人想要和這樣的對手為敵。銀發老者盯著雨萌,他驚魂未定,還好剛才賭對了。如果雨萌不是那麽在乎姚小蝶的安危,現在他已經人頭搬家。


    隻是……


    剛才的冰針近乎威脅,是很卑鄙的手段。對於一個成名已久的宗師來說,更是自尊心難以接受的行為。但是人能活著,比什麽都好。


    銀發老者不由得慶幸,還好周圍都是年輕的弟子,他們沒有眼力看出來剛才的心理較量。


    銀發老者已經生出了退走的意思。


    如果雨萌再拔劍出來,誰能擋得住她?


    恰好在這個時候,五個被銀發老者派到貨艙裏麵栽贓的年輕弟子完成任務,回到了甲板上。他們對銀發老者稟告:“稟告光明首座,在貨艙中發現了很多邪崇事物,這些人可能圖謀不軌,請首座指示。”


    銀發老者表情尷尬,他看看雨萌,才輸了一場鬥劍。現在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沒有輸給雨萌這一場,現在就是帶人衝到船艙落實證據,然後下命令封船。


    天璿宮兩大殿,光明殿、玖夜殿一直勢同水火。這三艘龍船是投靠玖夜殿首座的商船。銀發老者身為光明首座,才會來玩這麽一出栽贓嫁禍的好戲,想要給玖夜宮的人一點難堪。


    沒想到上船之後,遇到第一個少女,就踢到鐵板。手中仙劍也折斷了,還險些送命。


    “首座?”稟告的弟子遲疑地看著銀發老者,“請問要怎麽處置?”


    要怎麽處置?


    銀發老者愈發地感到騎虎難下。雨萌就站在這裏,如果下令封船,這個小妞動劍殺人怎麽辦?除非是天璿宮宮主幻靈真人法駕親臨,不然誰也奈何不得她。這樣的青年才俊,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看她衣著打扮,不像是海外人士。再看她手中的劍,更不知道是什麽來曆。


    “首座?”


    銀發老者被問得不耐煩了,道:“你聒噪什麽?”


    問話的弟子噤若寒蟬。


    銀發老者對雨萌道:“你是哪家的弟子?俗話說,有理走遍四海,無理寸步難行。走到哪裏都是要講道理的。要知道你劍法雖然高強,我天璿宮未必會怕了你。”現在能依靠的,隻有玄甲島地主的這個身份了。


    這個銀發老者剛才冰針瞄準不能還手的姚小蝶,手段卑鄙,現在居然恬不知恥地講起道理來,這種衣冠禽獸、虛偽小人,雨萌才不會和他講什麽道理,閉著嘴,輕蔑了掃了銀發老者一眼,又輕輕哼了一聲。


    現在就等先生回來了,隻要先生回來護住姐姐,雨萌一定會把這個道貌岸然的銀發老者揍成豬頭。


    雨萌不搭理他,銀發老者不敢說多餘的話,怕得罪了雨萌,她一劍殺過來。


    一道白色劍光從城裏飛過來,劍行如電。


    劍光落到桅杆上,顯露出一個比雨萌看上去還要小的女孩兒。紅色頭繩在獵獵寒風中飛舞,蘇蘭從桅杆上跳下來,輕盈地落到甲板上,問雨萌:“怎麽回事?怎麽和天璿宮的人打起來了?”


    雨萌道:“這些人突然衝上船來,對我說了好多難聽的話,這個老頭還和我動手來著。”


    “那她呢?受傷啦?”蘇蘭看著雨萌懷中的姚小蝶。


    “沒有。姐姐隻是睡著了。”


    “睡著了?”蘇蘭忍俊不禁,搖搖頭,對著銀發老人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蘇蘭拿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道:“這是玖夜首座給我的通關令牌。”


    沒有令牌還好,看到這枚令牌,銀發老者氣不打一處來。光明殿和玖夜殿關係一向如同水火。展示這枚令牌,不是在他這個光明首座麵前耀武揚威麽?連銀發老者手下的弟子們都群情激發地看著蘇蘭。


    蘇蘭疑惑地收回令牌,不知道為什麽這群天璿宮的人如此激動,明明這枚令牌是如假包換的真貨啊。


    雨萌是小女孩的樣子,蘇蘭看上去比雨萌更小,可這小女孩剛才已經勝了光明首座了。再加上蘇蘭手裏一樣提著劍,剛才飛過來的劍光也十分的神異。這些天璿宮的年輕弟子雖然氣憤,也不敢說出過火的話。


    一道黑色的劍光也從城裏飛過來。


    是一個穿著黑色的大氅的中年人,沉穩又瀟灑的樣子。


    這些年輕的弟子見到了中年人,都齊齊行禮:“玖夜首座。”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天璿宮光明殿的死對頭玖夜殿的首座。


    中年男子輕輕嗯了一聲。他看著銀發老人,嘲諷道:“你們光明殿的人真是閑得發慌啊。”


    銀發老人見到了中年男子,心裏不由得安定下來,他從來沒覺得這個死對頭的臉是如此親切,這個死對頭的劍又是如此可靠。銀發老人道:“這些人拿了你的牌子,包藏禍心,船艙裏麵藏著邪崇的法寶。”


    玖夜首座看看蘇蘭,蘇蘭是無辜的眼神。


    “蘇蘭,你要自證清白,下到船艙裏麵看一看,不就什麽都清楚了。”


    一群人來到貨艙裏麵。


    裏麵一片狼藉,地上散亂著許多的東西,不過都是些正常的事物。


    光明殿的弟子都十分疑惑,明明他們剛才在這裏丟了許多的邪崇法寶、經幡、巫蠱稻草娃娃。怎麽都不見了?


    這些東西都被齊晨收走了,他們自然找不到。


    這幾個弟子翻箱倒櫃,翻出來的都是些正常的茶葉、食物,沒什麽特別的。


    奇怪,真是邪門了!


    蘇蘭冷冷道:夠了吧?


    光明首座還以為這幾個弟子把贓物都放在了別的地方,順勢提出要搜全船。


    蘇蘭冷笑:“我勸你最好收斂點。這艘船上的客人脾氣都很不好。有一位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了吧?”


    銀發老者啞口無言。


    玖夜首座不知道銀發老者剛才吃了一個大虧,他也不知道蘇蘭和阿襄雲海有多麽強橫的實力。反正蘇蘭的那塊牌子僅僅是靠行賄買過來的。他現在來這艘龍船也僅僅是因為好奇,光明殿的人在耍什麽花樣。


    銀發老者的臉上十分不好看。蘇蘭的話近乎威脅,在這玄甲島,還沒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但是看看蘇蘭手中的劍,銀發老者又不敢發火,實在是憋屈得厲害。


    銀發老者道:“如果你不是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為什麽害怕我搜船?”


    蘇蘭沒說話。


    銀發老者道:“你是真的不把我天璿宮放在眼裏了?”


    蘇蘭道:“你不必用天璿宮的招牌來壓我。我若是不開心了,天璿宮這塊牌子也不可能壓得住我。”


    “你!”


    蘇蘭動劍,一道寒光閃過!


    銀發老者穿著的狐裘被撕成兩半,蘇蘭就是要給他一個巨大的難堪。


    雖然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練劍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快意縱情!不受這種無聊的鳥氣!


    蘇蘭的劍太快了,光明、玖夜兩位首座不得不重新審視麵前這個還帶著頭繩的小姑娘。她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劍手。


    蘇蘭對銀發老者道:“這艘船上的客人都是像我這樣的劍手,你覺得他們會同意讓你們這群人搜房間嗎?我可是為了你們的生命著想,才拒絕這個提議的。”蘇蘭攤攤手,“你要是執意要搜乘客的房間我也無所謂。不過,在此之前,好好考慮下你到底長了幾顆腦袋,有幾條命。”


    銀發老者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折辱了。但是他完全說不出話來。蘇蘭說的話,很有道理。至少剛才他就領教過雨萌的劍術了。如果這一艘船上都是這種程度的高手,的確他招惹不起。


    這是純粹的實力問題,誰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蘇蘭走到甲板上,她的身後,光明、玖夜兩位首座麵色鐵青。


    雲層之中有寶光隱現。


    從玄甲島上飛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穿著青衣,衣袂飄飛,站在天上,對蘇蘭道:“你可是阿襄雲海的人?”


    “你是誰?”蘇蘭問。


    來人道:“我是天璿宮宮主身邊的禦使,宮主大人想要見一見阿襄雲海的話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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