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哪裏有什麽經驗,不過還是高興地說:“這個就是要拚命鍛煉嘛,自然會有的。”說完他就自顧自地捏起手臂上小肌肉,越捏越滿意,我可真是非常的健壯啊。  安格斯看他捏得開心,便開玩笑說:“我可以捏捏嗎?”  謝朝怔忪了下,“啊”了一聲,過會兒才反應過來說:“可以呀!”還把手臂伸過去,方便安格斯捏一捏。  這下子換安格斯愣住了,遲遲不動作。  “你不是想捏的嗎?我們家崽崽有時候也會捏著玩兒。”謝朝疑惑道。  “崽崽是誰?”安格斯沒有上手,問道。  謝朝閉上了嘴,幸好自己剛剛沒有說完,“兒子”著兩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守了這麽多年的秘密,可不能因為自己的大嘴巴給泄露出來了,不然王誌平得氣死。而且安格斯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合作夥伴,他可不敢保證安格斯一定能保守秘密。  “崽崽是我親戚家的小孩兒,很可愛的混血兒,和你一樣的藍眼睛。”謝朝一提到崽崽,就有無窮的話要說,雖然他深知適可而止的道理,然而還是多說了幾句,“他可聰明了,我爸媽也喜歡著呢。”  “我們這裏遍地的藍眼睛。”安格斯有點兒興趣,“不過我也是混血兒。”  他欲言又止,眉頭微蹙,到嘴邊的話斷了又斷,最後還是問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感覺很……”安格斯想了個詞,這才說全了,“很大眾化,很眼熟?”  謝朝即使奇怪安格斯為什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但還是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很好看的眼睛,瞳仁是水波不興的湖藍色,純粹又明亮。深棕色的睫毛長而卷曲,根根分明。明明沒有畫眼線,但眼睛卻像自帶眼線一般好看。濃密的眉毛襯得安格斯英氣十足,但是眼角細長,便帶出一絲魅惑人心的弧度。  謝朝撐著下巴,左看右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慢悠悠地說道:“眼熟,相當眼熟。”  安格斯屏住呼吸,提心吊膽地等著他下一句話。  “藍眼睛和我家崽崽的眼睛一模一樣,藍得真好看。”謝朝一起誇了兩個人。  然而安格斯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融在那湖藍色的眼睛裏,尋不到蹤跡。  難不成我的變化真的這麽大,還是說他已經不記得我了?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七年的時間真的能讓你記住相識一個月的朋友嗎?朋友也許不會,但是男朋友呢?不,我們還沒有親口確認過這個關係,也許那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他隻是沒有拒絕而已……  而且謝朝本來就是不開心的事情能忘就忘的性格,自己應該已經被歸為不開心裏頭了吧。再說他應該已經和那個誰在一起了吧,都這麽久了……  安格斯隱晦地看了謝朝一眼,這些年也沒有聽見關於他的任何緋聞,這說明他一定把她保護得很好,不讓媒體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安格斯垂下眼睫,臉上沒有表情,複雜的情緒全都掩映在眼睛裏麵。其實忘記了,對他們兩個人都好吧。我的變化真的很大,他的變化也大,然而我還是一眼認出來了。也許他已經認出來了,隻是假裝記不清了。  那自己為什麽要選擇來當演員呢?安格斯握住謝朝放在手側的牛奶杯子,五指緊縮,泛白的骨節在包廂的暗光下看不清。  謝朝見他不再說話,隻是低著頭看手機,完美的側臉仿佛鬼斧神工一般,有著西方人的硬朗輪廓,卻又夾雜著東方人的柔和,在暖色燈光的映照下溫柔又多情,如同媒體評選的“大眾情人”般迷人。  不過謝朝卻沒心思欣賞美男子,他不知道這會兒為什麽兩個人的氣氛僵硬起來,剛才還和融洽啊。  恰巧赫克托這個酒鬼等不及了,過來推推安格斯,說:“你那個紅酒不是說要開嗎?我都等了這麽久了。”  安格斯抬頭一笑:“玩手機玩多了,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馬上開。”  “你們年輕人,天天捧著手機玩兒,對眼睛不好。”赫克托四十多歲的人了,天天稱他們這些快奔三的人為年輕人,其實他自己也不老。  “這酒既然拿過來了,今天肯定是全部喝完的。”安格斯動作利索地撬開酒瓶,小臂的肌肉線條畢露,謝朝麵色一紅,剛剛還和人家炫耀肌肉呢,再看看人家這肌肉,一看就是長期鍛煉出來的,比自己的好多了。  安格斯倒了一圈酒,便轉回來了,問謝朝:“酒量還好麽,這酒度數有點高,能喝嗎?”  謝朝心想,這裏的女士都喝了,我個大男人還不能喝?  “我酒量還行,沒問題。”  安格斯頓了頓:“那少喝點兒,明天還要打戲。”別到時候頭暈,後半句被安格斯吞進肚子裏了。  現在可不是七年之前,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隻有他駐足不前,他們兩人一定要保持適當的距離。  安格斯話雖然沒說,但是給謝朝倒的酒比別人都少點兒,他對七年之前謝朝那場醉酒還是記憶猶新,無法忘卻。  謝朝又不傻,自然看出來了,嘀咕道:“難不成酒不夠了,所以才給我這麽少?”那酒瓶不透光,看不真切,“安格斯看著可不是這麽摳搜的人,估計真是不夠分了。不過我也就嚐嚐這酒而已。”  他說的是中文,別人不明白,安格斯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失笑,這人還是和七年前一模一樣。而後卻默默地歎息一聲,什麽時候要告訴你,我的中文名字——沈其琛。第007章   謝朝酒沒品出味來,聚會就結束了。  大家都喝酒了,安格斯最後打電話叫助理來開的車。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了,謝朝暈乎乎地爬上床睡覺,隻想著養足精神拍明天的打戲。  翌日,謝朝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搜尋搜尋這附近有沒有中餐館,留著以後幾個月改善夥食。或者說在這外麵找個菜市場,買點兒生鮮,自己隨便做點兒。謝朝自信地覺得就算自己做得再難吃,也比成天漢堡可樂強多了。  這邊兒的人似乎不喜歡早上活動,街上都沒有人,偶爾路過幾個人,還是為了減肥的。謝朝感覺這邊兒至少比澳大利亞那裏好些,滿大街都是過度肥胖的,大約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吧。  雖然謝朝是個懶於運動的人,但還是認為身體要以健康為主,這麽胖也不是個事兒。之前澳大利亞的小胖子鄰居就被他折騰得要命,他是接到經紀人的強製要求,沒辦法,必須鍛煉出好身材,而小胖子則是被殃及的那條池魚。謝朝運動的時候就愛找小胖子,小胖子苦不堪言。  昨晚上後半夜淋了一場小雨,街道上殘留著水痕。謝朝遁這有些淺水窪的小路往前慢慢走,他本來想著這一大早還可以跑個步,結果這水窪和他不對付,隻能放棄這個打算了。  一路上快餐店倒是很多,中餐館卻沒見找幾個。雖說劇組所在的位置略微偏僻,但附近還有幾所大學,居然連中餐館都沒有,謝朝覺得自己運氣有些背,之前趕過來的路上明明見著了許多。  謝朝很久沒有自由自在地活動了,在國內出門吃個飯都會被別人認出來的,私人空間太少。現在這裏全是不認識他的外國人,他想摳腳都不會有人管,不過摳腳這種有礙雅觀的事還是算了吧。  然而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謝朝在路旁就瞄見了一家“99大華”,華人開的連鎖超市,裏麵有不少中國式鹵菜,囤點貨回去當小零食吃也不錯,還順便再買點兒醬料。  九點多鍾逛超市的人寥寥無幾,謝朝就一個人隨處轉悠,在生鮮區那裏逗留了好一會兒,看看雞腿,瞧瞧鴨翅膀的。他那兩個助理沒一個會做飯的,蹭飯倒是很在行,指望不上了。  本來公司要給謝朝配備三個助理,其中一個是生活助理。但是謝朝一想好不太容易能獨自生活,想吃什麽吃什麽,幹嘛還要助理管著,又不是生活殘廢,直接婉拒了,然而公司還是硬塞了一個健身教練,督促謝朝保持身形。  現在這會兒謝朝後悔了,萬一人生活助理會做飯呢,在這種不毛之地就顯現出非同一般的價值了。  走道盡頭那一排架子上全放的醬料,各種各樣的,謝朝轉過身去,想拿幾瓶子拌飯醬,可以回去拌著麵包吃。  超市地麵上鋪的是青泠泠的瓷磚,可能是因為在負一樓的緣故,再加上昨天下過雨,瓷磚上蒙了些水汽,有些濕滑。謝朝沒注意,腳底下一滑,一不小心撞到了從拐角推著車出來的人。  超市裏的推車都是特殊材質做的,又硬又牢固。謝朝猛地一撞上去,正好撞到了腰,霎時疼得厲害,頓時齜牙咧嘴起來。他靠著貨架緩了緩突如其來的疼痛,撞傷一開始實在是疼,不得不先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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