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謝朝愣是沒聽出來:“你誰啊?”  安格斯眉頭微蹙,又說:“是我,安格斯。”  “你怎麽有我這裏的電話,怎麽不早點打給我?”謝朝丟掉魷魚棒子,一連串地問。他找了安格斯的聯係方式那麽久,結果安格斯有他電話,也不打過來。  安格斯一個個解釋:“我問赫克托導演要的,有發過信息給你。”  “有麽?”謝朝回想了良久,完全沒有印象,“我沒收到啊。”  “你在哪兒呢,這麽吵。”安格斯不糾結這個話題,問道。  謝朝又去看了眼自個兒的臭豆腐有沒有好,才回道:“在逛街呢,你到了酒店麽?”  安格斯放好行李箱:“到了,一個人逛街?”  “不是,和我兒子,還有我叔叔。”謝朝自覺理虧,之前還騙安格斯說,那是親戚家小孩兒,“你懂的,公眾人物有時候身不由己,上次我還和你不熟,所以就……”  安格斯握緊手機,他早就有預料,上次那個小孩兒在電話裏親親密密地叫了謝朝好幾聲“爸爸”,幹爹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十有八九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的親人。  “沒關係。”他輕輕說。  謝朝嬉笑:“要是你再晚上那麽一個月問我,我肯定告訴你真相了。”  “現在也不遲。”安格斯緩緩道,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般帶著些暗啞。  上次無意間聽到小男孩兒咋呼咋呼地喊謝朝爸爸的時候,他心裏就做好準備了。說不難受是假的,畢竟惦記了那麽多年的人忽然之間談了戀愛生了孩子,是個人都有點反應。  可是那麽點兒反應,怎麽抵得過心中所思?  俗話說,時間總會磨滅一切的一切。  可是,他的心連時間的洪流都淹沒不了,好像永久的定格在那裏。  定格得太久了,就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灰塵過後,又來了沙子。一年又一年,越積越厚,厚到尋常人都看不出它原本的樣子了。  然而,當屬於它的那陣風吹來,那再厚的隱藏也沒了用。  這風不需要太大,隻要那麽略略一拂,偽裝便瞬間土崩瓦解,灰塵和沙霎時無影無蹤,如同沒有存在過一般。  它還是那麽鮮活炙熱,和原來沒什麽兩樣。  安格斯哪裏抵得過它,最終兵敗如山倒。  他那時候有過很多種的設想,謝朝結婚生子後又離婚的可能性自然也包括在其中。  他當時覺得自己不能那麽遷就,得謝朝來追他,他才能答應。  後來呢,他又想,小孩兒確實很可愛。而且像他們這種情況,就算結婚了,以後也是不能有孩子的,他們都是男人,沒人具備那個功能。  看樣子謝朝還挺喜歡小孩子的,那這樣還挺好的。  炸臭豆腐炸得熱火朝天的老板喊道:“這位帥哥,你的臭豆腐好了。”  謝朝點了下崽崽的腦門:“崽,去幫爸爸拿下。”  崽崽小尾巴一呼百應,立馬過去了。  謝朝繼續講電話:“我買的東西好了,剛才老板喊我了。”  安格斯梳理好心情,低笑一聲:“在哪裏玩兒,聽起來很熱鬧。”  謝朝嚐了口崽崽遞過來的臭豆腐,有點兒甜,他砸吧砸吧嘴:“就那個萬化小吃街,你來不來玩?”  他還記著自己的承諾,說是等安格斯來了中國,要好好帶人家外國人見見世麵的,不去那些知名景點,得深入名族內裏體會到真正中國人的生活。  反正就他們三個人,不缺安格斯一個。安格斯人不錯,在美國又很照顧自己,程叔肯定也不介意。  謝朝又樂起來,安格斯那麽聰明,說不定還能偷點兒師,學學地道的小吃,他說不定還能享享口福,嘻嘻嘻。  安格斯思忖了會兒,才答:“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過會兒把定位發給你,這裏離酒店不遠,我們都是走來的,我們就在這裏等你。”  謝朝掛了電話,把地址發了過去,拉著兒子去程黎安那裏。  “程叔,我有個朋友過會兒一起玩。”  程黎安笑了笑:“行啊,這麽要好的朋友?”  謝朝也說不上來,雖然他和安格斯相處的時間算不上多長,卻打心裏底覺得他這人靠譜還實在,看他那樸實無華的車就知道了。  “叔,你絕對也認識,安格斯啊。”麻辣味的臭豆腐有點兒鹹,他喝了口水,“代言過你們公司那款特別火爆的遊戲。”  程黎安思索片刻,點頭說:“原來是他,我見過一次。”他打趣道,“你朋友通告費可不便宜,我們策劃組好不容易搶來的,你幫程叔說說情,讓他下次打個折。”  謝朝擺擺手:“我可幹不來,而且我們這行多不容易啊。”  “太累的話,不如就跟著我一起搞遊戲公司。”程黎安半開玩笑地說。  謝朝更是連連搖頭:“算了吧,我就這點兒本事,隻能在娛樂圈混混了。”  “行,不強求你們年輕人。”程黎安想起來一茬,“話說,你那朋友手裏還有我公司的股份,他算是得了便宜,剛代言那會兒這遊戲還沒上市,他給我們拍好宣傳照就投了股。”  謝朝一愣:“是麽,他商業眼光這麽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也在猜我的崽是誰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查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查查並收藏我也在猜我的崽是誰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