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揉著眼睛撲進他懷裏:“小花叔叔你回來的好晚啊。”阿壯卻偷瞄了他好幾眼,確認他並無甚異常,才輕哼了一聲。駱華抱了抱阿寶:“對不起啊,小花叔叔這就去洗漱,馬上回來陪阿寶睡覺好嗎?”阿寶這才不甘不願地退了出來,被李實抱過去。駱華再摸摸阿壯的頭,朝何景奕、李實點點頭,就去取衣物洗漱。李實以為他是喜宴鬧太晚才去接他,去了方家也僅僅覺得有些不妥,卻沒那個閑心搭理,當天晚上摟著駱華好好兒睡了一覺。然後第二天,他才從駱華口中得知方家出了這等事。他摸摸下巴,拐出院子去了旁邊秦家,直接把宿醉未醒的秦崢拍醒。前一晚喝得酩酊大醉的秦崢胡子拉碴睜開眼,還沒開口就是一個嗝,吐出濃重酒氣。他沒好氣地掃了眼礙眼的李實,嘟囔道:“幹什麽?”李實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秦崢不耐煩道:“你管我。”瞅了眼外頭,他掐了掐眉心,“你一大早過來就是為了教訓我?”李實挑眉:“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秦崢嗤笑:“得了吧。我現在什麽消息都不想聽。”他砰地一聲砸回床上,兩眼空茫盯著床帳頂,苦笑,“沒想到,老子也有今天。”“方浩澤的消息也不聽?”“你特麽是來擠兌我的是吧?”秦崢暴躁得薅了把頭發。方浩澤昨兒才成親,難道這家夥今天就要來告訴他,方浩澤成親第二天就喜當爹嗎?“方浩澤的親事黃了。”“……”秦崢騰地一下坐起來,“你說什麽?”“方浩澤的親事黃了。”李實重申了一遍。“怎麽回事?”秦崢跳起來一把揪住李實的衣襟,“怎麽黃了?他不是昨兒就去迎親了嗎?”李實瞄了眼衣襟上的爪子。秦崢火速撒手,心急火燎問道:“行了行了,這時候你還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別賣關子了,快說!”李實拍拍衣襟,再慢條斯理理順,看秦崢急得抓耳撓腮的,才大發善心地開口:“新娘子跟人私奔了,至今沒找著,所以這親事直接黃了。”秦崢:……他不敢置信:“還有這等好事?”這回輪到李實“……”了。他沒好氣:“成親當天新娘子跑了,人現在都成了兩個村子的笑話了,你倒好,竟然說是好事!”秦崢壓根不搭理他的話,歡喜得滿屋子亂竄:“黃了好,黃了好啊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出聲,突然覺得天更藍了、水更清了,連李實這刀刻臉也順眼多了。李實學自家媳婦翻了個白眼:“得了,你要想心想事成,還是趕緊收了這副臉孔、麻溜地去安慰安慰人吧。”“哈哈哈哈!”秦崢連連點頭,“謝了兄弟,回頭請你喝酒!”說完呲溜一下就不見了。還喝?李實對著屋內東倒西歪的酒壇子嘖嘖兩聲,轉身也跟著出門去了。雖然親事黃了,日子還是得照常過,方家人該忙活的忙活去了。一身酒氣、胡子拉碴的秦崢從天而降的時候,方浩澤正獨自坐在後院裏發呆。“你……”“你……”倆人同時開口,又不約而同地打住。靜默了一小會兒。方浩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皺著眉頭開口:“你怎麽這副樣子?”又邋遢又憔悴。秦崢被他看得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了,再想到這人剛經曆了什麽,趕緊開口:“你,還好吧?”方浩澤頓時明白他的來意,苦笑:“你是要來笑話我嗎?”秦崢登時呐呐:“不是的!”他看著對麵人悶悶不樂的樣子,連忙安慰他,“你也就見過她一麵,也不見得多喜歡她,何必為她難過。”方浩澤頹然:“就是這樣才難過。見過我還……難道我有這麽差嗎?”“說明你倆沒緣分。天涯何處無芳草,沒必要隻盯著她。”看看你對麵啊!你對麵就站著一棵枝繁葉茂的草啊!秦崢心裏呐喊著。方浩澤對這本來要成為自己妻子的人確實並無多深厚的感情,他隻鬱悶,這事一出,他名聲估計就不太好,日後娶妻,鐵定是難上加難了。要不然,他娘也不至於愁成這樣。幸好他哥已經娶妻生娃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方浩澤有氣無力道:“想到就煩。不提這茬了。”他擺擺手,抬眼看秦崢,“你這是今天才知道?”昨天來喝酒的人可不少,村子才多大,估計這會兒已經全村皆知了吧。“恩。”秦崢想說昨天他為了不讓自己來鬧事,直接把自己喝倒了。可是這當頭,說這個跟賣慘似的,他幹脆就閉嘴了。想了想,他小心翼翼開口:“要是實在心煩,不如一起去喝幾杯?”喝酒?也成!“走。”方浩澤拍拍屁股站起來,“是得應景地為這操蛋的糟心事喝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