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這一天發生了許多事兒,主要有這樣幾件。


    二馬、雪兒、姑娘的店都開了業,盡管都有著這樣和那樣的不同心情。


    二馬已經放棄了追蹤羊崽子,他和姐姐一道開車去了牙市。出發時菜墩、姑娘也要一同前去,但被大美攔下了,說家裏的各種事都要他們料理,幾個人也就沒有堅持,但都給龍子捎了些錢和用的東西。


    綠色的吉普車在白雪皚皚的山道上奔馳著,二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二馬主要是沒有找到羊崽子,這樣一來龍子的案子就憑空多了許多的變數。


    大美心情不爽,一是因為龍子大過年的被弄進了看守所,二是她還要麵臨著許多未知的局麵。


    雖然兩個人都穿著嶄新的年衣,但麵容卻異常的冷峻。


    沿途吉普車穿過了幾個村鎮,所有的村鎮之中,都彌漫著節日的氣氛,時而有爆竹的炸裂聲在耳畔響起,時而有穿著新衣的兒童在街頭奔跑,為這節日增添了無窮的樂趣。


    時近正午,他們驅車來到了城南外的看守所。


    高聳的大牆,林立的電網,塔樓上背槍巡視的武警,都提醒著人們,這裏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


    二人到了門房,下車前去問了一下,看門的人告訴他們,中午不能探視,要下午一點之後,才能允許進入探視區。


    二人隻好回到了車中,二馬問大美:“姐,要不我帶你去吃飯吧?”


    大美搖搖頭道:“吃不下,咱們就在這兒等著吧,一個多小時的事兒,一會兒就到。”


    二馬也沒有心情吃飯,他把車停在路邊,二人就坐在車中,靜靜地打發著時光。


    終於一點鍾了,二人跳下車,拿著東西隨著其他來探視的人,一同來到了探視區。


    自然是先登記,說明要探視的人,然後將帶來的東西上交、檢查、核準,哪些能留下,哪些不能帶入,比如洗漱用品就被留下了,一些吃食就沒讓帶入。除此之外,大美還給龍子交了三個月的夥食費。


    這一套兒下來,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們終於到了會麵區。


    這裏很寬闊,中間一堵玻璃牆把偌大的空間分成了兩部分,一米五寬一個閣子,裏外各有一把椅子,中間的玻璃正中,有幾個小指粗細的聲孔。


    二人來到其中一個閣子中,又坐著等了十分鍾,龍子被一名獄警帶著走了過來。


    幾天不見,龍子清瘦了許多,一頭黑發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青青的頭皮,唇上的胡子到是茂盛了許多。


    他看見了玻璃後麵的大美和二馬,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他很隨意地坐在了裏麵的椅子上。


    外麵的姐弟倆一時到不知說些什麽好了。


    龍子先開了口:“家裏的親人們都好吧?”


    這時二馬才恢複了正常,他率先道:“都好,都好,隻是我們沒能把羊崽子抓住,為你洗冤還要費些周折。”


    龍子沒有順著他的話兒往下說,而是轉移了話題:“螞蚱的傷恢複得怎麽樣了?姑娘和菜墩他們都還好吧?”


    二馬回答道:“螞蚱都能下地了,姑娘和菜墩要一起來,我沒讓,他們都給你帶了東西和錢。”


    龍子道:“讓大家擔心了,我很好,告訴兄弟們,別掛念!都安心幹好自己的事兒。”


    二馬又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讓你早日出去。”


    龍子這時看向了大美,二馬知道他們一定有私密的話兒要說,就退到了幾米開外。


    大美和龍子四目相對,心頭都有千言萬語,但如今卻一時都沒了詞兒。


    最後還是龍子先開口了,他說道:“謝謝你來看我,這份情我心領了,不過以後就不要來了,有什麽事兒讓二馬來就行了。”


    大美十分不解地問:“為什麽?”


    龍子指了指自己所處的空間,對大美道:“時過境遷了,如今我身陷囹圄,咱們再好已經不合適了,咱們已經不般配了。”


    大美聽了這句話,一雙美麗的杏眼忽然瞪了起來,她大聲地對龍子道:“你什麽意思?你把我大美當成什麽人了,妄為我平時對你的一片真心了!你竟然說出這麽不著四六混帳透頂的話來。”


    她的語氣有些大,讓許多會麵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裏。


    大美也覺得語氣生硬有些大,她又壓低了聲音道:“龍子,我還告訴你,和不和你好,這事你決定不了,我不同意,你說什麽都是白搭兒。我把話兒撂這兒,你一年不出來,我大美等你一年,你一輩子不出來,我等你一輩子。一會兒我就給你請律師,這官司我替你打定了。”


    她這麽一鬧,裏麵的龍子反而沒有話了,乖得如同被老師訓過的小學生。


    大美又對龍子道:“你就安心先在這兒呆著,家裏的事兒你就放心,有我和二馬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你家大爺的!下次探視,我把他也帶來。”


    龍子囁嚅著,不知作何回答了,望著玻璃另一麵的大美,他感到她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他的天使。


    十分鍾的會麵,很快就結束了,龍子被獄警帶走了。


    二馬和大美帶著被退回的東西,隨著其他的探視人一道出了看守所的大門。


    二人一同上了車,大美把眼角的淚拭幹,然後對二馬道:“走,開車去市裏。”


    二人駕著車,在牙市的大街上溜了起來,終於在五道街,發現了一個門麵很大的律師事務所。


    大美叫二馬靠邊停了車,二人一前一後跳下來,二馬用力推開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門。


    也許是剛上班的原因,裏麵異常的冷清。坐在前台的接待員也許昨天沒有睡好覺,此時正閉著眼睛小憩。


    二馬敲了敲服務台,把小姑娘震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們有什麽貴幹?”


    大美響亮地回答道:“我們要打官司,你給我們介紹一位最厲害的律師!”


    小姑娘見來了金主,滿臉陪笑,把他們領到二樓的一間大辦公室外,然後對大美和二馬道:“這裏麵就是我市最厲害的許冠傑大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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