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沒有想過,公子一個初出茅廬的武林新秀,而赫連將是當朝國舅,他為什麽要陷害你?公子的背後有整個流碎堡當靠山,赫連將即使貴為當朝國舅,對天下第一高手和天下第一神醫的繼承人,還是顧忌幾分的。畢竟,千碎雨要是動了怒,千軍萬馬之中取人首級,也是輕而易舉之事,不是嗎?”劉書川的話,猶如當頭棒,打醒了鳳瀾止。“赫連將是太子的親舅舅,太子下毒被害,激動之情可以理解,公子若想從在下口中套出半句話,那也是不可能的。在下能講的就是這些,還望公子再深入的想一下。”“聽起來是在為赫連將開脫,但是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這個。”看著鳳瀾止的背影,劉書川的眼中閃過幾分趣味。十五歲的年齡,終究還是年少了些。帝皇將所有的籌碼壓在這人的身上,不知結果,又會怎樣?這皇宮的戲啊,果然夠味。鳳瀾止出了劉書川的房間,在轉角的時候,被一道力量給拉了過去。如非熟悉這人的氣息,此刻,這人早已成了一句幹屍。“鄧亭?”鳳瀾止挑眉,看著麵前的人。“太子殿下中的毒,公子可曾查過?”什麽?淡定的瞳孔,慢慢的變了色,鳳瀾止豁然開朗。他過於糾結敵人在何時下的毒,卻忘記去查敵人下的是什麽毒。“你為什麽要幫我?”回神,最讓他意外的,是麵前這個看似事不關己的人。第一眼,他就知道,鄧亭是個很聰明的人。在皇宮這個大染缸裏,他冷眼旁觀,明哲保身。開朗和樂觀隻是表象,實際上,也是個冷漠到骨子裏的人。“公子知道的,不是嗎?”鄧亭笑著反問。“因為小鄧子?”鳳瀾止也是聰明人,“這藥是小鄧子煎出來的,若是我不認罪,他一定脫不了幹係,是嗎?劉禦醫是個很稱職的哥哥。我想,太子被下的毒,劉禦醫應該有眉目了吧?”含笑間,麵前青澀的少年,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在壓抑著一切。赫連府“計劃,比我想象中的要成功。”赫連將似笑非笑的看著蒙麵人。“所以,現在應該為大人舉杯慶祝。”“還早呢,三天後才是大戲。”走至蒙麵人的麵前,赫連將含笑的雙眼,漸漸轉冷,“我比較好奇,太子殿被鳳蒼睘的影衛包圍的如同灑下天羅地網,你是怎麽下毒的?”蒙麵人一愣,有些驚訝於赫連將的話:“我以為,大人隻注重結果,沒想到,大人對過程也感興趣。”“哈哈哈……”赫連將大笑,“結果固然重要,但是過程也夠讓人回味。”防人之心不可無,此人是狼是貓,赫連將當然明白。“我並沒有在太子殿下毒。”蒙麵人笑道,“我是在太醫院下的毒。”“哦?”“鳳瀾止雖然是神醫的弟子,但是古往進來的醫者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隻有在有人中毒的時候,他們才會去查這是什麽毒。我在他需要的藥裏,加了毒。這毒無色無味,若是和尋常的藥放在一起,也不會散發毒性,但是一旦加了火候煮,那麽毒性就會從裏麵被蒸發出來。”“聽著倒是也不覺得奇特。”“我們西域雖然沒有中原地大物博,但是也總有可貴之處,大人說呢?”蒙麵人的麵巾,慢慢被扯下,那張英俊的容顏赫連將覺得熟悉,但是又想不起跟誰比較像。赫連將相信蒙麵人,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蒙麵人的身份。“待我奪得神鳳的江山,就助三王子奪回西域的霸權。”赫連將宣誓那所謂的友好合作。而那蒙麵人,正是西域小國,瓦塞三王子,莎切爾。兩年前赫連將奉命出使瓦塞的時候,正遇瓦塞國政變,而當時的莎切爾因為最得國王厚愛。瓦塞其他皇子深怕國王將王位傳於他,所以聯合起來至他於死地,九死一生的他,幸得赫連將所救,被帶回了神鳳。赫連將欣賞他的膽識和武學,所以兩人聯盟。他助赫連將稱霸神鳳,赫連將榮登帝位之後,借兵助他討伐瓦塞。“那麽……”餘音,大家心知肚明。第67章 畫像“不可能。”“公子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查。”鄧亭盯著鳳瀾止的眼,一字一字的道。他眼中的認真,讓鳳瀾止相信,這個人不是在說謊。“你為什麽會知道莫回?”莫回是千毒門第一任掌門發明的,無色無味,中毒者流露不出任何的異樣,回首時,卻已經斷了呼吸,故名為莫回,就是無法回頭的意思。這種毒藥,他聽小爹爹提起過。因為無緣見識,所以不知道該如何解他的毒,小爹爹說,這是他生平一遺憾。隻是,這個人怎麽會知道?“是我打從第一眼就小瞧了你,你到底是誰?”尋常人家的孩子,不會有這種處事泰然的神情。他和小鄧子之間的兄弟情也許不假,但故事,不會向他所說的那個簡單。鄧亭一愣,沒想到鳳瀾止的直覺這麽敏銳。他剛想找個適當的理由解釋時,對方以居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他。衝忙之下,他顧不得掩飾。“好俊的功夫。”鳳瀾止稱讚。“閣下隱藏在皇宮裏,有什麽目的?”“公子此刻該關心的,不該是這個問題。”鄧亭的身上有一種正直的氣息,讓鳳瀾止覺得,即使他有目的,這個人的本性也應該不壞。“那麽針對於太子被毒死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我以為公子會好奇莫回的出處呢?雖然是千毒門的東西,但是在皇宮裏出現,公子不好奇嗎?”鄧亭轉了個彎問道。鳳瀾止冷哼了聲:“比起我的生命,你覺得我應該更在乎的是什麽?”人死了,不就什麽都沒了。一方麵,鳳瀾止不怕死,但是在另一方麵,他又怕死。人就是這麽矛盾的東西。這會兒,倒是鄧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轉的很快:“太子殿下的藥碗和煎藥用的砂鍋裏,的確是被下了莫回的毒。但是……”鄧亭欲言又止。“但是太子殿下的死,是不是跟莫回有關係,在下就不清楚了。據說,太子殿總管喚太子的時候,發現太子沒了呼吸,這才吆喝著緊張了。當時楊禦醫和我們這些太醫院的禦醫一起過去的,楊禦醫診斷太子已出事,陛下當時無法接受,又換了其他的禦醫診斷,可是每個都如此肯定。”“鄧禦醫的意思是,你不相信其他禦醫的醫術,因為自己沒有診斷過,所以無法肯定太子是否真的出事,是嗎?”鄧亭的意思,鳳瀾止多少是有些認同的,就像他初聽太子出事的時候,他也不相信,非要自己診斷過才能確認,這不是醫者的自負,而是醫者的仁心。“太子……”心疼著呢,“太子的確是斷了呼吸。”那個還來不及聽他喚一聲大哥的人,的確是斷了呼吸啊。鳳瀾止眼中的痛,那麽深,深到鄧亭以為,那個已故的太子,是他至親至愛或者至交的人。太子真的死了嗎?一開始,鄧亭的確不信:“要在皇宮這座大染坊裏,毒殺太子,可不是小事情。”鄧亭輕聲自言。卻聽進了鳳瀾止的耳朵裏,心頭閃過什麽靈光,快的他無法捉摸。“公子知道如今朝廷的局勢嗎?”“鄧禦醫有什麽看法?”“公子初出江湖,對神鳳的皇室和赫連家,自然不了解。神鳳曆代的帝皇,身上流著赫連家一半的血脈,這也造就了赫連家今日的權傾朝野。公子可知,太子的存在,對赫連家和陛下而言,意味著什麽?”鄧亭反問。這個問題,鳳瀾止的確沒想過。朝廷中的事情,與他何幹?“或者說,公子可知,太子如果死了,最受益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