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說你這個少爺知道的也不少嘛。”有人毫不客氣的拿走他麵前的酒,“流碎堡雖然淡出了武林,但是武林神話和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聲可沒有淡出。”不錯,對武林中人而言,名聲和威望,是非常重要的。即便人死了,隻要他的名聲和威望還在,就如同他活著一樣。聽這幾人的口氣,像是有人故意衝著流碎堡來的。由此想著,千碎雲警惕了幾分。“我聽說,是那個叫李少的人提議,說是鎖定目標,再縮小範圍。中途有人出聲,說用劍高手,當今天下誰人敵得過武林神話,又有人表示,月前神秘出現的流碎堡少主,那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不,流碎堡想淡出武林,還能淡出的了嗎?”“月前的武林大會,我也在場,流碎堡少主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耍的可漂亮了。不過……”那人眯起眼,流出幾分色相,“聽說……流碎堡兩位堡主好這一口。就不知那少主……嘿嘿。”“哪口啊,聽你這人說話就是累。”同伴表示不滿。“就那口啊。“見他們還不明白,他幹脆挑明了,“好男人那口子。”咯的一聲,大家聽見了。原來八卦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大家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千碎雨儀態從容的吃著菜。又是一張陌生的臉,大家又繼續八卦:“那跟流碎堡少主有什麽關係?”千碎雲心裏歎氣,他餘光瞥過去,隻見那個方才還好好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已經成了粉末。心裏驚歎,這十幾年來,也沒見哥哥練武,這內力,怎麽又深厚了?武林神話,怕已不再是神話那麽簡單了。“你不知。”他突然神秘兮兮的湊近大家,那張嘴巴裏,還能噴出口水,千碎雲見狀,恨不得塞一粒藥丸進去。“月前的武林大會上,粟血教的爪牙,也就是南山派那昔日被稱為神話延續的南宮仁,他掀開了流碎堡少主的麵具,我啊……從我的角度,剛好給看見了。”“哦?所以?”有些人明白了他的意思。“惡心,就男人那口,能有什麽好好的。”“嘿嘿。”笑的有些淫,“那流碎堡少主,長得真是神仙般的人物。那張臉很青澀,但是如白玉似地,看上去就知是寶貝。他的鼻梁很挺,眉飛揚。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男人。”“哈哈哈……你小子原來也是……”“不是,我隻是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起神仙似地人物,我聽我師兄說,那百靈山莊的百天鳴和百天黎,可是精致極了。”“怎麽說怎麽說,”又一個人鑽了進來,“我家的掌門守口如瓶,鐵錘子也敲不開,可悶死我了。“就我說啊,我對那個百靈傳音才好奇呢。”八卦還在繼續,討論也沒有中斷。千碎雲和千碎雨,卻己經出了客棧。“你有什麽想法?”千碎雲看著千碎雨,平淡的神情沒有變化,就隻是方才捏碎了一個茶杯而已。“幹我何事?”千碎雨冷哼,“此番出來,不是為了找兒子嗎?”“怕是這事也傳到兒子那裏了。”千碎雲憤恨的道,“我兒子孝順,說不定正馬不停蹄的趕路回來了呢。不過回來也好,帶回流碎堡我就把他藏起來,管他什麽皇帝太子,誰也別想跟我爭。”千碎雲對風瀾止的感情很深,超過了一般的父子。他和千碎雨的事情,是他生平唯一的遺憾,千碎家的香火,斷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了,這種愧對祖宗的事情,千碎雲無法像千碎雨那麽心安理得。也許人一旦強大了,顧忌的事情也就少了,千碎雨是那種天地任我邀遊的男人,可千碎雲不是。他總覺得,千碎雨神話的一生,是因為他,而染上汙點的。男人和男人之間,盡管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但是心,卻從未真正的放鬆過。而那個時候,鳳瀾止出現了,繼承了他全部的希望。流碎堡,在繼哥哥之後,又出現了一個出色的繼承人,所以。他是慶幸的。可是現在,鳳瀾止成了太子,皇子之尊,叫他如何放的下?聖靈庵鳳瀾止這幾天除了吃齋念佛,最愜意的事情,就是處理院子裏的那塊農園。“殿下,為何要留著這些雜草?”小尼姑不懂,雜草會分了青菜的營養,不是應該處理幹淨嗎?像她們庵堂後院的那塊菜園,一根雜草也看不見。鳳瀾止笑著搖頭:“可聽說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聽過這詩兒,但是小尼不懂。”“不懂沒有關係。”鳳瀾止來到井邊,拿起一邊的水桶打水。剛開始的時候,小尼姑會爭著幫忙,可是鳳瀾止都是笑著拒絕了。後來小尼姑也就不添亂了,她總是坐在一邊,看著鳳瀾止。就像此刻,他在打水,明明在忙,然整個人就像一幅安靜的畫。小尼姑看著,如癡如醉。多少年後,小尼姑長大了,沒有還俗,偶然經過這個已經荒廢,卻依舊幹淨整潔的院子時,會想起了那個午後,關於那個尊貴少年的回憶。回憶裏少年的身影模糊了,但是那個安靜的畫麵,卻一直……一直存在她的記憶裏。那個時候的她不懂,原來,這叫動心。美麗的詞,簡單的相遇,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殿下。”奪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殿下,有個自稱是辰的青年求見。”辰?“快請。”盡管心中己經有了準備,但是當風塵仆仆的辰趕到聖靈庵,看見了自家主子麵若桃花的清俊臉龐時,仍不免的有些適應不過來。唇合了又張,張了又合。公子兩宇,就是顯得有些怪異。“才半月不見,怎麽就陌生了?”隻有那淡雅溫潤的聲音,才讓辰覺得熟悉。“公子。”大步來到鳳瀾止的身邊,辰有些尷尬,“屬下一時反應不過來,還真的有些無法適應。”鳳瀾止提起水桶,將裏麵的井水倒在旁邊的兩個瓷碗裏,接著端起兩碗,一碗遞給辰,一碗自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井水的特別在於冬暖夏涼,又爽口膩人。鳳瀾止喝過一次,就愛上了。以前跟奶娘一起住的時候,因為奶娘知道他身份尊貴,不舍得讓他吃苦,更別說讓他喝井水了。後來去了流碎堡,每天被千碎雲用湯藥灌,當然也沒有機會喝井水。所以聖靈庵的井水,是鳳瀾止第一次嚐試。“怎樣?”“就水的味道,屬下慚愧,喝不出哪裏有特別。”“不覺得甜滋滋的嗎?”“屬下沒有這個慧根。”哈哈哈……鳳瀾止大笑:“好在你不是日,不然非悶死我。走吧,裏麵說話。對了,日和月去了西域。”“去了西域?”辰驚訝,難怪他來了有一會兒,仍然不見他們的蹤影,連紅梅也沒粘在公子的身邊,這倒是奇了。不過目前擔心的,可不是這個,“公子,武林出大事了。”“武林的事情,於我何幹?”鳳瀾止回首,方才的調侃已斂去,冷淡的聲音,變回了一個月前,那個波瀾不驚的鳳瀾止。“可和咱們流碎堡有關。”辰接著道,“近幾日,武林中人被一劍至殘。大家都在說,是劍術極高的武林人士所謂。不巧,公子和堡主,被懷疑在其中。”“笑話。”鳳瀾止冷哼,“這帽子扣在流碎堡的頭上,是誰仗著誰的膽子?”武林第一人,流碎堡堡主千碎雨,普天之下,誰敢得罪。“這是武林同盟根據猜測所列出來的名單,公子和大堡主隻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們的意思是,根據列出來的名單,一個個的去查。”辰說到這裏,臉色有些為難,“前幾天武林盟給流碎堡送上了請帖,可是……可是大堡主和二堡主不在流碎堡中。”“巧合。”鳳瀾止沉思了一會兒,算上天數,前些日子顏目應該到了流碎堡,“怕是小爹爹看了我的信,溜出來了。可即便如此,也懷疑不到流碎堡的頭上,所以無需擔心。倒是粟血教的事情,我讓你去查,可有收獲?”“屬下去查了,粟血教在江湖上的名聲,是突然冒起的,追溯武林前二十年,沒有粟血教的名字出現過。而粟血教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犯事,就是那次殘殺武林英雄。可武林大會之後,他們就失去了蹤影。屬下這次前來,還有一件事,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