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覺著遺憾。”杜文瑾似乎看得透顧靜心裏在想些什麽,唇角一點笑意微挑,“我雖然是姓杜,但對杜家來說,跟個外姓人也沒什麽區別了。你要是真有心,我大哥倒是值得考慮——隻要你爬得上他的床。”聽杜文瑾把話說得這麽不留餘地,顧靜也就知曉了兩人之間顯然已是沒半點可能了。她臉上那點悲戚情緒漸漸收住。“這些日子……多謝杜少照顧了。”杜文瑾倒是不居功:“各取所需。”顧靜禁不住眼底露了點諷意:“杜少原來隻缺個應付場合的女伴。”想到這一點顧靜便覺著可笑,不知道那些娛記是否會相信——所有人眼裏花名在外的當紅小生,傳聞中睡遍了半個娛樂圈的杜文瑾,事實上跟她“各取所需”了一個月,卻是連嘴都沒親過。——她顧靜都這般待遇,更不信之前杜文瑾的那些緋聞女友能好到哪兒去。“保持風度,美人兒。”杜文瑾不以為忤,勾唇一笑,眼角那顆淚痣像是點了星芒似的熠熠。顧靜失了下神,說不清心底突然冒出那點悵然若失是個什麽滋味。隻是還沒等她品出個兩三分,杜文瑾已經開口了。“有什麽需要的,顧小姐與selina提就好。”杜文瑾讓司機開了門,他下頜一揚。“請吧。”那依舊蠱惑人心的笑意看得顧靜惡狠狠地把心裏的芽兒掐了,拿起手包白了杜文瑾一眼,轉身下了車。然後踩著月色,踩著燈的碎影,也踩著自己那雙鑲鑽小高跟,顧靜啪嗒啪嗒地離開了。全過程充當了石柱子的侯秦上了駕駛座,有點木訥的男人看著後視鏡裏笑意涼淡的杜文瑾,歎了口氣。“少爺。”“停。”杜文瑾瞥他一眼,拿了煙盒摸出根煙來,漫不經心地點了火,“別每次我一分手,你都給我一頓‘愛的教育’。”侯秦聽不懂玩笑,認真地看著後視鏡:“少爺為什麽總表現得像個壞人?”“壞人?”一聽這古老的用詞,杜文瑾沒忍住,笑了。那雙桃花眼暈上了真正的笑意之後,起闔間都藏著像能要了人命的風情。“我就是啊。”他吐了一口煙,薄霧氤氳了那漂亮的五官,也模糊了如畫的眉眼。“少爺有煙癮,顧小姐不喜歡尼古丁。”侯秦在前座認真地說,一字一句,“少爺就一個月都沒碰煙了。”“……”杜文瑾一怔。過了幾秒他又笑,“這就不壞了?她們可沒你這麽傻。”侯秦發動起車,咕噥了聲。“少爺肯忍一個月煙癮,比那些別墅和衣服首飾值錢多了……是她們傻。”車開走了。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裏,顧靜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一點複雜而微怒的情緒。她沒聽見車裏的對話,所以隻猶豫了幾秒,她就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機,撥出個電話去。她的經紀人percy的聲音在對麵響了起來。“顧?”“percy,”顧靜眉眼發涼,“給我聯係ant雜誌的娛記,就說有爆料給他們。”第三章 空曠的別墅裏,刺耳的鬧鈴聲驟然撕破了清晨的靜寂。主臥內。柔軟的大床上,被子裏伸出一隻指節分明且白皙漂亮的手,遠看著都像是羊脂白玉雕起來的工藝品,還是能放進博物館裏展覽的那種。然而,“工藝品”隻是毫不憐惜地抓住了床頭的複古色金屬鬧鍾,悶回了被窩。又過了幾秒,已經關掉的金屬電子鍾被從被子下扔到了鋪著羊毛毯的地板上。露出被子的“工藝品”快速的縮了回去,它的主人在被子下閉著眼睛,纖長的眼睫抖了抖,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笑。隻可惜這可貴的平靜持續了不到三秒,就被這間主臥東南方向那個探在牆角的擴音器再次打碎了——無比可怕而魔性的音樂,在整個主臥裏震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