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吧親吧!他就不信自己不轉過身去這個人還怎麽耍流氓。事實證明,論流氓、耍無賴與變態程度, 隻會別扭發脾氣的戚果是完全比不過另一個人的。他兀自還在心中念叨,聽著身後的人一時收了聲, 還以為自己的不合作態度奏了效。然而就在他認為陶鶴終於放棄而悄悄鬆了口氣時, 忽然覺得自己的後頸上似乎像是被飛蟲掠過,短暫又快速的接觸頻頻而發,細密的麻癢感甚至刺激得他的肌膚起了顆粒,不得不低頭去躲避那些難耐的觸感。什麽東西……?“嗯?還不理我?”陶鶴的聲音倏然而至, 戚果後知後覺這才發現, 他竟然是在親自己的脖子!這個認知讓他再也坐不住了, 紅著臉直接掙紮著就想站起身來, 以逃避另一個人密密麻麻點在他脖子上的輕吻。“你……你變態!”戚果再也憋不住這些藏在心底的話,又羞又惱地叫出口來。兩人在床邊拉拉扯扯,一個掙紮一個緊摟著人不放, 帶著彈性的柔軟床墊如波浪一般將兩人推到了一起,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使的力,最後竟然雙雙跌落在床鋪上,形成了一種古怪而曖昧的姿勢。方從剛剛混亂的視線裏回過神來,戚果一抬眼,便看到自己正上方那張熟悉的臉龐。他被陶鶴壓下下方,他的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撐在他兩耳邊,完完全全地將他籠罩在一個狹小逼仄的空間裏。那張臉分明還是帶著溫柔的笑,卻因為打上了一層陰影而顯得極具壓迫力,眼神幽深又專注地盯著他。有那麽一瞬間,戚果幾乎認為自己再也無法從他的視線中逃離。他隻聽得到自己如鼓如雷的緊張心跳,除此之外便是完完全全的寂靜。這樣太近了,太不好了……戚果甚至都無法完整地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隻能將頭撇到一旁,以此來擺脫他緊迫的視線。“你……你從我身上下去。”戚果將目光移開,隻緊緊盯著撐在自己旁邊、那隻屬於另一個人的手臂。“不然我要生氣了。”戚果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話絕對出自真心,他或許常發些小脾氣,但認認真真的生氣卻極少。這次不一樣。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再這樣縱容下去的話,或許有什麽就不一樣了……“你再不認真聽我說話,我也要生氣了。”出乎意料的,陶鶴的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正經認真,完全洗去了平時的那種逗弄人時的惡作劇感,反而更接近他原本的聲音。陶鶴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身下那人,他臉頰紅撲撲的,發絲散亂地鋪在枕頭上,倔強的別過臉去不看自己,露出一截方才還被自己親吻過的潔白脖頸。這個距離極好,隻要自己輕輕低下頭,不需要超過一秒便能直接捕捉到他的嘴唇。“你、你有什麽可氣的?”聽了他的話,驚疑之下戚果便又轉過頭來看著他,甚至氣惱地鼓起一邊臉頰。明明他才是那個最應該生氣的人。“嗯,像這樣就很好。”陶鶴答非所問,勾起嘴角,忽而俯下身來與他額頭貼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兩雙眼睛彼此對視著,將對方的情緒一絲不漏地盡收眼底。這下比剛剛更近了,卻也再也不留給戚果一絲逃避的距離,讓他隻能條件反射般的閉上雙眼,雖然看不到那張欠扁的笑臉了,卻也讓自己處於黑暗之中,什麽也看不到,隻剩下被無限放大的觸感。他甚至能感受到兩人的氣息交融。“你不明白我為什麽親你嗎?”陶鶴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說話間吞吐的氣息輕柔地灑在他臉上,令他隻想退避。看來他是非要將這些話說得一清二楚了。就那麽閉著眼睛,戚果生硬地回答,“不就是捉弄我嗎?”“不是。不是捉弄。”陶鶴認真道。“我親你,是因為我想親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喜歡……有這種樣子的喜歡嗎?!好氣啊。不知道為什麽戚果忽然覺得十分生氣,又覺得十分委屈,他猛地睜開眼睛,一字一句地大聲說道:“你說喜歡我,可是你總是遊戲裏追殺我,還挖坑害我,整天胡亂開些莫名其妙的玩笑讓我生氣。哪裏有這樣子的喜歡?難道喜歡我不應該是對我很好,寵著我,讓我開心嗎?”他字字句句都是控訴,幾乎要將這段時間以來所受的氣全都發泄出去,說到最後甚至口不擇言,竟然連“寵我”這種隻有小孩子才會說的話都說了出來。情緒激動之下,他眼睛又黑又亮,似乎隱隱約約還泛著一絲紅,好像真的要被氣哭了。真可愛。他的控訴不僅沒讓陶鶴生氣,甚至看著他氣鼓鼓的幼稚模樣心軟得不行,隻想直接湊上去親親他的臉頰好好勸慰一番。“可是我也一直都對你好,寵著你,還哄你開心啊。”陶鶴笑眯眯地在他唇邊低語。這個人根本是在狡辯。“你哪有!”戚果聽了更是瞪大雙眼,完全一副不信的樣子。“是真的,隻是你沒有發現而已。”陶鶴安撫地蹭了蹭他,趁著他還沒留意又偷了個吻,便又繼續解釋:“你看,遊戲裏如果有人殺你,我就馬上幫你報仇了,除了我誰還能做到?而且我又能做飯又能打掃,你腳傷了還可以背你回家幫你擦藥,這幾天一直在照顧你。退一萬步來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就蹲下身來給你係鞋帶,哪個陌生人能對你這麽好?”他的話又快又多,戚果一下子聽得懵了,皺著眉想著他話裏的內容,好像……他說的竟然也都沒錯?“你受傷了,我就照顧你;你無聊了,我帶你玩遊戲。我這不是一直喜歡你,寵著你,哄你開心嗎?”見他被自己繞了進去,陶鶴立即乘勝追擊繼續證明自己的誠意。“是這樣嗎?”雖然已經信了大半,戚果還有些懷疑地看著他。“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就算我是逗你,但如果要逗弄一個人,我是絕不會親他的。”陶鶴話鋒一轉,忽然眼睛一眯,將說話聲放得更低沉,“可是我每時每刻都很想親你,就像這樣——”話音剛落,他便毫不客氣親了上去。那美味已經擺在他麵前許久了,忍得他心焦難耐,幾乎已經是在理智破壞的邊緣。不是臉頰,也沒有陰差陽錯,而是認認真真表明自己心意的親吻。他吻得溫柔,唇瓣相互磨蹭間,舌尖卻又危險地探了出去,正如他一貫的作風。戚果被他親得愣了神,直到那靈巧的舌頭已經探開了他的齒關,他才反應過來,想將他推出去,然而這卻正中對方下懷,一不留神便被緊緊纏住,將他口腔中的氧氣搜刮幹淨,隻能喘著氣被吻出了生理性的淚水。一吻過後,兩人皆是氣喘籲籲,且不說戚果早已經是臉頰緋紅,就連陶鶴的臉上也微微泛起了紅色。“這下,你該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了吧?”陶鶴趴在他胸前,一隻手用肘撐著自己的體重不讓他太過辛苦,而另一隻手則是在他臉頰上酒窩的位置用指尖親昵地打著圈兒。“戚果果?”“……”戚果沉默地看著他,在他再三追問之下,勉勉強強地點了點頭。因為他還是好生氣啊!花言巧語的大變態!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告白也告過了,戚果便也再也不能把陶鶴的一切行為都單純地用變態二字來解釋了。就連陶鶴給他做的晚飯,他都吃得有些不太安心,老覺得受了個天大的人情似的,而不像以往一樣隻把這當成是變態對他的補償。他的不安全都體現在臉上了,夾菜的時候也都避開了那些肉菜,隻夾了一些自己不怎麽喜歡吃的素菜,就好像不想繼續欠著陶鶴什麽似的。這種感覺真是太奇怪了,既不是戀人,也不像是朋友。戚果想來想去,還是隻能把這錯誤歸結到陶鶴身上。都怪這個人!沒事告什麽白啊?在他糾結之時,不知不覺間晚飯就吃完了。陶鶴收拾飯桌的時候忽然問他道:“待會還想不想繼續玩遊戲?”什麽,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玩遊戲?戚果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就變得非常複雜,“你還想著玩遊戲?”雖然他也對《自殺俱樂部》剩下的劇情十分感興趣,然而此時的他根本就滿腦子漿糊,估計連謎題的題目都看不下去,更別提解謎了。“為什麽不?”陶鶴端著碗筷,特意轉了個彎路過他身邊,俯下身親了他臉頰一下,“待會要向觀眾們正式介紹我的男朋友。”“我什麽時候答應當你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