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了他一路的人,自然便是羽鴻意了。這種沒營養的問題,羽鴻意都懶得回答。反而之前慎思那震驚的表情,讓他有點愉悅。當然,這小子沒有直接一刀把他宰了,還是讓他鬆了口氣。這說明他對這小子的判斷沒錯,是友非敵。“你今晚裝睡。”慎思又說了一句,眉頭緊緊擰起。“許你裝,不許我裝嗎?”羽鴻意走到他的身旁,看著假山後的小院,“你跟了這麽久,就找到這裏?裏麵住的是誰啊?”“與你無關。”慎思道,“你回去。”羽鴻意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為什麽會追到這裏?”慎思沉默。“有人翻我的院牆,試圖窺探我,甚至很可能對我不利,你說和我無關?”羽鴻意盯著這小子的雙眼,一字一頓,毫不退讓,“我跟你講,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小子拿我當傻子哄,就以為我真是傻子嗎?”慎思的眉頭越擰越緊,顯然覺得眼前情況十分棘手。他不是沒想過自己的古怪會被羽鴻意發現,卻沒想到羽鴻意會這麽直接攤牌。好半晌,慎思道,“不,我本來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何必說透?”“心照不宣?”羽鴻意挑起腰間竹筒,“有人害我,我也要心照不宣?”慎思看了他半晌,然後笑了一聲。不是平常那種淡淡的淺笑,而是充滿譏諷的冷笑。果不其然,就連平常的性情,他也是裝的。真正的他,比之前表現出的要多幾分刻薄。“你以為你能做些什麽?虧你還像是學過幾年武藝的樣子,就憑那輕易被人撂趴下的身手,也能這麽不知道天高地厚?”他道。這話有點紮心了,羽鴻意卻沒有生氣。雖然很丟臉,他之前被撂趴總是事實,也難怪會讓人不信任他的身手。“侯府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隨意出頭,怕是會連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慎思又道,“忍忍吧,別給你自己找麻煩,也別給我找麻煩。”“忍?”羽鴻意問他,“你們原來的公子,是不是一直在忍?”提到原主,慎思的臉色頓時變了,眼看著暗了下來。“他最後結果如何?”羽鴻意也同樣露出冷笑,針鋒相對,“你還要我也忍?怕不是得步他的後塵。”慎思搖了搖頭,一陣沉默。許久之後,久到羽鴻意以為慎思不會說話了,這小子才咬了咬牙,“香囊……我曾勸他換掉那個香囊,無數次。”羽鴻意輕輕敲擊腰間那枚竹筒,“你早知道是香囊的問題?”“我不知道。”慎思道,“但這個香囊他帶得太久了,已經被太多人記住了。”羽鴻意懂得他的意思。他在赫貝爾大陸身居高位多年,明白一個被暴露的習慣有多麽可怕。一旦隨身之物被人掌控,被暗殺高手利用,真的會防不勝防。“哪怕他把香囊給我保管,我也能早些知道那熏香是有人故意害他。但是他根本不信任我,不是嗎?”慎思自嘲地笑了笑,“誰叫我確實可疑。”這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羽鴻意看著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落到這個後果,是因為他不聽話?”“不是!”慎思的聲音不禁拔高了兩分,胸口起伏著,顯得有些激動。卻就在意識到自己失態的這一刹那,他臉色一變,連忙兩步邁在前麵,將羽鴻意擋在自己與假山之間。一道黑箭從夜空中直飛而來,是之前那隻老鼠。想來之前這老鼠一直潛伏在四周。本來兩人談話時音量克製,還未被其發現。此時偷襲,全是因為慎思那失態。慎思將這隻箭擋掉,不知是該憤恨還是該懊惱,臉色漆黑如墨,目光在林間暗影中不斷遊走。不多時,換了個方向與角度,又來了一箭。雖然又一次擋下,但已經陷入被動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有多弱?”慎思忽然問。羽鴻意抬頭看著他,神色不解。“你好歹也該是學過幾年武藝的,”慎思轉了轉手中匕首,“自己回去應該沒問題?”這是真把他當弱雞了?羽鴻意嘴角一抽,“廢話。”話音一落,慎思留下一句“那就快回去”,整個人頓時撲了出去。他的目光早已捕捉到林間閃過的那一道暗影。羽鴻意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再沒有暗箭襲來,對方已經被慎思纏住了。交戰雙方都不願被發現,因此並沒有刀劍相擊之聲。從風中傳來的些微聲響,羽鴻意能判斷出他們正勢均力敵,慎思更些微占著上風。他走下假山,正準備回去等著,卻見一個人從前麵那個小院走出。還是一見過的人。此時羽鴻意並沒有掩藏身影。那人看見,連忙湊了過來,“羽哥,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兒?”羽鴻意笑了笑,“李公子,真巧啊。”“怎麽這般見外?這稱呼從你嘴裏出來真別扭。”李公子笑了笑,一副稔熟的模樣,拉著羽鴻意就往院子裏請,“夜裏涼,你現在不宜吹風,還是先來我院子裏避避吧。”羽鴻意不置可否,跟著他走入院中,目光卻一直往此人腰上瞧。“羽哥……”待到將羽鴻意引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李公子目光一閃,一隻手滑到腰間,湊近了道,“我有話與你說……”羽鴻意點了點頭。等來的卻不是話語,而是一道匕首劃出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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