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幫他們製作出那些玉笛的人嗎?”羽鴻意問,“你叫什麽名字?”“秦禮。”那花男愣愣地答了,又看著跟在他後麵出來的那些小兵,終於發現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似乎錯了,“你不是被他們捉來的?”羽鴻意笑了笑,“他們倒是想捉。”小兵們在緊鄰著這兒的幾個山洞內找到了更多花男。這些花男都被迷藥弄暈,全躺在地上,通通人事不省。據秦禮說,這些花男都是最近半年才被那些馴鳥人給捉來的。因為金水林那邊的走私路線被趙磐給毀了,這些花男才暫時積壓在此,等待尋到下一條路線。包括那個數月前失蹤的那個齊宏友人,此時也正在其中。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齊宏整個人都高興極了。至於秦禮自己,倒是已經被困在這兒好多年了,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這被關押的生活。羽鴻意想救秦禮出去,秦禮反而顯得有些遲疑。羽鴻意也不和他廢話,幹脆叫人把他提起來,扛在後麵就走。直到再次回到那個山腹,親眼看到那些被綁成粽子一樣的馴鳥人,秦禮才終於相信,羽鴻意是真的能將他救出去。“可是訊鳥分明找到了你……”秦禮困惑道,“難道你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嗎?”“哦,我是,但那隻是一個巧合。”羽鴻意回答,“這次是我主動找到了他們。”倒是那些馴鳥人得知了訊鳥之事,再看到羽鴻意袖口上缺的那塊布,紛紛露出驚恐的眼神。什麽情況?難道這個煞星就是那個跑掉的關陽侯妾室?開什麽玩笑!他們是知道那個妾室很辣,但沒想到能辣到這個地步啊!羽鴻意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微笑。馴鳥者們頓時紛紛低下了腦袋,隻覺得背脊一陣涼嗖嗖的。“把他們拖出去吧。”羽鴻意又對著那些小兵道,“拖去北宜郡的大牢,先關著,然後再慢慢地審,該是什麽罪就判什麽罪。”小兵們得令。馴鳥人則都心中一寒。雖然看似暫時逃過一劫,但他們心裏都清楚,如果按照他們犯下的罪行,最後必然還是逃不過一個死罪。羽鴻意帶著秦禮,一部分小兵帶著那些花男,先一步出了山隙。另一部分小兵們跟在後麵,將那些馴鳥人一個個拖在地上。“不!你不能這樣!”其中一個馴鳥人大概是過於驚恐,一路上不停吱哇亂叫,“訊鳥已經把你的消息帶去關陽侯那邊了,關陽侯很快就會找過來!如果你不想被他找到,就快放了我,我還能幫你拖延一二!”羽鴻意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此人。此人頓時覺得有戲,連忙叫得更加賣命,“訊鳥是我們一手養出來的,我可以幫你把訊鳥喚回來!你現在隻有這個辦法了,怎麽還敢這麽對我們!”羽鴻意笑了笑,“你們雖然罪大惡極,但如今是非常時期。如果你們願意戴罪立功,倒不是沒有饒你們一命的可能。”此人以為羽鴻意已經被他說服,整張臉都洋溢著得意的笑容。羽鴻意兩步走過去,卻又開口道,“但你試圖用區區一隻訊鳥來拿捏我?”此人終於從羽鴻意淡漠的麵容中體會到了一絲涼意,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僵了。下一刻,羽鴻意猛地提起手中骨矛。“不!”一聲淒喊還沒落地,矛尖已經當胸穿過。羽鴻意眉頭微皺,將骨矛從對方的屍體上抽出,甩臂揮落其上血跡。然後他回過頭,看向哪些嚇得麵白如紙的其餘馴鳥人,“不要試圖威脅我,不要試圖揣測我的弱點,否則這就是下場。”剩下的馴鳥人都噤若寒蟬,不斷點頭,再也不敢起什麽心思,就連關陽侯三個字都不敢提了。但小兵們不會有這顧慮。很快,就有小兵古怪地問羽鴻意道,“老大,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嗎?你是西澤那邊關陽侯跑掉的妾室?”眾人聞言,都紛紛支起了耳朵,就連那些馴鳥人也不例外。羽鴻意想了想,似乎沒有好隱瞞的,便點了點頭。眾小兵都是一陣驚呼,紛紛露出見了鬼般的神情。早就知道這事的張老三等人則紛紛嘲笑他們大驚小怪,幾乎忘了當初自己也是如此像見了鬼一樣。“當然,都是過去的事了。”羽鴻意皺了皺眉,“卻不知那關陽侯為什麽要如此糾纏不休。”“那還用說嗎,老大,必然是想要把你追回去啊!”張老三諂媚道,“那關陽侯有眼無珠,竟然放你跑了一次,此時必然悔不當初!”眾小兵尚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聞言卻紛紛點了點頭。雖然他們不知道關陽侯和羽鴻意究竟是怎麽回事,但老大的魅力是毋庸置疑的!甚至於他們還十分佩服關陽侯的勇氣,竟然敢娶老大當妾……嗯,妾?好些小兵這才注意到這個關鍵字眼,頓時紛紛跟著張老三大罵關陽侯有眼無珠。哪怕娶妻都不知道要哪裏來的膽子,竟然還是妾,簡直不想活了!“老大,你放心!”小兵們紛紛拍著胸脯保證,“那什麽關陽侯,隻要敢來,我們保準幫你把他打回去!”羽鴻意看著這忽然之間的群情激奮,無奈搖了搖頭。因為隔著個原主,他沒法解釋清楚自己和關陽侯的關係,隻能由著這些小兵們誤會。他隻看了慎思一眼。原主與關陽侯之間的事情,這小子比他還要清楚。但此時慎思也皺著眉頭,隻為這糾纏不休而懊惱,說不清這糾纏不休的緣由。既然說不清,羽鴻意也很快不再糾結了,他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將小兵們丟在山林,交由張老三等人照顧著,然後和叛軍一起將那些馴鳥人押進了北宜大牢,又將那些仍舊暈迷的花男安置在府中休息。之後羽鴻意又與秦禮長談了一夜。秦禮早已等候羽鴻意多時。但他本以為羽鴻意會審問他這些年究竟都為馴鳥人做過什麽事情,結果卻一概沒有。羽鴻意的目標很明確,句句都圍繞著馴鳥人的那些玉笛,圍繞著秦禮是否真有製作神器的本事。好半晌,秦禮才意識到,羽鴻意其實並不在乎他的善惡,隻在乎他身上的本事。別說他這麽多年來一直被馴鳥人控製,就算他真是那些惡棍的其中之一,隻要他有用,羽鴻意就必然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