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遠知,你還有年中考核呢。”宮主提醒。今年不一樣,今年年中考核和道門盛會趕在了一起,各大道門不遠萬裏跑來了,或許機緣到了,就先行領走幾個弟子,也不用等初心宮結業了。“考核時,要好好表現啊。”宮主說。嘶……說完宮主抽了口氣,有點危機感啊——我徒弟資質這麽好,會不會被哄搶?“嗯,弟子會的。”“……也……也別太拚。”宮主最後選了個折中的說法,“量力而為。”因為這句話,符遠知翹起嘴角,開心得差點從船上飛出去。“弟子絕對給師尊爭氣!”符遠知暗暗算計著,如何才能不掉級到癸字班,也不會被奇怪門派看中一定要帶走呢?——師尊一日不出月棲峰,我就在這等一日!宮主聽了小徒弟的宣言,默默笑了笑,又塞了一堆調理的書過去,打發他趕快去休息,之後靠在水邊曬太陽——再等等吧,小說裏那種穿越之後秒天秒地秒空氣的主角,真的和骨感的現實差距太大,現在就算秋閑放他出門,他也得思考一下——因為畢竟是新世界,給我一袋子錢我都不會花,這裏又不花粉紅色毛爺爺!說起來,宮主思考起一個更嚴肅的問題:“係統,我有錢嗎?”【……嗯……雲夢天宮就是您的產業。】哦,窮。宮主默默閉上眼睛,開始調息——貧窮,都是貧窮,貧窮使我修煉成仙。放蟲子的魔徒早在玉京主抵達之前就被收押起來,傷到的弟子們集體送了醫,大多受傷弟子隻是失了一魂,至多的有個丟了三魂的,此刻顯得反應慢半拍,初心宮的道師們和他輪流說了話,都搖了搖頭——本身不算上佳資質,再少三魂……大約日後,能除個山精妖怪,也能平安度日吧。畢竟不是所有人最後都能走上修行的路。剛抓回來的血魔謝染也給執律堂帶走了,估計這一次的道門盛會,又要共同商議打壓魔徒的事。沒了操控的魔徒,時不時草叢裏竄出一隻呆滯的鬼母陰蟲,初心宮的弟子都能一腳踩死。剛從醫修那兒回來的柳繡繡拽著師妹白羽的衣角,一有風吹草動就嚇得哇哇大叫,白羽一個勁兒地道歉:“好師姐好師姐,咱們一張床都滾過了,護膚品都互相用,你就別再怕我了,成嗎?”柳繡繡抖成篩子,躲避一切條狀物體:“師妹啊,不是師姐針對你,師姐實在控製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啊。”走過小吊橋,水邊嘩啦啦躥出水花來,嚇得柳繡繡又是一陣大叫,從水裏探出頭來的鮫人一臉無奈,晃動自己珠光粼粼的藍色魚尾:“看清楚,我不是水蛇,我是鮫。”兩個尷尬的女弟子齊聲道:“魚道師好……”有水珠從鮫人半透明的耳朵上跌落,被他不甚在意地搖頭甩掉,他趴在岸邊,閑散地問道:“聽說魔門來搗亂,我看到掌門出手了?”“是啊是啊,掌門的劍可帥了,氣勢如虹勢如破竹,如同孤雲出岫天地清明——”說起這個,柳繡繡就不抖了,眉飛色舞形容得那叫一個精彩,白羽撇撇嘴揭穿她:“師姐,掌門出劍的時候,你還暈著呢!”鮫人道師卻笑了笑:“繡繡以後可以去應征做靈諜士了,好一張妙嘴。”柳繡繡臉一紅,閉嘴不說話了。他耳朵後麵藏著的腮微微打開,在陽光下反射著瑩潤的嫩粉色光澤,他抖了抖耳朵,掉出兩顆色澤圓潤的珍珠,遞給女孩們:“來,給你們壓驚安神的。”鮫人的珍珠名貴珍奇,玉京城裏也是可遇不可求,哪怕鮫人自己也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都說海裏有鮫人貌擅歌,墜淚成珠——那怎麽可能,哭一哭就有好看的大珍珠,那海國的鮫人集體看場悲劇就賺翻了。“你們道師我成年以來就哭過那麽一回,這兩顆算好的,給你們啦。”——唯有以鮫人靈魂震動發生的情感,才能催生真正的鮫人淚,那兩個女弟子都嚇呆了,走路走得好端端,忽然收到這麽寶貴的禮物,激動得臉都紅了,不過雲夢天宮這位魚道師做事也是出了名的怪,不然好好一條鮫不在海裏,跑到雲澤川的山裏,還經常在天上飄。“聽說……”魚道師漫不經心地問,“魔徒都闖進雲夢大殿了?”“對啊,要不然掌門也不會輕易出劍的。”“唔……”鮫人低頭思考,“雲夢大殿可是不得了的地方,掌門有沒有用護宮大陣把魔徒打回來?”白羽想了想:“應該用了吧,我看見雲夢大殿裏從內而外發出一道光,幸虧我眼尖,不然那道淺青色的光,映著大晴天藍哇哇的天空,旁的人都看不見呢!”淺青色的光,很簡單就融入了山巒和天空,被其他的顏色遮蓋了,看得習慣的人,當然也就看不見這種顏色的光了。兩個女弟子捧著寶珠,喜滋滋地走了,鮫人在水邊曬太陽,拿自己修長柔韌的魚尾無聊地拍水玩,時不時看見路邊有隻魔蟲,尖銳的爪尖紮過去,魔蟲在鮫人的手爪上掙紮,不大一會兒被曬成一股煙兒,如果有路過的弟子,看見的都是他們的魚道師笑眯眯地衝他們打招呼,細細白白的手指看得好多小弟子悄咪咪流口水。一艘輕雲舟飛過,禁飛的小弟子們從上麵蹦下來,符遠知摸著手腕上重新被執律堂打上的禁飛令,一溜煙往宿舍跑——“唉?”一股風吹得水池晃了晃,鮫人探出頭,接住一個從天而降的碩大毛球。“哎——你寵物掉……”鮫人舉起那隻睡眼惺忪的橙色肥兔,捏一捏,是兔子沒錯,胖成一顆球,滾圓滾圓的,肉很結實!掉下兔子的那個弟子跑進了初心宮弟子房,那裏麵沒有水路,甩甩尾巴……不想上岸,兔子這麽肥,要不烤一下……一股奇異的清香,勾起鮫人久遠的回憶,回憶裏怒海帶著血色,潮聲悲慟似哀歌,衝天起的海水擊碎鐵灰色的蒼穹,山巒崩裂,地底流出赤紅色的血漿;那時候也是這樣清澈的靈力,像一盞燈,讓他們在血海裏尋找到家的方向。鮫人舉起肥兔,放在鼻子邊聞了聞,覺得不妥當,又把兔子泡在水裏,細密的腮過濾出兔子身上散發的靈力——“魚道師!”那名弟子又趕著跑了回來,鮫人從水裏浮出來,豎瞳裏有那麽點失望,把嚇得僵硬的兔子舉起來:“是你掉的?”符遠知在水邊恭恭敬敬站好:“打擾道師了,這兔子蠢得很,一不留神就滾到地上去了,多謝道師。”大橘嚇得一頭紮進符遠知懷裏,抖得渾身炸毛,顧頭不顧尾,一個哆哆嗦嗦的小尾巴露在外麵搖啊搖。一回頭,魚道師輕巧地翻身沉入了水流,雲澤川的長河被風脈引動,從河川中流入雲中,魚道師在雲中水道裏輕靈地遊走,好像一條會飛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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