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瞬間紅了臉,怒嗔:“師兄怎麽到處亂講!”“你確實是個傻姑娘。”穹山劍主說,“你要對抗的並非一個至上魔尊,而是天下的惡念。雲夢之主知道他無法斬滅那惡念,但他仍然願意一試,現在看來,你這個傻,就是學了你師兄吧?”他搖搖頭:“也好。”長劍化作流光,沒入劍主眉心,他霍然起身,笑道:“走,我與你一道,不就是個魔尊,砍了就是。”第66章 有時候謀劃是一回事, 真正發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按照西唐國主原本的策劃, 東唐瘟疫成災,他借機向陛下進獻治療瘟疫的良方,再一舉占據已經被瘟疫摧垮的東唐, 進而圖謀整個中洲。甚至因為天衍山城一度聽命於他, 他也曾幻想過, 自己一介凡人卻能號令天下道統,那該是何等威風。但整個計劃裏最大的變數是——他讓天衍山城掌門金璟琢給捏死了。於是他精挑細選出來, 決定獻給當朝皇帝的兩位美女,就暫時留在的國主府上。玉靖洲坐在窗框上,嘎巴嘎巴嗑瓜子, 斬雪刀靈迷茫地坐在一邊, 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忽然沒有公文可以批還真是不習慣。作為“孝子”, 玉靖洲順手拿來了趙國主屋裏的公文,塞給刀靈,於是刀靈真的就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地批了一夜公文。——差點把玉靖洲氣死。“你就不能做點別的?”一把瓜子皮丟過去, 玉京主迷茫地頂著一頭瓜子皮轉過來看著他, 睫毛過長還掛了一片, 他睫毛也是雪白的,所以平時完全看不出竟然這麽長。於是玉靖洲又忍無可忍,把他拖過來,將臉上和頭發裏沾的瓜子皮再一個個挑出來。真是自作孽。低頭看了一眼刀靈批過的公文——這水平, 玉京城千年繁華不是鬧著玩的,玉京主批過的公文堪稱十洲三島模範公文,而那趙國主可沒這水平——那個色棍居然色膽包天,自我膨脹覺得自己將來是要當皇帝的,就想要先和兩位花娘一親芳澤。兩位“花娘”沒有直接動手宰了他,那是雲夢之主當年留下的宮訓發揮了作用。有所不為,所以不能用殘暴手段對付一個凡人……玉靖洲賞了他一個法術,讓他流著口水、抱著走廊柱子頂了一宿的腰,第二天連胯骨都紫了,這廝卻還以為是和兩位美人春風一度,立刻把他們當成心尖尖。玉靖洲吃著糕點翻白眼:傻逼。於是閑下來的玉靖洲一邊挑瓜子皮,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喂,誰教你批公文的?我小時候還以為你是那種隻愛事業的野心權力家,天天就知道辦公,看都不看我一眼。”“雲夢天宮的宮務一直都是我在做。”玉京主回答,“熟能生巧。”噗,玉靖洲一口瓜子噴出去,驚道:“難道,之前世人從雲夢的處事風格上推斷出雲夢之主清高孤傲的形象,其實全是你?”玉京主:“……”忽然間眼前玉靖洲的臉迅速放大,玉京主下意識後退,結果讓“兒子”按住了肩膀,臉貼著臉,兩隻眼睛都快要看成一隻了,大約是因為被主人以外的人碰,玉京主渾身都不自在,掙紮著要往後退。於是玉靖洲怒道:“給你兒子看一眼,有那麽難受嗎?那你養我幹什麽?”“……抱歉。”玉京主尷尬地僵住全身,玉靖洲抓著他的肩膀,慢吞吞地湊近,感受到刀靈全身傳來戰栗,像一隻無路可逃的野貓,刀身上的煞氣自發飄散,但因為刀靈本身的克製,就更像野貓威脅大型敵人時那種沒什麽用的呼嚕。抓住肩膀的手漸漸不那麽用力了,刀靈也沒有動,於是那雙手慢慢順著脖子探入發絲之間,玉刀細長優雅,刀靈的人形也顯得稍微單薄了些,渾然不似一把凶刃,玉靖洲的手摸索著捧住他的脖子,淡青色的血脈藏在白皙的皮膚下,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僅僅是刀靈對人形的模擬。但玉靖洲情不自禁地收攏手指,扼住刀靈的命門,盡管或許對刀靈而言這不算要害,但玉靖洲沉迷這種感覺,這種把他抓在手心裏,讓他隻看自己的感覺。這個姿勢維持了一段時間,以至於玉京主茫然地抬手摸了摸玉靖洲的手腕,輕聲問:“阿洲?”“會不會下次我換身衣服,你又認不出來了?”玉靖洲忽然問。“……”“怎麽不敢答話?”玉靖洲靠近對方,咬著牙,幾乎要咬到他臉上去。“……對不起。”半晌後刀靈低聲回答,卻換來玉靖洲頻頻冷笑。玉靖洲湊在他臉上,鼻尖差不多頂在一起,他像往常一樣,一副玩世不恭太子爺的口氣,說道:“你主人把你造出來是為了聽人說對不起的嗎?”淺色的瞳孔回望著玉靖洲,但玉靖洲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影子又會消失不見,二十年來他在苦苦思索為什麽不得父親歡心的時候,大約刀靈還無知無覺,覺得就是隨便養大一個人類小孩。不公平,玉靖洲忽然覺得,不公平。“你主人讓我給你起名。”玉靖洲說,“玉寒情,很符合你的冷漠。”“……阿洲。”不管刀靈滿意不滿意,玉寒情這個名字落在他身上,他思忖片刻,鄭重道,“阿洲,你若怨我,就盡管發泄,但你不要遷怒到主人身上,這件事——”“這件事和他沒關係!”玉靖洲搶先道,怒火讓他克製不住收攏手指,刀靈的脖子上被掐出一道紫紅色的痕跡,玉靖洲看在眼裏,舔舔嘴唇,覺得火氣消了一點。低頭慢慢靠近,玉寒情輕輕抽了口氣,將不安的煞氣收束,放任玉靖洲靠在他肩膀上,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阿洲……”“噓。”玉靖洲說著,眯起眼睛,盯著臉龐邊雪白的脖子上五根手指印,忍了又忍,最後輕輕靠近,依次親吻那些凸起的痕跡。刀靈僵硬得比他本體都要僵了,半天後玉靖洲雙手抱著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臉,刀靈忍不住質疑:“呃……你……你這是做什麽?”玉靖洲回答:“補回來啊,噓,別吵,人類父子都這樣相處的。”“……”哪裏不對?刀靈呆滯——你這絕對是騙刀的吧?……東唐國與西唐國的交界原本是隔著一條河,但是突如其來的駐軍就把這片地方原本的山清水秀打破了。東唐的瘟疫無法得到控製,“活白骨”的瘟疫正在這片原本肥沃的魚米之鄉肆虐,河岸邊的碼頭荒廢著,一具麵目模糊的浮屍從前麵飄過,這算是死得舒服的,更多的染病村民瑟縮在自家屋裏,無助地看著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剝離。舉起刀,求生的欲望卻又讓他們無法下手。大批病人聚集在醫館外、縣衙門口,等到終於敲開大門,發現大夫和縣太爺整整齊齊吊在房頂,從穿戴整齊的服飾下麵滴滴落下融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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