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歲:“……”他賴皮賴不過楚楚嫣,蔫兮兮地趴在桌子上皺巴著一張臉,又把劇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而看來看去又不能把伊蒂絲公主改成伊蒂絲王子,鶴歲鬱悶到都忘記了他還在和柏知寒生氣,他不大高興地湊到柏知寒身邊,指著劇本上的伊蒂絲公主說:“你看。楚楚嫣還說什麽隻有我適合,我和她的性別一點也不適合。”柏知寒在此之前就看過劇本,他沒有抬起頭,隻是說:“你有她的驕縱。”有的人生來就受盡寵愛,哪怕將心捧給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珍貴也視若無睹。鶴歲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問柏知寒:“你都沒有看,怎麽知道伊蒂絲公主是什麽性格?”柏知寒語氣平平地說:“我也參演。”“你演什麽?”鶴歲的興趣來了,他湊近柏知寒,好奇地問:“是那個什麽王嗎?還是他手下的士兵?”鶴歲一連說了好幾個比較重要的角色,隻是柏知寒都沒有什麽反應。他又想了想,最後歪著腦袋說:“都不是的話……隻有那個胖侍女了!”柏知寒望了他一眼,眉眼間的冷淡已緩和了不少,“彈琴。”鶴歲一聽,更不想幹了。他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說:“一點兒也不公平,我也可以彈琴的。小星星或者兩隻老虎,指哪彈哪,倒著來都行。”第8章 心肝寶貝08放學後的話劇排練安排在舞蹈室裏。學校財大氣粗,專門為藝術生修建了一座藝術樓,一樓是舞蹈室和聲樂室,二樓就是舞台,簡直無縫對接。盡管楚楚嫣為了把人哄過來,沒有告訴鶴歲要他演的角色是伊蒂絲公主,但是至少沒有台詞是真的。鶴歲抿著嘴在班長的指揮下走了一趟,楚楚嫣捂著心撲過來,討好地說:“愛您愛您。”舞蹈室裏有點悶,人還紮堆地擠在一起,鶴歲的臉也紅撲撲的一片。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看見窗戶是開著的,隻好沒精打采地說:“我才不要你的愛。”“你居然忍心拒絕本仙女。”楚楚嫣故作生氣地抬起手,戳了戳鶴歲的臉,過了一把癮。她笑嘻嘻地說:“要不是看在你可愛的份兒上,我才不會饒過你。”鶴歲皺著臉咕噥道:“誰要你饒了,我又不怕你。”“你看,周從心,跟從你的內心,那不就是慫。”楚楚嫣一臉正直地解釋。況且鶴歲除了名字,長相也很具有欺騙性。他的眉眼生得漂亮,更別提黑白分明的眸間總是覆著一層水汽,望向別人時眼神也透著些許無辜,看一眼就讓人心軟。“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莫名有種得保護你的責任感。”係統為楚楚嫣補充道:“或許這就是母性的光輝。”鶴歲甕聲甕氣地威脅係統:“你再亂說的話,我就什麽也不幹了,鬼要管任務是什麽,我倆一起完蛋吧。”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問鶴歲:“你什麽時候管過你的任務了?”鶴歲:“……”楚楚嫣又跟鶴歲貧了幾句就被班長叫過去看排練,鶴歲本想趁機開溜,結果還是被楚楚嫣抓了個正著,他氣哼哼地說想出去透透氣,這才被放行。不過沒走多遠,係統突然問鶴歲:“你想不想搞事情?”正巧鶴歲聽見了斷斷續續的琴音,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說:“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想不想搞柏知寒的。”係統意味深長地說:“沒有想到你的誌向居然這麽遠大。”鶴歲:“……”老開黃腔煩不煩!不管怎麽樣,鶴歲還是垮著一張小臉站在了琴房的門口,並且在係統的再三催促之下,鼓起兩腮不怎麽情願地推開了門。流瀉的琴音乍然入耳,明明隻是一牆之隔,此刻聽來卻要生動不少。柏知寒背對著鶴歲坐在鋼琴前,他的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驕矜與優雅。手指緩慢卻又不失力度地按下琴鍵,從指尖淌出的樂聲清脆活潑,而放在鋼琴上的手修長優美,瑩白如玉。鶴歲眨了眨眼睛,有點想臨陣脫逃。可在他將想法付諸於實踐之前,琴音戛然而止。柏知寒偏過頭,不鹹不淡地望了鶴歲幾眼便收回目光。他將五線譜從鋼琴架上拿下來,逐一審視著每一個音符,漫不經心地問鶴歲:“怎麽了?”鶴歲支支吾吾地說:“舞蹈室裏好悶,我想出來透氣。”舞蹈室裏悶,琴房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鶴歲說完臉就紅了。他偷偷抬起眼看了看柏知寒,隻見柏知寒神色微斂,蹙著眉在五線譜上塗塗改改,好似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借口真的很爛。“你在寫什麽?”心才放下去,好奇心又上來了。鶴歲慢吞吞地磨蹭到柏知寒的身旁,探頭探腦地看了眼五線譜,上麵都是他不認識的音符。於是鶴歲隨口問道:“難道你在寫歌?”柏知寒低低地“嗯”了一聲。鶴歲稍微想了想,又問他:“是不是給話劇寫的?”柏知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黑沉沉的眸子盯著鶴歲看了一眼,才緩緩地開口:“給伊蒂絲公主寫的。”“那就是給我寫的!”鶴歲這會兒倒非常自覺地接受了自己得演伊蒂絲公主的設定。他忍不住問東問西,伸出手指頭指著五線譜上的音符挨個問柏知寒這是什麽、那又是什麽,活脫脫一個好奇寶寶,還不能不理。到最後,柏知寒放下五線譜,若有所思地問鶴歲:“你想學鋼琴?”“我覺得我會彈。”鶴歲歪著頭笑得可愛,他眉眼彎彎,兩腮的酒窩若隱若現。鶴歲伸出手把柏知寒往旁邊推了推,然後坐下來數了數琴鍵,手指一個一個地按下去,盡管斷斷續續,但能聽出是小星星的旋律。他得意洋洋地說:“我還可以彈兩隻老虎。”“指法不對。”柏知寒的眸間掠過若有似無的笑意,眼角眉梢的冷意被衝淡了不少。他起身為鶴歲糾正手上的動作,然後帶著鶴歲又把小星星彈了一遍,“手腕放鬆。”鶴歲選擇放棄,“太難了。”他會彈小星星和兩隻老虎還全是靠數字簡譜,簡單到很容易讓人膨脹。這樣想著,鶴歲正打算仰起頭和柏知寒說話,卻沒想到此時兩個人湊得極近,他一不留神就蹭到了柏知寒的唇畔。有點涼。腦袋裏麵“嗡”地一聲就炸開來,鶴歲呆呆地睜圓了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親了柏知寒一口。而且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人的姿勢也變得有點奇怪。柏知寒俯下身,鶴歲幾乎被他半摟在懷中。黑板交錯的琴鍵上,柏知寒壓著他的手,一眼看去隻像是十指交纏。鶴歲的臉色爆紅,他從柏知寒的懷裏鑽出去,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和你說話,誰知道、誰知道……”鶴歲的目光飄忽不定,他都不敢看柏知寒的麵色,超級小聲地說:“……親到你了。”“沒關係。”柏知寒站直身子,語氣如常地說:“是我自己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