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營地五分鍾的地兒,這邊有一棵歪脖子樹,樹幹很大,一看樹齡不下百年,不過枝葉光禿禿的,樹皮發黑,顯然已經死了,卻還紮根在土地裏,絲紋不動。而遲遲不見人影的顧璋枝和白琛倆人圍著這棵樹在打轉,顧璋枝對著樹枝罵:“白癡你個傻逼讓你下來,你跑上去幹什麽!” 樹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顧璋枝嘴裏罵的白琛就站在他兩步外,貓著腰跪在地上兩隻手都是泥,一邊刨著地兒一邊喃喃自語:“美女姐姐你等等我,我現在就救你出來。” “算了,你待著別動我上去救你。”顧璋枝放棄罵人,手腳並用往上爬。 張小僵手裏一張符紙悄無聲息的貼在顧璋枝背後,顧璋枝渾身抖了下,如夢初醒瞪大了眼,眼前一道黑影躥了上去,張小僵速度極快,顧璋枝甚至沒看出來是張小僵,他往後退了一步,一聲刺耳淒厲的嚎叫聲。 金鈴鐺在黑夜中閃著光,白皙的手準確無誤的在漆黑濃霧中捉到一枝樹枝,張小僵勾著唇露出虎牙,平時的可愛現在顯得幾分鋒利尖銳,他腳下一動人已經下來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快的不過一瞬間,手裏握著一枝細長的樹枝,這段樹枝皮竟然是暗紅色,還有幾片綠瑩瑩的嫩芽葉子,但仔細看根本不是什麽樹葉,而是一種晶體? “別動,不然廢了你。”張小僵不耐煩的說著,見沒效果手上力氣大了。 晃動掙紮的樹枝立刻不動了。張小僵順勢踢了腳白琛屁股,“還不起來?” “臥槽,我手怎麽這麽髒。”白琛罵了句髒話,率先想問顧璋枝發生什麽了,卻看到好友僵硬的立在原地,問:“怎麽了?” 顧璋枝背上貼著符紙雙眼已經能看清周圍的鬼臉,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不敢動,小聲說:“有鬼。” “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了。”白琛嘲笑,“要是害怕了叫聲爺爺就放過你。” 顧璋枝慢慢的移步到了張小僵身邊,一張桀驁不馴的小臉可憐巴巴的望著張小僵,滿臉都是大佬求罩的表情。張小僵捏了下綠色嫩芽,樹枝的皮砰的爆開流出鮮紅的血,還在嘲笑哈哈樂的白琛一下子看傻眼了,耳邊似乎也聽到了熟悉的女人聲,不過剛才好像是嬌笑,現在是哀嚎哭泣。 “美女姐姐……”白琛喃喃道。 張小僵鬆開手,隻見樹枝落地化成一個女人,女人臉白柳葉眉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喜服樣式像是民國時期的,現了形立刻衝著張小僵跪下,嗚嗚的哭,我見猶憐。 “小女子紅蓮求大人放過我……” 紅蓮訴說著她的悲慘,新婚當天遇到土匪,她被奸殺在這棵樹下,不是成心想害人的。 “每一片葉子不下百條人命才能化成。”張小僵口氣淡淡,冷冷的盯著哭的可憐的女人,“我剛數了下,起碼三片葉子。” 三百條人命。 餘清剛剛臉上露出的同情盡數沒了,冤有頭債有主,這女鬼是可憐,但死在她手上的三百多條人命難道就不可憐了? 楚楚可憐的紅蓮聽聞登時變了臉,紅色的裙角翻滾,腦袋上突然露出百張鬼臉,有男有女,皆是被她害的,現在百鬼嚎叫,直接化成一縷黑滾滾的煙衝張小僵來了。 既然不肯放過她,那就看誰厲害。 張小僵站在原地沒有動,雙瞳隱隱發紅對上女鬼,女鬼渾身僵硬被巨大的威力釘在原地,他手上的紅繩金鈴鐺發出清脆鈴聲響,忽的一顆顆金色鈴鐺打在女鬼身上,所碰觸的地方皮開肉綻厲聲慘叫。 “六顆。”張小僵收回鈴鐺,衝著地上一灘血水說:“還算有點本事。” 頃刻間地上的血水滲到土裏,之後半點不顯。 張小僵看了眼其他幾人,“回去,該睡覺了。”說完打了個哈欠,這地方壓根別想有信號,不能打遊戲不開心。 回去路上,張小僵屁股後麵跟了一串,除了池瑾個個都是一臉崇拜,池瑾滿臉的醋意卻不敢對張小僵動手,隻能摟著餘清。 顧璋枝是能看見鬼的,現在滿臉驚訝又好奇的小心翼翼瞥向餘清和池瑾,被池瑾掃一眼又連忙跟上張小僵,白琛看不到但能感受到詭異,他已經想起撒尿時遇見的美女姐姐和剛才刺耳的女鬼叫聲。 到了營地,喝著熱茶,顧璋枝接到餘清遞過來的水杯時規規矩矩目不斜視的,屁股卻悄悄往張小僵那兒挪了點。 張小僵:?第30章 詭異的它五 幾人喝過茶吃了點麵包什麽的墊了些胃,身上熱乎了膽子也就大了,起碼白琛這二百五現在回想起來笑嘻嘻說:“今晚這牛夠我吹一兩年了。” 他真的遇見鬼打牆不說,還見到女鬼。 這會繪聲繪色跟張小僵說:“我剛尿完肩膀上一隻手,我還以為是小三的,沒想到轉頭就是個漂亮的姐姐,我那時候腦子發抽也沒想為什麽這鳥不拉屎的地兒會有個美女。” 顧璋枝罵了聲傻逼,傻逼繼續說:“穿的還挺有味的,她說她被人害死了,讓我幫她挖屍骨。”說完回過味看了眼顧璋枝,“唉,還真挺漂亮的。”語氣裏還挺可惜的。 …… 幾人可能都沒見過白琛這種腦回路清奇的,張小僵麵對白琛最後念念不舍的感歎露出小虎牙,笑眯眯的說:“你這麽喜歡,我讓它今晚陪你睡?” “哈哈哈,大佬不要了。”白琛連忙擺手,他瘋了啊!“吹牛皮的。” 顧璋枝翻了個白眼,見怪不怪無力吐槽。 沒什麽話可說,幾人決定睡覺。帳篷有兩頂,一大一小,小的本來是給豆圓準備的。要是以前顧璋枝絕對霸占著大的讓餘清和小僵睡小的,現在語氣親熱的跟張小僵說:“大佬你單獨間?” 張小僵睡哪都成,不過單獨更好,正要點頭就見顧璋枝跟瘋了一樣連忙說:“大佬、大佬你還是跟我們睡吧。” 顧璋枝看都不敢看餘清一眼,眼巴巴的瞅著張小僵,他說完就被一道陰冷的目光盯著,回頭一看正好對上餘清旁邊的男鬼,嚇得一個哆嗦,媽的這餘清身邊有個鬼,晚上他還睡個屁。 “好吧。”張小僵掃了眼池瑾就知道這家夥搞的鬼,不過這些都是小事。 回帳篷前,顧璋枝小心翼翼看了眼餘清,張小僵見到了說:“池瑾跟餘清是朋友不會害他的。” “哦。”顧璋枝語氣淡定,心裏更羊駝在撞牆,他算是長見識了,還能跟鬼當朋友的。 一夜無話,張小僵裹著毯子睡得很好,旁邊白琛呼嚕聲震天,隻有顧璋枝沒睡著,他能看見東西,媽的帳篷外一張張鬼臉盯著他看了一晚上,能睡著才怪。 第二天出了帳篷,白琛頂著雞窩頭正刷牙,看到什麽震驚喊道:“臥槽,誰他媽這麽無聊給帳篷拓了這麽多手印,小三快過來比比是不是你,可算逮著證據了。” 兩頂綠色帳篷外密密麻麻黑色的手印,有大有小,白琛看的嘖嘖出奇正在數,數著數著就發現不對勁了,“怎麽帳篷頂還有。” 人怎麽可能爬上帳篷頂,動靜這麽大帳篷也會壓壞的。 顧璋枝木著臉精神萎靡,懶得跟白琛扯掰打嘴炮。一晚上他被這些鬼臉盯著,這些東西明明想進來,卻不得而入,到了最後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