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說了半天終於有搭腔的,立馬說:“這些人晚上到了莊子,聽說擺件裝飾都是好東西,結果抱著東西就打轉轉,走了一晚都出不去,最後有人乖乖將東西放回原位,立刻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是在莊子大門口,渾身光溜溜的,大門緊關著,嚇得幾個屁滾尿流,之後再也沒人敢來了。” 這件事鬧得整個鎮子都知道,七八個小流氓光著屁股走了一天的山路才到鎮上,自此後是洗心革麵再也不敢偷雞摸狗了。 “這山真的邪乎。”司機見勸不動,歎了口氣認命往前開,“路燈又壞了?” 剛上山兩邊還有路燈,越往上路燈全都暗了,漆黑一片,兩邊風景快速倒退,張小僵微微蹙著眉,“調頭。” “師傅咱不是說好去莊子上麽!”顧璋枝急了。 程北敬看了眼時間,再看兩邊熟悉的景色,開口:“我們一直在這條路打轉。”第三次見到路邊突出的石頭了。 司機握方向盤的手一軟,車子打了個滑,差點撞牆,不由嚇得一身冷汗。 “調頭。”張小僵從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精致古樸的梳妝鏡,鏡麵對準山路,程北敬在旁邊隻見鏡子裏一團黑漆漆的霧氣籠罩根本看不清前路,但張小僵氣定神閑,指著前路。 司機想說調頭就是下山,但他一想下山也好,腳下給了油門加快了速度。 他們在路上浪費了一段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終於隱約看到山莊建築,司機看到時嚇得臉都發白了,明明是一路向下的怎麽就到了山上? “啊!”司機看到前麵遠處又道白色影子,“鬼。” “衝過去。”張小僵淡定說著,兩顆虎牙在黑夜中散發著鋒利的冷光,司機不疑有他,腳下加快車子從鬼影衝了過去,透過後車鏡,站在原地的鬼幽幽的對上了他的眼,衝他笑了下。 司機渾身打冷顫,結結巴巴說:“鬼、鬼。” “到了。” 司機已經嚇懵了,等他回過神車子已經停在綠野山莊大門外了,而他的腳還踩在油門上,車子不可能會停下,頓時看向車裏三個人怎麽看怎麽奇怪不像人,顫顫巍巍說:“你們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又沒打算吃你。”張小僵很認真的點評,“你太老,又醜。” 司機感激涕零,終於覺得長得醜是安全的。 顧璋枝要給錢,司機連忙擺手瘋了一樣發動車直接往下走,但走到一半想到路上女鬼又膽戰心驚…… 綠野山莊外,三人站在台階下。 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在黑夜中散發著幽幽的光澤,像是血色一般,門口掛著兩隻紅色燈籠在風吹搖擺,照的人麵色發暗。 此時顧璋枝心裏也害怕起來,但想著小舅舅會危險還是上前推開了大門。 “別怕,它不會傷你的。”張小僵悠哉進了院子,衝顧璋枝說:“要想要你的性命,昨晚你就沒有活路了。” 顧璋枝聽了膽子就肥了,大搖大擺往進走,邊走邊喊:“小舅舅我來救你了,你快出來跟我回家。” …… 還是讓鬼捉了顧璋枝吧,太吵了。 程北敬見小孩一臉嫌棄就覺得好笑,想戳小孩臉,不過一想到小孩炸毛就忍住了,一本正經說:“先過去看看。” 前麵黑漆漆的傳來顧璋枝聲音:“師傅師娘快跟上。” “誰是你師傅!”張小僵這會才想起來反駁,腳下跟上,嘴上說:“你別亂叫,我跟程北敬沒什麽關係。” 後麵程北敬心口一刀,昨晚喝粥的時候可是叫他敬哥的。 從前院穿過中院雕塑,顧璋枝立在原地,“師傅後院燈沒開。” 整個山莊都漆黑一片,隱約看到一絲光亮,張小僵望著後院某處,說:“去八寶樓。” 三人直穿後院小路,就看到顧璋枝曾說過的湖泊。湖泊修成了彎月型,缺的那部分正好鑲進八寶樓的位置,八寶樓建在山坡上,是整個山莊地勢最高的建築,此刻內裏幽幽散發著光影。 顧璋枝站在湖邊,抓著腦袋問:“怎麽過去?” 月亮湖細長,延伸兩側漆黑處,八寶樓在湖水最寬的正中間,兩邊沒有橋鏈接,更別提什麽船。 “繞過去?”程北敬道。 張小僵搖頭,“有陣法,碰到了你們倆有危險。”他倒是能飛過去,但他能在這倆隻普通人麵前飛嗎?! 不能。 “那師傅怎麽辦?”顧璋枝見八寶樓影子綽綽,就跟小舅舅掉進危險中似得,扯著嗓門大喊:“小舅舅、小舅舅。” 沒有任何回音。 顧璋枝急了脫了外套要往裏鑽,被程北敬拉了回來,他皺著眉盯著毫無波瀾的湖水,“危險。” “整個山的陰煞氣都聚在裏麵。”張小僵麵對顧璋枝急吼吼的臉,撇了撇嘴,“給你們露一手。” 程北敬覺得小孩分明是想要嘚瑟的,於是很上道的露出期待表情,果然張小僵舔了下虎牙,興致勃勃的擼著袖子從口袋掏出一張符紙。 巴掌大的符紙在張小僵手中翻轉,很快一隻小黃船就出現在張小僵白白嫩嫩掌心中。 顧璋枝納悶:“師傅這船也太小了吧,還是紙的……” 張小僵哼了聲,指甲戳中指腹,紅色的鮮血在船身匯流出奇怪的圖案,完畢隨手將小船拋向湖中,程北敬一直在看,隻見小船慢慢沉浸在湖水中,片點不見痕跡。 程北敬挑了下眉,看向張小僵,果然見小孩眉宇藏著得意,就知道這事不像表麵那麽簡單。 “師傅我就說紙船怎麽可能,又不是神仙。”顧璋枝撓著頭,“不然我弄個桌子咱劃過去——” 瞬間顧璋枝沒了聲音,他瞠目結舌望著湖麵怪異的景象,剛剛陷進去的小紙船慢慢露出水麵,一艘黃色巨大的小船! “臥槽,這也太牛了吧。”顧璋枝看向張小僵的目光肅然起敬,要說以前就是嘴巴叫叫師傅,現在就是真心實意的佩服,這輩子一定要認師傅當師傅。 程北敬眼底也閃過詫異與震驚,世上還有這種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