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死在了誰的手上?”


    “寧奇?!”


    聽著周圍幾名霧隱忍者對之前戰況的描述,照美冥皺起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在第四次忍界大戰爆發之後,對於寧奇這位戎首元凶的名聲,她自然是如雷貫耳。


    關於寧奇的所作所為,已經從木葉每一位親曆者的口中傳遍了整個忍界。


    有人說他膽大包天,竟然用起爆符就挾持了整個木葉。


    有人覺得他心狠手辣,連日向同胞都下得去手。


    有人認為他老謀深算,宇智波一族以九尾為質掀起的激烈叛亂都成了他設計鋪謀的煙霧彈,每一步看似虛無縹緲,實則穩紮穩打,每一道落子都環環相扣,沒有給木葉留下一絲一毫的機會。


    其預謀之高遠,心智之深沉,當世難有匹敵,是個極其危險的梟雄般的人物。


    照美冥並不知道寧奇為何會在此時出現,還同時與木葉和霧隱雙方為敵,即使掌握了飛雷神之術,他就當真如此自信嗎?


    不管怎麽樣,青是她麾下的重要部從,是霧隱的資深上忍,他死後,自己回歸霧隱村也必然會受到清算。


    一念即此,照美冥便忍不住生起氣來。


    此行不僅什麽都沒撈到,還死了那麽多人,毫無疑問,她這位此次行動的策劃者毫無疑問將負擔最為關鍵的責任。


    “要去給青大人報仇嗎?”還隻是一名普通下忍的長十郎想起了青長久以來對自己的照顧,站在人群中,鼓起勇氣抬起頭,紅著眼睛問道。


    照美冥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隻是繼續望著遠處人影閃爍的木葉部隊,忽然開口:


    “木葉……是打算做什麽?”


    “那個方向,他們應該也是去找寧奇報仇的。”伏鯊回答道。


    “唔。”照美冥思考片刻,覺得就這樣狼狽潰逃確實太難看了,如果能帶著一雙所有霧隱忍者都渴求的白眼回去……


    她將目光放在了方才發言的長十郎身上,親切的笑容讓少年臉龐通紅。


    照美冥徐徐開口:


    “你想給青報仇嗎長十郎?”


    “想!”長十郎用力點頭。


    “那就去告訴那邊的木葉那夥人,說我們會在外麵配合他們撲殺寧奇的!!”


    長十郎眼睛一亮:


    “是!”


    “那個綱手會同意嗎?”望著長十郎離去的身影,伏鯊忍不住問道。


    “不會,”照美冥一臉肯定,隨即扭頭看向其他霧隱忍者,“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


    木葉和霧隱雖然暫時休戰了,但雙方前30分鍾還在打生打死,哪怕是擁有共同的對寧奇的仇恨,但那也不可能撫平雙方的恩怨糾葛。


    合作對付寧奇?


    別開玩笑了,不互相拖後腿都謝天謝地了。


    綱手不會同意,因為她知道霧隱說合作是假,看情況漁翁得利才是真,但綱手也會意識到照美冥不會理會她的不同意,所以很有可能,綱手在聽到消息後會生氣地派人又打過來,將他們霧隱趕跑再收拾寧奇。


    因此,照美冥派了長十郎去知會綱手——因為這小家夥是個笨蛋,所以即使綱手很生氣,也應該不會把他順手殺了……


    ……


    和照美冥猜測的不同,綱手在得知了霧隱打算“合作”的消息後雖然生氣,但並沒有派人打過來,也沒有為難長十郎。


    他們架著死去同伴的屍體,保持著沉默,像一隻哀兵,繼續朝著原先的戰場上快速掠去。


    走到一半,綱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


    “寧次呢?”


    “在那裏。”手久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寧次身上的鉸鏈已經被去除,他正背著一位斷了雙腿的忍者走在隊伍的後麵。


    綱手皺了皺眉,因為寧次背上的那位忍者,正是她指定的保護並監督寧次的特別上忍——宮本澤。


    “是寧奇下的手嗎?”


    “不,”手久野搖了搖頭,胖乎乎的臉上脂肪像波浪一樣擺動著,“是在和霧隱忍者的對戰中受的傷。”


    “當時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中了幻術,脫離了我們的隊伍,被一名霧隱忍者發現並襲擊。”


    “澤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對方的忍術,很好地完成了保護寧次的任務,那名霧隱忍者在戰鬥中也被寧次找到機會除掉了,不過很可惜,澤雙腿殘疾,這輩子應該是沒辦法再當忍者了……”手久野敘述著當時的場景,歎了口氣。


    “是嘛……”綱手望著寧次,少年年紀不大,但表情堅韌,正在和背上的宮本澤說著什麽,不時大笑出聲,和之前在船上時的那股沉鬱陰暗的氣質截然相反。


    在生死之間,體悟生命的價值,感受同伴的意義,承載著他們的期望,繼續往前走下去……


    何其相似?


    綱手嘴角微抿,在寧次的身上,她發現了和他極其相仿的另一位木葉忍者的影子。


    他的名字是。


    旗木卡卡西。


    “還需要繼續派人監視……保護他嗎?”靜音問道。


    “不用,他看起來已經能獨當一麵,很好地保護他人,保護自己了。”綱手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


    “那之後和寧奇的戰鬥……”靜音沒有把話說完。


    綱手臉色一沉,搖了搖頭:“日向一族的所有死者都被挖掉了眼睛,寧奇這家夥……有搜集白眼的習慣,他留下寧次,肯定不是因為感情,更有可能隻是他的白眼還沒有長成而已。”


    類似例子,還有一個雛田。


    “他就不用參與戰鬥,留守後方,不要讓寧奇發現就行。”綱手說完,忽然腳步一頓。


    前方已是之前木葉和霧隱的戰場,但這股濃鬱的血腥味是怎麽回事??


    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她丟下其他人,快速穿越過密林,來到那一片廝殺的地方,隨後表情猛然沉了下來。


    就在眼前。


    渾身是血的寧奇手握一柄漆黑長劍,刺入了白雲葉山的胸膛,再抽出,鮮血飛濺到空中,如同一場稀薄的雨。


    雨滴滲入血液之中,將這片原本綠草茵茵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腥的地獄。


    這裏殘肢遍地,某種無法辨識的忍術推平了整片森林,將此地變得莫名空曠遼遠。


    有人被梟首。


    有人被豎著切成了兩半。


    有人屍骨無存,隻有四周撒落的血沫和空氣中還沒有消散的起爆符的味道,證明了那位木葉忍者是以怎樣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人生。


    奈良朱雀的屍體就橫亙在綱手兩步遠的地方,天靈蓋上有著貫穿整個頭顱的格外清晰的劍傷,他似乎沒死多久,眼睛裏還滿是疑惑和震驚。


    而隨著白雲葉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殺。


    綱手舉目望去,偌大的原野,寧奇已是唯一站著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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