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你看到了嗎,這是大家守護木葉,守護你們的決心,也是火之意誌的真諦。”猿飛站在石崖上,朝著身旁的小鳴人輕聲說道。


    鳴人望著木葉大街已是一片混亂的戰場,眼睛裏已經急出了淚水:“三代爺爺,那些壞人……他們攻進來了啊。”


    猿飛摸了摸鳴人的腦袋,勸告道:“你不要看那些壞人,木葉的曆史上,從來都不缺少壞人,但他們從來沒有一次得逞過……你要看那些好人,那些為了木葉付出汗水乃至於失去生命的人們……你的父親就是那樣一批人,你要記住他們,你要意識到,他們是為誰而戰!”


    鳴人茫然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可是……”


    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


    木葉現在……都要被壞人踏平了啊!


    這是遠比寧奇和宇智波叛亂都要嚴重的一場危機,木葉已經提前轉移了大部分民眾,那些還未從忍者學校畢業的孩子,那些各大忍族內頗有潛質的後輩,以及許多的物資,都已在別處完成安置,木葉隱村,成為了抵抗雲隱入侵的最後的戰場……從寧奇那時開始,他們已經習慣做好最壞的準備。


    鳴人已經是留在木葉的最後一位孩童了,這風險很大,他體內的九尾對於雲隱具有偌大的吸引力,稍不注意,就可能招致災禍。


    但猿飛卻覺得,和鳴人的成長比起來,這點風險,是很值得冒的。


    作為新一代極具潛力的忍者種子,作為波風水門的兒子,如果木葉真的出事,鳴人會是傳承火之意誌的最佳載體,他應該好好看看,他的前輩們是如何意誌堅定地抵禦外敵的,他能借此聯想到他父親果決而壯烈的背影,他應該將這一幕深深地記在腦海裏。


    “你記住了就好……”猿飛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木葉,從來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些秉承著相同信念的人們,是伱,是我,是你父親波風水門,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些為了守衛木葉站出來抵抗入侵的這些人……隻要火之意誌的精神還在你們這些人心中流傳,隻要你們這些人還在,那木葉,就永遠也不會滅亡。”


    鳴人還無法意識到這番話的具體含義,隻是又焦急,又茫然,他還太弱小了,無法為木葉做出什麽貢獻,他也沒有見過血,甚至連站在敵人們麵前的勇氣都缺乏,隻能在一旁幹瞪眼,這讓他心中頗為無力。


    猿飛將鳴人表現出來的這一切目睹在眼裏,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惠比壽。”


    一道帶著黑鏡的身影落在身後。


    “我死後,你就按照我之前告訴你的,先蟄伏一會兒,然後等自來也出現,把鳴人交給自來也就好了。”猿飛淡淡地說完,朝著小鳴人微微一笑,“記住了,小鳴人,木葉的未來……在你的手上。”


    隨即他身形閃爍,便朝著不遠處圍剿雷影的戰場上快速掠去。


    鳴人心中的不安強烈到了極點,他剛想要去追,然而卻被身後的惠比壽攔住了。


    “你要在這裏看著……”惠比壽說道。


    “看什麽?”鳴人扭頭驚恐地問道。


    惠比壽沉默著,沒有說話。


    看什麽?


    看火影大人如何踐行火之意誌。


    猿飛在空中結印。


    “通靈·猿猴王·猿魔!”


    落地的瞬間,他單手拍地,漆黑的符文在向著四周蔓延,隨後猿魔的高大身影便陡然浮現。


    “猿魔,化身如意金箍棒!”


    “哦!!”猿魔吼叫一聲,聲勢不小。


    遠處,第四代雷影艾丟下了手中已經暈死過去的伊魯卡,扭頭看向猿飛,臉上顯出一抹警惕的神情:


    “噢,終於來了嗎?”


    忍術教授在忍界有很高的名望,即使他如今已經老了,但也依舊不容小覷。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讓這些雜魚來送死呢。”


    艾扭了扭脖子,全身的關節都在哢哢作響。


    猿飛掃了一眼地上的伊魯卡,和其他幾名傷勢慘重,但仍在堅持的木葉忍者,低聲道:“你們都下去吧,這個人交給我。”


    風吹過街道,隻有猿飛和艾在彼此對立,烏鴉的鳴叫帶著蕭索的氣息,金箍棒矗立在地上,猿魔漏出一隻眼睛打量著對麵的身影。


    “老夥計,這又是一場硬仗啊。”


    “啊,我知道,”猿飛很清楚對方的強悍,但那又如何,身處木葉,他是抱著戰死的覺悟站在這裏,“反正我也是死過兩次都沒死成的人了,無論如何,我也是賺了的。”


    猿魔很清楚猿飛這是什麽意思,但該勸的之前也都勸過了,尤其是這一次,對方是為了實現覆滅木葉的計劃來的,雙方並不存在能夠擀旋的餘地,猿飛有著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極其充分的理由,也便沉默下來。


    “你很強大,也很有天賦,這是波風水門親口告訴我的,你本來應該有實現更遠大目標的能力,你為什麽……要來入侵木葉呢?”猿飛以長者的姿態搖頭說道。


    “嘿,”艾咧嘴一笑,“我入侵木葉,就是為了實現雲隱更遠大的目標。”


    他扭頭看向山崖那邊模糊的兩道身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就是九尾人柱力了吧?”


    “你割地賠款,再把九尾、雛田還有你們在雨之國戰場上捕捉到的五尾交給我,我放過木葉,怎麽樣?”


    猿飛沒有說話,隻是目光變得尤為冰冷,這不是和談條款,這是攻心之策,隻要他敢點頭,原本自寧奇的攪亂後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木葉人心,瞬間就將垮塌,原本堅持火之意誌的人們,也將對他徹底失望。


    沒什麽好說的,那就打!


    打不過,那就同歸於盡!


    我一把老骨頭怕過誰?


    “影分身之術!”


    分身出現在猿飛的兩側。


    艾搖了搖頭,捏緊了拳頭:“既然如此,那我們雲隱想要的,我們就親手取來好了。”


    空中烏黑的羽毛搖擺著飄落到了地上。


    下一秒,渾身閃爍著雷光的艾,陡然出現在了猿飛臉上。


    手肘狠狠砸了過來。


    “雷遁·重流暴!!”


    “金箍棒·金剛牢壁!!”猿飛將金箍棒猛一拍地,大喝出聲。


    ……


    “影縫術·黑彼岸花!”漆黑的影子宛如蜿蜒的觸手,以鹿久為中心,向著四周蔓延,十來位還在廝殺的雲隱忍者被瞬間控製,動彈不得。


    從天空往下看,這延伸的漆黑影子宛如一朵綻放的黑色彼岸花。


    “這……”


    被束縛的雲隱忍者始終在掙紮,鹿久額間有汗水流下,他一邊維持著忍術的運轉,一邊低喝道:


    “丁座,你在做什麽?”


    “哦——”秋道丁座猛然驚醒過來。


    “倍化之術!”


    “肉彈戰車!”


    一座巨大的肉球將被操控的雲隱忍者碾進了土裏。


    戰局稍微緩解了那麽一刻。


    “不要分心!”鹿久呼了口氣,站起身提醒道。


    “不……我,我隻是……”丁座杵著棍棒,有些支支吾吾。


    身為多年好友,又思緒格外靈活,鹿久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了丁座臉上的擔憂,他皺了皺眉:“怎麽了?丁次不是已經被安排去了避難所了嗎?你還在擔心什麽?”


    為了避免這些忍者的後顧之憂,他們的孩子和身為普通人的妻子基本都已經被提前轉移了。


    “秋道一族的秘法傳承還沒交到他的手裏……”丁座猶豫著還是將心中的顧慮朝這位聰明的摯友說了出來。


    “我……我本身其實是無所謂的,為了守護木葉,搭上我這條性命沒有一點關係,反正丁次和幾名秋道一族的小輩已經送出去了,但我不知道局勢會演變成這種地步,你跟火影大人之前也沒說過援軍可能到不了,所以那些秘法傳承就還沒有……”


    鹿久張著嘴,有些目瞪口呆,他掃了一眼周圍同伴們複雜的目光,隨即走到丁座跟前,搭著他的肩膀,低聲道:


    “那些情報的真實性還不能確定,木葉的局勢還沒到那麽糟糕的地步……而且你不能回去,你的身份太明顯了,你秋道一族族長的‘體型’太大,所有人都在看著你,你一回撤,別人都會以為你是在逃跑……現在繼續戰鬥,秋道一族傳承秘法那邊,我來安排……”


    丁座豁然抬頭,麵上全是感激,果然,還得是鹿久!


    “多謝!”


    “客氣什麽。”鹿久搖了搖頭,喚來一名身體受傷但手腳還算利索的暗部,吩咐了幾聲,這名暗部看了一眼丁座,旋即轉身離去。


    丁座想要問一下那名暗部是否知曉自家的秘法傳承的存放位置,但鹿久擺了擺手,示意又一批敵人過來了,他也便隻能將問題咽進了嘴裏,揮舞著棍棒開始新一輪的廝殺之中。


    沒了最後的疑慮,他此時的戰鬥熱情格外高漲。


    “雲隱的雜碎們,吃我一棒!”


    ……


    “到時候了嗎?”黑暗中,藥師兜輕聲問道。


    “沒有,”大蛇丸搖了搖頭,“急什麽?”


    ……


    “你,還不錯。”薩姆依望著前方已經遍體鱗傷,連手中的武士刀都斷裂開來的卯月夕顏,輕聲點評道。


    這聲不錯,不隻是因為她那名為“朧月夜”的一劍曾給自己造成了險些致命的威脅,也是因為,在其他木葉忍者大都已經陸續撤離的情況下,隻有她還堅守在原地,阻擋著他們的進攻。


    “不過你的決定並不明智,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隊友撤離隻是為了積蓄更大的抵抗力量,反倒是你這樣堅守原地的頑固者,擾亂了你們的計劃和部署。”


    “囉嗦。”夕顏將斷掉的武士刀隨手扔了,隨後從一名倒下的木葉暗部身上又抽出一把武士刀,對著薩姆依舉了起來。


    身旁不斷有雲隱忍者略過,夕顏沒有去管,隻是目光始終放在了薩姆依的身上。


    就連阻擋雲隱的進攻,她也就隻能阻擋薩姆依一人而已。


    “看來你已經心存死誌。”薩姆依搖了搖頭,她的話從來不多,在雲隱也一直有冰山美人的稱號,她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嫌“囉嗦”。


    薩姆依並沒有動怒,麵對值得尊敬的對手,尤其對方還是個女人,又是專門的劍客,作為師從擅使七把刀和獨特體術“荒繰鷺伐刀”的奇拉比的她,還是頗為見獵心喜的。


    她將短刃換成了長刀,思索著奇拉比平日的教導,朝著夕顏快速發起了進攻。


    兵器碰撞的聲音在乒乓作響。


    戰鬥節奏非常快。


    雲隱村本就是擅使劍術的忍村,其劍術水平比之木葉流劍術也隻高不低,原著中奇拉比和佐助的交手便很能看出來水準。


    下一秒,薩姆依抓住破綻,一劍振開了夕顏握劍的手,劍柄則在夕顏胸口狠狠砸了一下,她悶聲倒地。


    薩姆依隨後長刀偏轉角度,朝著夕顏直刺而下。


    夕顏眼眸中閃過解脫的神情。


    終於結束了……


    抱歉疾風,我沒辦法為你報仇了……


    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的木葉,我雖然很討厭。


    但當它麵臨危機,我還是隻能用性命來償還它曾經的恩榮……


    仿佛走馬燈般,夕顏躺在地上,臉上帶著笑意,她一邊等待死亡的到來,一邊則在眼前閃過許多道身影。


    男友月光疾風。他在宇智波一族叛亂中被宇智波的忍者重創,最終死於寧奇掀起的忍者醫院的爆炸中……我現在終於能再見到你了。


    曾同在暗部做事的同伴卡卡西。他阻止卯月夕顏向寧奇複仇,告訴她要冷靜,要有大局意識,夕顏聽勸了,不過那晚之後,兩人就已經徹底斷絕往來了……隻是在此時的夕顏看來,他當時想必心中也很淒苦吧。


    夕日紅。因為同為女忍,年齡相近,而且相貌都很出色,兩人曾也是很要好的朋友,不過很可惜,她同樣死於寧奇那個叛逆之手……寧奇那個混賬。


    人生很短。


    短到夕顏哪怕回顧了一遍自己的整個人生,也沒花多長時間。


    打在臉上的陽光被陰影遮擋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回到了淨土,於是睜開眼睛。


    麵前的身影並不高大,甚至可以說得上可恨,夕顏覺得他怎麽也來了淨土,他不是應該在為木葉奮力而戰嗎?


    真可惡啊……越想越氣的夕顏於是抬手給他背上來了一拳。


    白發在風中搖擺,卡卡西低頭望了過來,眼神有些無奈。


    “你冷靜一點……”


    人生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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