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會成為宇智波一族被滅族的原因。”


    空冥說完,注意到鼬臉上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為什麽這麽嚴肅,隻是宇智波一族被人滅族而已,你當初自己都要動手了。”


    鼬的眼睛瞪了過來。


    空冥撇了撇嘴,無視警告,繼續連追帶打:


    “怎麽,隻許你滅宇智波一族,不許別人滅宇智波一族?”


    “此一時,彼一時。”


    說完,鼬自己就先開始搖起了頭。


    他為什麽要和這家夥解釋那麽多?


    寧奇明知情況和當初已經不一樣了,不過是故意在這裏耍鬼,嘲笑他而已。


    如今宇智波一族在宇智波刹那的帶領下雖然依舊小動作不斷,但本身實力不足,連和其他忍村一起分食木葉的本錢都沒有,在木葉借由穢土轉生之術度過危機後的現在,這兩方冤家也算是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裏各自安好了,彼此之間的矛盾並不像木葉叛亂爆發之際那般你死我活。


    雖然鼬依舊偏向於木葉這一邊,甚至於在如今木葉已經沒有幾名宇智波族人的情況下依舊願意作為木葉間諜潛伏在曉組織內,但在村子和宗族之間的矛盾已成廢墟的情況下,他也還是希望弟弟佐助所在的宇智波一族能夠和平安好,甚至不介意在黑暗中為自己這個流浪在外的宗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這就是空冥之前所說的,鼬同時站在了木葉和宇智波一方的具體含義。


    即使這個宗族在鼬看來已經犯下了難以饒恕的罪行。


    但鼬就是這樣的人啊。


    他當初既然能夠下定決心自己承擔起殺戮同族的一切罪孽。


    那他現在也就能夠容忍這個在他眼中氣量極其狹小的宗族去扛起更沉痛的罪孽。


    “此一時,彼一時。”


    空冥重複著鼬的話語,嘴角揚起一絲的笑容。


    當初的鼬為了村子安定恨不得手戮整個宇智波一族。


    如今卻在村子安定被破壞後主動掩護宇智波一族。


    “你活得可真夠累的。”空冥評價道。


    “你不就指望著我活得累一點嗎?”鼬反唇相譏道。


    寧奇既然將宇智波一族即將麵臨的危機告訴了他,那麽顯而易見,他就是想利用自己為了守護宇智波一族的立場做點什麽。


    所以如果鼬沒有守護宇智波一族的心思,不活得那麽累,那麽寧奇反而要期望落空了。


    “你把我想得太壞了,肺癆鬼,”空冥真誠地說道,“我還是希望你能活久一點的。”


    鼬搖了搖頭,問道:“直說吧,伱想做什麽?”


    “隻是想幫你守護你的宇智波一族而已。”空冥笑吟吟地說道。


    在鼬寫輪眼冷冷的注視中,他的笑容漸漸平息,再開口時,已是極為平淡:


    “那家夥原本就對宇智波一族不懷好意,這下有了正當理由,你們的族群就更逃不掉他的魔爪了。”


    “‘那家夥’是指……誰?”鼬問道。


    空冥用一臉“你怎麽連這種問題都問的出來”的表情看著他。


    “流浪在外,擁有寫輪眼的忍者,除了那位,你還見過第二個人嗎?”


    “如果不是我阻止,你那一晚不就打算邀請他幫忙處理位於木葉警備戰的宇智波一族忍者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和他有約定,他不會對宇智波一族下手?”


    鼬被空冥一連串的問題打擊得沉默了很久,好在這片月讀空間哪怕過去了三天,外界也隻是一瞬間而已,他們有著充足的時間用於談判和思考。


    當鼬再抬起頭時,眼眸中已是彩光流轉,他看著空冥,仿佛在看什麽詭異的東西,他抓住空冥方才話語間的某些字眼,聲音顫抖:


    “寧奇……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會去邀請他處理警備站的宇智波族人?”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認識他?”


    “而且還能準確堵在我去找他的路上?”


    他緩緩呼著氣:


    “寧奇……你,到底是什麽人?”


    鼬對於發生在那一晚事件中的所有疑惑都在空冥隨意的語調中被激發出來。


    那一晚,在被寧奇重傷後,他被那位自稱為“斑”的家夥救了起來,但就是那麽強大而神秘的家夥,對於寧奇當夜的詭異表現和他背後的倚仗也一無所知。


    他們隻能對比各自的情報,探討寧奇的特殊,但最後其實什麽結論也沒能坐實,那一晚,許多頗為可疑的地方,也隻能認為是巧合,是自然的鬼斧神工在無意間表現出了足夠誤導他們的人工斧鑿的形態,是不可思議到隻能被認定為偶然的證據。


    鼬得不到答案,隻能將這些可疑的證據埋在心底,不再提起。


    直到方才,空冥的一句話,終於讓鼬回憶起來了當初的猜想。


    曾經認為隻是偶然的事情如今看來卻是早有安排。


    曾經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某些情況下卻是必然。


    曾經認為永遠不會被人知道的秘密在方才卻被人當麵說了出來。


    眼前的這家夥,仿佛穿越了時間,他目睹了一切,算計了一切,他知曉所有過往,卻又毫無敬畏之心,他以擺脫枷鎖之名,玩弄塵世,悍然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戰,許多人喪失生命,更多人顛沛流離。


    這由不得鼬不感到驚悚。


    空冥不知道鼬有這麽多問題,他偏了偏腦袋:“這比宇智波一族即將到來的危機還重要?”


    當然沒有。


    但既然空冥可以拿宇智波一族來要挾自己。


    那麽自己顯然也能反過來要挾他。


    鼬抿了抿嘴:“你說的很對,我直到現在才發覺,我確實不了解你……所以,我不可能和一個這麽危險而我又不了解的人合作——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就一點不在乎佐助嗎?”空冥皺了皺眉。


    “他不會傷害佐助的。”隻有這一點,是在鼬從空冥嘴裏得知“斑”可能會對宇智波一族動手後,唯一能確定的事情。


    “那那麽多族人的性命呢?”


    “回答問題。”


    “真是個冷血的家夥啊……你也很頭疼吧,如果那家夥把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殺了,你要怎麽安置佐助呢?”


    “回答問題。”


    “你隻會這一句話嗎?”


    “回答問題。”


    兩人僵持了很久,但因為這片幻術空間的時間流速非常慢,這樣僵持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務實的空冥到最後還是認輸了,他歎了口氣:


    “那家夥沒跟你說嗎?”


    鼬並不清楚麵具男已經在別處得到了答案,他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什麽秘密……千手柱間,”空冥念出了這個名字,苦笑道,“他是那一切的指使者,我不過是他手裏的工具而已。”


    雖然有著極其可疑的表演成分,但無論如何,這還是鼬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沮喪的神情,就連小時候被日向宗家的少爺小姐們拿籠中鳥咒印欺淩,他都未曾露出過這樣無力的表情。


    “千手……柱間?”鼬重複著他的話語,一時間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那個創建木葉的忍者之神?


    這種事情很好求證,他相信空冥不會騙他。


    可……為什麽?


    “你以為我加入曉組織是因為什麽?”空冥歎息道,語氣有些絕望。


    仿佛一隻不斷折騰的鳥終於逃出了人類的鐵籠子,飛到外界後卻發現整片天地都是一個巨大的籠子一樣。


    “他還沒死嗎?”鼬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


    “他為什麽要對木葉動手?”


    “我不知道。”


    “他為什麽選中了你?”


    “我不知道。”


    鼬盯著空冥臉上略微浮起的弧線,直到這一刻,他才回過神來,這家夥並不是一問三不知,他隻是報複方才自己的逼問,故意不說而已。


    “我會自己找到問題的答案的。”像是在宣告著什麽,鼬認真地對著空冥說道。


    十字架上的空冥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言歸正傳。”鼬回歸正題。


    “言歸正傳,”空冥點了點頭,經過了一番言語較量,他終於在鼬這裏得到了些許信任,以至於這次兩人說話都直白不少,“‘斑’需要大量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


    “什麽時候動手?”鼬問道。


    “那取決於他什麽時候從我這裏拿到汲取同族血繼限界的方法。”


    鼬多看了空冥一眼。


    “斑”還沒問他要,他卻早早地猜到了對方一定會向他開口,難說這是空冥預測的準,還是他給“斑”故意留下的陷阱。


    “這個方法對寫輪眼有效嗎?”


    “以他的能力,無效也能變成有效。”血繼限界,尤其是瞳術類血繼限界大都有著相似的特性,所以有些事情,白眼可以,但方法改一改,適配性做一做,其他的大多數情況下同樣可以。


    “如果我讓宇智波一族轉移呢?”


    “不過是延緩死亡罷了。”空冥不屑地哼了一聲。


    鼬沉吟片刻,終於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殺了他,”空冥毫不猶豫地說道,“先下手為強。”


    鼬看著空冥,仿佛看見了圖窮匕見的一幕。


    “做得到嗎?”鼬輕聲問道。


    他沒有想為什麽,隻是問能不能。


    空冥在十字架上俯視著鼬,斬釘截鐵地說道:“隻要你配合,殺他不成問題。”


    鼬呼了口氣,沉思片刻,最終擺了擺手:“說說你的開窗子方案吧。”


    在佩恩還在的情況下殺人,絕非明智的選擇,風險實在太大,鼬篤定空冥手裏有掀屋頂和開窗兩個方案。


    被看出了心思,空冥並不意外,鼬的腦袋向來敏銳,能看出這一點不足為奇,他嘿嘿一笑:


    “很簡單。”


    “隻要……”


    等他說完,鼬的眉眼皺得更深了,他詫異地看著空冥,這家夥……剛剛還說他是因為要擺脫柱間才加入的曉組織,這怎麽看起來還是在被柱間控製著腦子呢?


    “你確定嗎?”他問道。


    “隻是在挑撥離間的同時,給柱間那邊埋入宇智波這顆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大驚小怪什麽。”空冥回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確實是熟悉的味道。


    確實是寧奇在木葉時布局的風格。


    不過……


    鼬閉上了眼睛。


    用我的族人,給你做棋子,真是高明!


    他沒說什麽,畢竟如果空冥手裏真的握著可以讓人吸取同族血繼限界的方法,那麽隻要麵具男“斑”開口,空冥是一定會交出去的,這不是他願不願意的事情,而是他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為逃亡的宇智波一族承擔這份額外的風險。


    而若非替宇智波布局能夠給他帶來豐厚的利益,如今的宇智波一族,怕是真的隻能在懵懵懂懂中等待死亡的來臨,而非如今日這般,還有選擇的餘地。


    “多謝。”鼬替自己的族人說道。


    空冥沒回應,隻是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現在說“謝”,未免太早了點……


    ……


    曉組織新成員的入會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幻燈身之術投射過來的影子一一熄滅後,佩恩轉過身,看著空冥說道:“聊了什麽?”


    空冥身形一頓,問道:“很明顯嗎?”


    佩恩淡淡地說道:“月讀雖然隻有一瞬間,但動靜並不小,掀起的查克拉波動是逃不脫我這雙輪回眼的觀測的,尤其……他還是以我的幻燈身術作為施術憑依。”


    空冥抿了抿嘴。


    鼬這家夥,看起來根本是沒打算規避對方啊。


    “沒關係,我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我很清楚你們倆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我隻是好奇,你們這一個木葉忠臣,一個木葉叛逆,私下敘舊,能敘出來什麽?”佩恩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們在考慮怎麽殺掉宇智波斑。”雨停了,空冥走出了山洞。


    一邊聽著空冥的胡扯,佩恩一邊也從山洞裏走了出來,露水滴在了肩膀上,他輕輕點了點頭:“那麽,有頭緒了嗎?”


    “有的,他的虛化能力很麻煩,所以最好動用幻術。”空冥隨意地說道。


    “什麽樣的幻術能讓他中招呢?這是他唯一弱點,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對鼬也很提防,”佩恩搖了搖頭,撥開了麵前擋路的樹枝,“而且……隻有月讀怕是不行吧。”


    “不行嗎?”空冥疑問道。


    “不行的。”佩恩點頭。


    “那如果再加上我的神龍奇跡幻天霸影閃·此間奈落之術呢?”空冥自傲道。


    “那是你覆滅日向一族的幻術名稱嗎?”佩恩微微頷首,“如果再加上這個術,隻要不被他察覺,或許真的可以……”


    兩人這樣停停走走,就如何拿下“宇智波斑”交流著各自的經驗。


    “我們要去哪裏?”某一刻,空冥忽然抬起頭問道。


    “聽說九尾人柱力從木葉出來了,我們順路去看看他……”


    空冥停下來,望著前方佩恩的背影。


    這……


    難道真給鼬猜對了,他們曉組織真的已經狂妄到連這點時間都懶得等,要直接跟木葉翻臉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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