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風堂幽幽一句:“西成高鐵開通了。”成都到西安開通高鐵關你什麽事?在賀情依舊迷糊的眼神下,風堂摸了摸下巴,看包間裏有幾個男孩兒大冬天穿個低腰褲,腰細臀翹的,看過來的目光跟帶鉤似的盯著賀情,要不是風堂在這兒把他攬著,這幾個估計都想把他家情兒直接鉤過去。風堂默默偏過身子把賀情整個人擋了,又默默地說:“這他媽,南0北調啊……老子的0,又被西北的男人搶。”眨眨眼,賀情問:“0是什麽意思?”風堂暗罵,這人怎麽一好奇一提問眼睛就濕漉漉跟小鹿似的,回答他:“就是受。”受是什麽意思賀情知道,但是知道得不多,基本都是平時聽風堂逼逼。賀情:“為什麽叫0啊?”忽然神秘地笑起來,風堂咳嗽一聲,湊到他耳朵邊:“叫聲糖糖哥哥,我告訴你……”賀情身子往後一偏,熱乎的手掌心兒直接捂住他臉懟:“滾尼瑪,老子自己查!”說一不二,立馬開幹,賀情掏出手機打開safari,上網推開新世界的大門。風堂這邊剛喝了口碳酸飲料,嘴裏香蕉味兒還有點濃,湊近開口一股子果香噴到賀情頸窩:“還害羞呢……情兒,開竅了?”賀情看到瀏覽器裏的搜索結果,麵上早已一陣潮紅,正想裝作鎮定的模樣,還沒開口就被風堂看破。縮脖子又一躲,賀情推他:“滾!這味兒,老子以為峨眉的猴子下山了……”其實在看到百度內容的時候,賀情腦子裏就閃過了那天在監控裏看到的那個男人的臉。緊接著是蘭洲、風堂,以及車圈兒裏各種朋友哥們兒的臉。至於為什麽第一個想到的是應與將,賀情自己也解釋不通透。或許是因為身邊沒這號人物吧,在南方沒有遇到過這種純爺們兒的錚錚硬漢,能讓他賀情碰上就有點兒犯怵,讓他心底發慌的。城北單江別那事兒暫時平息下來,賀情卻明顯感覺到,應與將那邊有點兒小動靜,但還掀不起太大事兒端。這是個很能忍的人,賀情這麽想。昨天晚上他開著他那輛邁凱倫p1出去遛彎兒,望著寬敞通暢的道路,賀情心裏高興,一高興就往城市邊緣開,順著南延線往東走,又來到了金港賽道。在門口站崗的安保看是賀情來了,無奈他這跑車底盤太低,站著看不到賀情臉,又不敢趴他車窗上,於是蹲下正準備張嘴說話。賀情抬眼:“站著吧。”那安保見今天賀小少爺看樣子是心情不錯,心中大喜,暗呼謝天謝地。上次金港賽道出那麽大的事兒,驚動了上麵的股東下來巡查,說如果丟了賀情這大客戶,當天晚上在金港輪班的所有人,全都別想留這份工作了。這安保站著,聽賀情在駕駛室裏,冷不丁一開口:“噯,今晚裏邊兒有人麽?”安保:“有,有的。”賀情問:“誰啊?”那安保望天,在回想是誰,想起來之後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不敢開腔,囁嚅道:“是……是……”賀情心情再好也有點兒脾氣,提高了點兒音量:“哪尊大佛啊?”“是盤古的應總……”安保說,像生怕賀情想不起來似的,“就,就上次賀少您在……”賀情都沒心情聽他說了,被打的是我,這事兒你清楚我清楚啊?!算了,那人五大三粗沒個輕重的,萬一今天又把他的寶貝邁凱倫給撞了屁股,這可他媽的就不止一百來萬的修理費了。再說……上次自在加貝集團保時捷4s店賣macan s被拒之後,兩人微信都沒聯係過,就隻看到應與將發過兩個小視頻。是應小二站在城中心天府廣場的四川科技館門口,旁邊是領導人雕像。這一個茁壯成長的陽光小男孩,學著那雕像的動作,學著那雕像的表情,目光朝著人民南路的方向,一隻手在身前指著南門,一副做作的展望未來相。背景聲兒人聲鼎沸,有車按喇叭的聲音,外地旅遊團導遊揮著小紅旗的嚷嚷聲:“來各位跟緊點兒啊……”配的文字是:未來的方向。賀情當時一樂,什麽方向,應總要當導遊麽?想了一會兒,賀情又垮下臉有點吃味兒,哦,未來全是他弟啊。賀情想到這兒,心情又不好了,倒檔一掛,踩了油門兒要倒車:“行了,我走。”那安保一急,伸手去摸他車後視鏡,又跟燙著似的迅速收回手:“不是,賀少,哎呀,您看這……”話還沒說完,身後亮起白熾車燈亮光,隱隱約約還透著點兒赤紅,這顏色賀情太熟悉了,當即就變了臉色。那安保感覺背後冷汗涔涔,今晚賽道裏就應總一家,這都跑了一個鍾頭了,現在出來的,除了應總,還能有誰啊?應與將老遠就在賽道的大燈照耀之下,看到賀情那輛邁凱倫p1了。這輛車是尤物,他在微博上看到過太多次,他關注的那個小姑娘也轉過,並且配以一句文字:太酷炫了吧,真是好馬配好鞍呢!應與將看到的時候有點無語,這是誇是貶啊。大紅色的p1太騷氣了,車身上的漆亮堂堂的,仿佛全場的燈光都為它而亮,老遠都特紮眼,相比較賀情那張臉有得一拚。應與將打方向盤往右邊給賀情讓了點兒道,踩油門兒往前挪了點,按了按喇叭,示意讓賀情先走。賀情沒看他,冷哼:“巧嘛。”應與將的車窗沒搖上去:“巧,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