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麵那輛車已經明顯不能再跑了,車組的兩個人也下了車,檢查車的情況,並跑過來詢問他們的身體狀況。賀情勉強笑著,喘氣兒道:“我們還要繼續。”這他媽的,什麽苦都受了,總不能半途而廢,隻要還能跑一公裏,他就得跟應與將一起把剩下的一公裏給跑完。跑完,跑完就了事兒。他賀情就不是有頭無尾的人,更不是知難而退的人。接下來的路,賀情的速度慢下來,雖然著急應與將手上的傷勢,但是仍然心有餘悸。眼見著兩個彎道穩穩地過了,應與將在旁邊還是悶著,麵色鐵青。賀情猜測著他在惱什麽,大概是在惱他自己。最後一道sss賽段一過,賀情又平穩地駛入了rs連接賽段,跑了七八公裏,將車停入了封閉停車場。應與將率先開門下來,賀情喊他一聲,他也不回一句話。賀情熄了火,跑去後備箱拿了醫藥箱下來,把紗布扯出來裹成一卷兒,取了酒精往紗布上澆淋了一些,繞到車後去找應與將。後備箱正大開著,裏麵堆滿了物資和檢修物品,還有一個輪胎,擋住了一些往前看的視線,應與將半靠在後備箱的托板上,麵朝外,半邊袖子高高挽著,純黑的賽服都被玻璃劃破,緊實的肌肉上一道道血痕刺目。賀情頭盔都還忘了取,把酒精往托板上一放,湊近了些,準備給應與將上個藥。他還沒反應過來,頓覺腰身被一道大力攬過。應與將伸出那隻滲血的臂膀,將賀情整個人摟抱入懷。賀情一驚,呼吸的速度比剛才驚險之餘還快了幾分,就這麽乖乖地被緊抱在懷裏,耳尖燙得不像話,心跳加快了些,麵頰上都泛起潮色。應與將把他放開一些,低下頭來看他。兩人的呼吸僅在方寸之間,賀情壓根不敢抬眼。應與將抬手,把賀情的頭盔取了。下一秒,賀情感覺到唇上一陣溫熱,是應與將輕碰了一下他的。他怔愣住,抬眼去看應與將,而對方的眼裏,依舊是化不開的濃墨,帶著熾熱的火光。應與將低垂著眉眼,大手扣上賀情的後腦勺,強迫性地與他對視。這個人,這個小孩兒,從認識以來做的種種,是非愛恨,早已擊垮了應與將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他剛剛盯著賀情頭盔下的一雙眼,眼神帶著倔,眼尾帶著紅,一股子橫氣,一點兒都不覺得方才自己舍身為他的事有多麽的危險。這一雙桃花眼,瞪人都含情,更別說瞪他應與將,簡直就是眼尾帶勾,在把他心裏空白的部分,一寸一寸霸占了去。他仿佛看到了賀情第一次被他壓在引擎蓋上的時候,那種倔強的眼神。但這一次,是為了他應與將。賀情已經亂得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了,腰身被禁錮著,不甘示弱地望向應與將發紅赤目,他本能地,環上應與將的脖頸,湊近了應與將的薄唇,大著膽子,親了一口。立刻回應他的,是應與將鋪天蓋地的吻。賀情隻覺唇齒被一股猛力撬開,沾著狂肆的強勢被狠狠擠入唇舌之間,倉促而粗野,應與將的唇舌在他的口腔中碾過一道道火焰。應與將吻得他唇角發燙,唇色愈發殷紅。胸口燃起一片火,燒得賀情都想把手裏的酒精瓶子揭蓋兒喝了。他明顯感覺到兩人呼吸漸漸粗重,賀情哪兒受過這些,第一次接吻,腿都軟了,被應與將半抱著放上後備箱托板,又被摁住一番掠奪。賀情的後腦勺被應與將小心翼翼地托著,生怕他磕著一星半點兒。應與將明白,他的賀情已經再經不起半點受傷了,至少在他的視線內,任何理由都不允許。賀情被吻得要死了,被喜歡的人吻著的感覺太他媽魔幻,他覺得自己鼻尖都在泛酸,又生生將那股勁兒壓下去。不能哭,太特麽丟人了。他抱著應與將的背,長腿半踩在地上,重心不穩,整個人都吊著,身上的男人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意思。賀情早都忘了自己在哪兒,叫什麽名字了,滿腦子都想著身上這個人是應與將,是被他天天放在心裏捂了又捂的人,就感覺自己的動作根本不受控製。等應與將吻得夠了,賀情渾身都軟了,看應與將粗喘著氣,拿自己的鼻尖去蹭賀情的下巴,力度小心而虔誠。應與將等了二十七年,等來一個賀情。應與將低著頭,眼眶也熱。賀情看他情緒有點兒不對,手肘撐在托板上,繞過他的傷口,手心成抔,托著應與將的臉,正準備說話。應與將又摁住他,往他的眉心親了一口。於是賀情懵懵懂懂地,也學著他的樣子,把應與將的腦袋摁下來,但身高還是有點兒差距,壓下來了也夠不著,賀情撅著嘴,一口親到應與將的兩片薄唇上。那親的聲兒,是“啵”的一聲,響得賀情臉比之前更紅了。我日,怎麽這麽響!應與將笑了,心酥成一片,埋下頭去拱賀情的頸窩,覺著一股奶花香。這時,賀情抱緊了他的頭,“嗷”了一聲,低聲道:“我草,還特麽親,有攝像頭啊……”他覺得自己跟抱了隻藏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