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情三下五除二把安全帶解了,耳邊夾著電話,嘴上說:“等著,馬上。”應與將看他去解安全帶,伸手把賀情摁住,皺眉道:“走哪兒去?”側過頭去看窗外來來往往的“火三輪兒”,也就是三輪車,賀情一瞪眼,確定了一下後麵沒有自行車電瓶車從這兒過,才開了車門。他回頭跟應與將說:“我先坐個三輪過去,幫他把東西搬到校門口去,你慢慢過來!”心中一動,應與將伸手把他拉回來,嘴唇在他眉心兒輕輕碰了一下。“注意安全。”於是賀情跳下車,腳還差點兒給崴了,這車底盤太他媽高,幸好自己腿長,但還是每次下個車都要注意一下。他到宿舍門口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發型都他媽吹亂了。賀情老遠就看著應小二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樹下,跟一棵拔了葉子的小樹苗似的,身邊一大堆行李,看到他眼神一亮:“這裏!”賀情接了個包袱背著,手上拖著行李箱在前邊兒走,嘀咕道:“你東西挺多啊……男孩兒東西怎麽能這麽多!”應小二回嘴:“這還隻是我的半壁江山!去年我和我哥回北京拿行李,哎喲,百分之九十都是我的……”“你哥東西那麽少?”“我哥沒什麽東西啊,他,來自北京,孑然一身,形單影隻,踽踽獨行……”“……”賀情生害怕他再濫用詞語,下一句就是什麽“舉目無親”這種話,連忙道:“打住打住!”應小二眨眨眼,這才突然想起他親愛的哥哥,問道:“對了,我哥呢?”賀情白他一眼:“你哥還在路上,我先坐三輪過來了,怕你給凍死了,你哥怕是要把整個西三環給拆了。”應小二感動得要淚了,也沒弄清楚自己感動的是前半句還是後半句,看著賀情提得費力,也不管自己都還大包小包的,去接過賀情手上的一個袋子拎著。賀情回頭看他:“我能提得動。”算了吧,等會兒他哥要是看到賀小少爺拎那麽多東西,被他整得跟個驢子似的,還不得回家關門兒就把自己給教訓一頓。三個人匯合之後,一起去紅高粱海鮮酒樓吃了頓飯,差不多算是提前過了個小年,點了一堆海鮮,兩人看著應小二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地啃螃蟹,相視一笑。應與將默不作聲,剝了不少蟹肉,夾著往賀情碗裏放。在一邊兒啃得費力的應小二一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滿眼震驚地看著他哥……這些肉以前都是我的!!!……春節的安排差不多出來了,應與將盡量在過年前得把盤古的事務安排好,每天都在跑各處銷售點,交接工作一件件地辦。他過年還得帶著弟弟回北京,估計要跟賀情分開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不過他這幾天開著車到處開會做事兒,發現了一些他都沒怎麽注意到過的事情。比如今年捷豹i-pace量產版的銷售權,以及蘭博基尼新出的urus在成都的獨家維修代理權,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項目,接連著被盤古抽中了。應小二在他哥回家的時候還在打電腦遊戲呢,耳機戴著,兩腿盤著,整個人蜷縮在軟椅上,一邊跟隊友連著麥,一邊操作。他耳朵尖,聽到了樓下熟悉的,不響但也不弱的引擎聲浪,練了數年的聽覺馬上起了作用。應小二對著麥克風說:“我靠,哥們兒,我先下了!”他拔了麥克風和頭戴式耳機卷成一團塞進被窩裏,把主機的開關按下,連忙掀開被子,拿出一邊兒一直在充電的電熱水袋,塞進被窩裏,撥亂了額前的發,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應與將推門進來的時候,麵色鐵青,不過這情緒跟應小二沒多大關係,冷冷地掃了一眼弟弟的房間,見這小屁孩淩晨三點了還沒睡著,更頭疼了。他走到電腦桌旁,伸手摸了摸主機。應小二在床上眯著眼,心想自己才爬起來沒玩兒多久,應該還不熱吧?然後他哥又大步走到床邊兒,伸手撥了一下弟弟額前的亂發,輕輕歎了口氣。應小二心想應該沒多大問題了,於是屏著呼吸,眼皮都不敢亂顫,假裝睡意朦朧地翻了個麵,鼻腔裏還哼唧出聲:“嗯……”下一秒,應與將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然後站起來,掀開剛剛他坐的地方,冷冷道:“應與臣,幾點了?”應小二猛地坐起來,瞪著眼,不敢不回答:“三點了,哥。”應與將冷著臉正想教訓他一頓,張張嘴,又覺得沒什麽好說。今天真是心情太差了,完全沒心思教育弟弟了。應與將揮揮手,伸手把掀開的被角揭回去,揉揉弟弟毛茸茸的小腦袋:“算了,睡吧,別玩了。”他出去的時候關了門,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去陽台抽了煙。第二天忙完工作,他給賀情發了條微信。盤古名車館:明晚上有空麽。不加貝:有 有 有見應與將沒回複,賀情又拿著手機回一句:檔期很貴 打一個啵兒一個小時盤古名車館:買斷。不加貝:成交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