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難聽點兒就是瞎吃飛醋沒事兒找事兒,這種怪異情緒整得賀情根本沒功夫去應付那些熱情的外國車友。哪兒有人連遠古時期的床伴兒的醋都吃啊。不過自己那麽喜歡他,吃點醋也正常……偶爾有幾個男車友,看他提不起興趣,起了點小心思,拉著賀情問他要不要換一種,幾句話沒說完就動手動腳,把手背往賀情腰腹上輕蹭的,一股子男士香水的味兒撲麵而來,齁得他夠嗆。賀情隻是皺著眉頭,曲起手肘把人推拒開一點兒距離,禮貌地說,他有男朋友了。對方無一不是瞪大了眼,驚異非常,再者拍拍手歡呼,追問是何方神聖,或者誇那人真是好幸運。賀情搖搖頭,眨巴著眼,尾角下那顆小痣亮晶晶的,也不說是誰。從底特律都會韋恩縣機場回來的時候,賀情下了從北京轉來的航班,落地雙流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不意外地,又在雙流機場t2的到達出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過這次來的是應與臣這個小兔崽子,雙手插在兜裏,藏藍色棉服,上邊兒綴著橙黃條紋,腳上一雙螺旋藻球鞋,染了深棕的發亂糟糟地,但由於沒遮住額頭,神清氣爽,看著十分青春活力。年輕真好啊,賀情每次看著應與臣就想起自己當初高中,快意人生的樣兒。他手上還拖著一箱行李,麵色有些憔悴了,也不敢說是去紅燈區被拉著玩兒整的,遠遠的給應與臣打了個招呼,小孩兒撒丫子跑過來給他接過行李。應小二上下打量了下他嫂子,神情略帶擔憂,忍不住說:“哎喲,穿個踏拉板兒就出來啦?飛機上沒睡好?”賀情腳上還穿著酒店裏帶出來的拖鞋呢,踩著軟軟的,比穿皮鞋舒服多了,瞪著眼回答:“拖鞋怎麽了?我覺得舒服!不過這能睡好麽,轉了幾趟,時差都倒不過來……”應小二狗腿地跟著跑了幾步,手上拉著賀情的一袋行李,本來就長得挺高一截了,眼裏小白兔似的眼神還是改不了,說出來的話卻吊兒郎當的:“夠局器吧?我明兒還得上學呢,為了您我還熬鷹那……”回頭一眼瞥過去,賀情騰出空手捏一把應小二的後頸肉,道:“關我屁事,你今兒逼著你哥陪你過生日吧?順便來接了趟我,少邀功了!”被戳穿的應小二“誒嘿”一聲笑,追著賀情又跑了幾步,朗聲道:“我今天滿十九,明兒我就去考科三,把駕照拿了!”得,應與將又要破財給他弟弟買車了。賀情是見著醋就得吃一點兒,不吃還心裏真不舒坦,一個大白眼翻過去,罵道:“應與臣你他媽掛了幾次了……還沒考爆呢?”話音剛落,就見著應小二拖著他的箱子呼啦呼啦一頓跑,超過了賀情,還回頭甩電眼:“還差兩次!”被挑釁的人一愣,神色複雜,這兩兄弟,都是混不吝的主,但為什麽性格和外表能差這麽多?一出航站樓就看到應與將的邁巴赫s停在路邊兒上打著應急燈,應與將解了安全帶從車上下來,接過應小二手裏的行李箱往後備箱裝,弄好了又冷著臉上了車,看著賀情坐到副駕駛上,俯過身去,給人拴好安全帶。賀情還沒來得及說話,應與將伸手過來勾了他的脖頸,在嘴角印了個淺淺的吻。隨後應與將坐直了身子,伸手去按檔,腳下油門穩踩,鎖了四周車門,緩緩駛入機場高速。應小二就坐在後座上,真特麽緊張,手心都是汗,畢竟他還沒能適應他哥和賀情接吻的場麵,生害怕接下來幹柴烈火,小別勝新婚的,沒控製住,留他一個人在車上亮得跟led跑馬燈似的。不過還好,他哥還是比較能把持住。晚上回了望江名門,應小二迅速跑進自己的房間貓著了,過了半把個小時,還是忍不住跑他哥房間門口站著貼耳朵聽。那種青春期的好奇心一上來,怎麽都克製不住,就扒著聽,也沒聽出什麽奇怪的動靜,應小二都要懷疑他哥是不是不行了……他才站了沒幾分鍾,隻聽裏麵他哥低沉著嗓一聲怒吼:“應與臣!”我草,這下得給應小二嚇了個半死,迅速跑回房間裝死,蓋著被子瑟瑟發抖,沒一會兒他房間門就響了,看著他哥上半身什麽也沒穿,腰間係著條白浴巾,才洗完澡的樣,發茬還滴著水。應小二這時候戲精上身,從被子裏探出半個腦袋,咽氣兒似的迷糊道:“幹啥呀哥……”應與將眯著眼看他那慫樣,氣不打一處來,又覺得弟弟好玩兒,說:“挺能耐啊,還會聽牆根兒了?”頓了一下,他伸手去握門把手:“得了,明兒一大早還得去考科三,都早點睡。”話說完,他就把弟弟的房間燈給關了轉身合上了門,這房間黑得突然,應小二一聲叫喚,在房間裏的獨立衛生間洗漱完畢,就縮了被窩,生悶氣,這氣了一會兒,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高三生早上醒得早,睡醒了又沒按耐住好奇心,應小二拖鞋都沒穿,躡手躡腳地往他哥房間門口一站,把耳朵貼門縫上豎起來,隻聽得裏麵一陣聽不出是誰的低喘聲之後,傳來了重物落地在地毯上的悶悶一響,聽得應小二心驚肉跳的。接下來就是賀情啞著嗓子的一聲罵:“應與將你給老子滾下去!”再過了幾秒,還是賀情的聲音:“你不嫌疼啊?屁股啊,屁股!你瞪我?還瞪?得,你牛逼你別動,去,躺平了……”應小二都快驚呼出聲了,睜大了眼偷聽著,心頭一跳一跳的,可太他媽心疼他哥了。他真是千算萬算,十萬個沒想到……他威武的哥哥,居然是下麵的那個,還被這麽凶地對待。忽然那種與賀情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感覺又油然而生,應小二暗自握緊心中的小拳頭,決定等今兒個他哥送他去考場的時候,好好跟他哥哥談談這個問題。不過他有點兒擔心,他哥還能起床來送他麽?於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應小二在飯桌前捧著一碗粥看著他哥和賀情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洗漱完畢的模樣,衣服都穿得整整齊齊的,賀情還裹了件米灰色的運動外套,腳上一雙棉拖,在門檻兒上一踩一踩地,吹了聲口哨:“快點兒吃,吃完送你過去。”一口氣把粥給喝了一半,化悲憤為力量,應小二慢吞吞地說:“我哥送我就夠了……”最後還是那輛瑪莎拉蒂總裁橫著停在龍港駕考點兒大門口,停了幾分鍾,車又開走了,留下應小二一個人縮著脖子站那兒,瑟瑟發抖,太他媽冷了。算了,還是先把考試考了再說吧。……姓單的亮底牌的那件事出了之後,賀情還專門跑了一趟尼伊格羅酒店,帶著風堂,連著坐了兩三天下午,都沒看到單江別說的那個他爸的熟人。他特別想把酒店監控調出來叫人刪了,但是,這無異於打草驚蛇,萬一惹了事端,那又被將了一軍,但他完全忘記了他那天下午跟應與將出了酒店電梯之後在走廊裏有沒有親密舉動,那會兒腦子裏的理智都軟成漿糊了。應小二科三過了的當天下午考了科四,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就拿到了機動車駕駛證,晚上賀情一去找應與將,就看著小孩兒吊著他哥的脖子鬧,說想去金港賽道。賀情半闐著眼看應小二,後者也不甘示弱似的看回來,在他哥的車館裏麵轉了一圈兒,也沒找著合適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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