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時周炳文是站著的,俯視著他,還是能從他的雙眼裏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他好脾性的再次解釋道:“中午了啊,該做飯了,你想吃什麽?”施安湳轉頭厲色嗬斥唐樂遊:“你還真把他當傭人了?又是剝石榴,又是做飯,你也好意思。”唐樂遊被他訓得一臉懵逼,以前暑假的時候他去炳文哥老家玩,每天都是炳文哥做飯給他吃的,到底有什麽不對:“那誰做飯?我家保姆都請假了,你家保姆也回去了。但是冰箱裏有菜,不做飯難道吃泡麵啊!”其實昨天晚上保姆走的時候有問要不要提前做了凍冰箱裏,第二天熱了就可以吃,是周炳文主動說到了周末比較空閑,飯由他來做。隻是這話唐樂遊覺得沒必要說給施安湳聽。施安湳鉗住周炳文的手沒讓他走,對上唐樂遊理直氣壯的態度,眼神又凜冽了幾分:“叫外賣也好,到我家吃也好,你就不會為他著想一點,把他當傭人一樣?!”周炳文聽他越說越離譜,趕緊澄清:“遊遊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以前我也給他做飯吃的,外賣不幹淨,冰箱裏有新鮮的菜,自己做很快就做好了,一點都不麻煩。”“就是就是!而且這周圍的外賣我都吃膩了,難得嚐一下炳文哥的手藝,你怎麽那麽多事來逼逼,沒見過誰有你破事多的了。”唐樂遊先前的氣還沒消呢,現在能逮著事懟他,絕不會放過。施安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黑得嚇人,周炳文一把攔住他,高聲說:”不準你凶遊遊。”唐樂遊有恃無恐的扭著脖子朝他做鬼臉。施安湳額頭青筋鼓起,周炳文看著都有些被嚇到了,他趕緊說:“不做就不做了,我們點外賣吧,點外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別和遊遊置氣。”施安湳推開他,冷冷的瞥了唐樂遊一眼,徑直走到冰箱前去了。隻見他打開冰箱,將裏麵的食材拿了出來,周炳文趕緊走過去接住。唐樂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走進了廚房,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種想法,他驚奇的喊道:“喂,施安湳,你不會是要做飯給我吃吧。”施安湳根本不理會他,從牆壁上取下圍腰就套在自己身上。那是保姆平時用的圍腰,他家請的那個保姆特別愛美,買的圍腰是粉紅色帶蕾絲邊的,穿在施安湳身上……雖然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好看,但唐樂遊還是偷笑得在沙發上打滾。一想到那麽少女的圍腰穿在施安湳的身上,唐樂遊就樂不可支,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周炳文倒沒發覺有哪裏不對,他想把活攬過來,結果施安湳連掐菜都不讓他做。“隻是擇菜而已,我幫忙要快一些。”周炳文要去拿過芹菜,又給擋了回去。“出去做作業,你還有那麽多題不會。”施安湳把洗好的土豆放在菜板上,手起刀落,“唰唰唰”的就切了起來。周炳文看得連連驚歎:“你刀工好厲害,你以前有學過嗎?”施安湳冷冷睨了他一眼,說:“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出去做作業。”周炳文訕訕的把更多的讚歎給噎了回去,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真的不要我幫忙嗎?”施安湳手裏的菜刀狠狠一剁,周炳文被嚇了好大一跳,趕緊走了出去。唐樂遊半躺在沙發上打手遊,嘴角咧開,笑得特別燦爛。周炳文走過去問他:“你在笑什麽,那麽開心?”唐樂遊湊到他麵前,笑嘻嘻的悄悄說:“施安湳現在的樣子好蠢,笑死我了,我跟你說剛剛偷拍的照片,以後他再威脅我,我就拿這個威脅他,哼哼。”周炳文轉頭看向廚房,施安湳的動作麻利又流暢,看起來像常年下廚的樣子,他並不覺得這個樣子的施安湳蠢,反倒覺得很厲害,特別的帥氣:“還好吧,他做飯好厲害。”他一直以為像施安湳這樣的富家子弟,從小就被嬌生慣養,動手能力應該不行,沒想到做起菜來比他都強,想到這裏都有些自慚形穢了。唐樂遊撇撇嘴,不以為意的說:“他這算什麽,張易做菜才好吃呢!張易比他厲害多了!”周炳文聽到張易兩個字就頭疼,奈何唐樂遊還在旁邊不停的誇張易有多能幹,有多厲害。周炳文反正是想不出張易有哪點好的,那個不學無術的混混,雖然現在似乎改邪歸正了?周炳文對他惡劣的印象太深了,一時半會兒是改觀不了的。在唐樂遊的喋喋不休中,周炳文聞到了從廚房裏傳來的香氣,肚子一下子就叫了起來:“真香啊,不知道做的是什麽。”唐樂遊聳聳鼻子,嘴巴裏口水在分泌,卻還是硬氣的說:“就那樣吧,哪有很香。”“真的很香啊,是那種鮮香的味道。”周炳文吞吞口水,向往的說:“好餓啊,好想吃。”唐樂遊被他傳染了,也想吞口水,極力給抑製住了,不甘心的說:“那隻是因為我們太餓了,唾液分泌過多而已。”周炳文知道他這是對施安湳有怨念,也不去戳穿,等看到施安湳端著盤子出來的時候,立刻走過去接了過來。短短的半小時,他竟然做了5個菜,雖然都是快且簡單的家常小菜,但看起來非常可口,尤其是炒的青菜,一顆顆裹著亮晶晶的菜籽油,映襯得更翠綠了。要知道這種青菜很嫩,把握不好火候就容易炒死,成為黑綠色,但眼前這一道菜就跟丟進開水裏燙了一下就撈起來一樣,全是嫩翠的顏色。周炳文滿是崇拜的讚美起來:“你手藝真好,火候掌握得太好了,真厲害。”施安湳盛了飯端到他麵前,說:“那就多吃點。”唐樂遊敲盤子:“我的飯呢?”施安湳一個眼神都欠奉,已經坐下來吃上了:“要吃飯自己去舀,還指望我端到你手上?”這差別待遇也太大了,唐樂遊氣得吐血。第12章 、illusion12吃完飯後施安湳直接留在了唐家和周炳文一起做作業。唐樂遊原本想和他們一起學習,卻被施安湳拒絕了,理由是他要在周炳文的房間裏午睡,不準他打擾。唐樂遊讓他去客房睡,卻遭到一記白眼,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家夥倒在了周炳文的床上。偏偏周炳文還護著他,說他昨晚上講題講太晚,肯定沒睡好,就讓他在那裏安心睡覺。唐樂遊再次覺得受到了差別對待,他用一種被拋棄的眼神幽幽的看了周炳文一會兒,在周炳文心軟之下即將安慰他的時候,決絕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周炳文無奈的歎氣,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和施安湳簡直就是一對冤家,時刻都在找對方的茬。不過唐樂遊是他弟弟,年紀又那麽小,周炳文自然是向著他多一點,不由得對施安湳說:“你怎麽總是欺負他,他比你小那麽多,你讓著他一點不就好了,非要整得一肚子氣嗎?”施安湳側躺在床上,一隻手撐著頭,勾著嘴角有些嘲諷的說:“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清楚,你總向著他,你怎麽不去勸他對我客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