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騙你。”施安湳抿唇不言,周炳文卻感到他握著他的手勁變大了,忽然,他的五指張開了一下,鬆開一些距離,接著就與他十指相扣。周炳文聽到他說:“走吧,快點看完,不然來不及了。”周炳文手被他扣得緊緊的,隻好踉踉蹌蹌的跟上去,差點撞到一個小姑娘,還好閃避及時。結果施安湳連一個小畫廊都沒逛完,就不耐煩的說:“算了,這麽匆匆忙忙的看沒什麽意思,我們走吧。”“啊,不看了?”周炳文看看時間,才三點多一點。“走了,坐火車去佛羅倫薩差不多要花費兩個小時,還是早點過去的好。”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周炳文沒有意見:“那好吧,我們早點過去。”於是兩人就逆著人流一路朝外麵走去,期間施安湳一直牽著周炳文的手,不曾有絲毫放鬆。終於走到門口的時候,將講解器放入回收桶,周炳文覺得自己的腿都要斷了。他想抽回自己的手,發現還被攥得緊緊的,不由得笑了:“好了,這裏沒什麽人了,我不會走丟的。”施安湳繃著臉,終於鬆了手:“打車去火車站,其實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訂的5點的票。”“誒……”周炳文其實對羅馬還有些意猶未盡,好些景點都沒仔細去看,比如鬥獸場什麽的,昨晚上已經關門了,隻是在外麵看了看。還有老店gteria del teatro的冰淇淋,那綿密緊致,柔軟順滑的口感到現在都還讓他回味無窮。“額……下次,再來……”周炳文臉上露出笑容:“好啊,說定了。”第28章 、illusion28佛羅倫薩並不如羅馬、威尼斯、米蘭那般出名, 但在施安湳心中, 這卻是他最想來的地方。作為歐洲文化中心,歐洲文藝複興運動的發祥地,歌劇在此誕生, 同時擁有世界第一所美術學院, 世界美術最高學府佛羅倫薩美術學院。在整個歐洲的曆史上, 這座城市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兩人到達的時間已經是晚上19點了, 酒店位置處在佛羅倫薩地標——老橋。零星的燈光已經亮起,瑟瑟悠悠的晃蕩在阿諾河上。老橋是歐洲最早的大跨度圓弧拱橋,橋上建有店鋪, 最初為肉鋪, 流轉至今, 已成了首飾店和旅遊紀念品店, 錯落有致的鑲嵌在橋身上,仿佛小孩子隨意堆放的積木。橋上遊人如梭, 人們將身體伸出橋上的拱門,俯身觀看水中的倒映,餘暉之下,水麵猶如清洗畫筆的墨池。酒店的地理位置同昨晚入住的那家一樣, 非常便利,出門就能就近遊覽景點。房間是河景房,打開窗就是阿諾河與老橋,雖然視野有限,但怎奈風景如畫, 每一處都像是經由大師的畫筆勾勒過,教人看得渾然忘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翡冷翠的黃昏吧。晚風輕柔,夾帶著水汽,讓早已疲憊的兩人精神一振。等收拾好一切後,就該下樓覓食了。佛羅倫薩的美食中,最有名的當屬t骨牛排,通常一份量為1kg,看起來可謂是非常豪華,焦脆肥美,濃香多汁,讓人食欲大增。再佐上當地釀造的紅葡萄酒,可謂是極致的享受。然後又配了一份蔬菜,一份龍蝦意麵和披薩。等全端上來的時候,才知道分量有這麽大,根本吃不完。“哇,這麽多肯定會吃撐的。”周炳文看得無從下手。“慢慢吃吧,能吃多少算多少。”施安湳起身為他倒了小半杯紅酒:“昨天晚上搞得太匆忙了,急著去逛景點,都沒怎麽好好吃,今天晚上可以慢慢品嚐。”他的貼心讓周炳文感到心頭一暖,羅馬美景太多了,但為了第二天的梵蒂岡之行,隻能在一夜之間走馬觀花看個囫圇,鬥獸場、萬神殿、古羅馬遺址、納沃納廣場、聖天使堡等等,匆匆而過,在他心裏都成了遺憾。而且美食也沒怎麽享受,唯獨因為冰淇淋吃起來方便,一路走著,大部分靠它墊肚子了。這種牛排隻有五分熟,本以為吃起來會很生,卻沒想到剛剛好,聽說本地人都吃的三分。鋥亮的不鏽鋼刀具沿著煎烤的紋路切下,再用叉子叉起,入口即是鮮香爽彈,牙齒輕輕咀嚼能感受到肉質纖維的細膩,濃鬱甜美的肉汁竄動在唇齒間,連鼻息間的呼吸都是令人胃口大開的香氣。不過如此美味的食物多吃兩口就容易膩,所以得趕緊添上蔬菜和紅酒壓一壓。蔬菜的清爽脆甜和紅酒的圓潤果酸味,又讓牛排的口感上升了一個台階,真是相得益彰。“感覺怎麽樣?”施安湳問他。周炳文點點頭:“還可以,雖然和國內的味道差別很大,但吃起來非常特別,說不來是什麽感覺,不過我挺喜歡的。”“喜歡就多吃點,明天任務繁重,說不定還是隻能吃餅幹蛋糕。”周炳文一副你饒了我的表情:“絕對不敢多吃,太悶人了,必須要用蔬菜和紅酒來壓味道,估計很快就飽了,意麵和披薩還沒動呢。”“那你就……”施安湳說著忽然就停住了,眼睛望著窗外,完全滯住了。周炳文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一對同性戀情侶倚靠在墩柱上接吻,他們親得極為動情,雙手撫摸著對方的身體,腿也在摩擦交纏。意大利人的性情相當奔放浪漫,當街親吻並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周炳文才來一天,就親眼目睹過好幾次,但男男還是第一次,且是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連在電視裏都沒見過這種場麵。他快速轉回臉,很不自然的說:“別看了。”施安湳收回視線,麵色如常:“怎麽,討厭這個?”“也,也不是……”周炳文對這個話題完全沒辦法,說話都有些磕巴,根本不敢回想剛剛看到的內容:“反正是,不習慣……”“哦。”施安湳切了一塊牛排送入嘴裏,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周炳文很刻意的就把這件事給拋在了腦後,全心全意的品嚐食物。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臉頰發燙,頭有點暈,趕緊放下酒杯猛灌兩口冰水,那股子酒勁完全沒壓下去,但好在意識是清醒的。“怎麽了?”周炳文搖搖頭,覺得意識清醒的自己應該能撐住,隻想著絕不能掃了他的興:“沒事,就是有點膩了。”“那吃點意麵吧。”施安湳把龍蝦意麵的盤子朝他麵前挪了點。周炳文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點頭,但下巴怎麽那麽軟?好像點在了棉花上,算了,隻要沒徹底醉過去應該也沒事。施安湳今晚的食量有所超出,但也沒能解決掉一桌子食物,而且時間也不早了:“走吧,我們去領主廣場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