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熱愛藝術,對任何事物都挑剔龜毛,一般的東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肯定在見他第一麵的時候就知道了,可為什麽這麽土的自己卻讓施安湳願意和他做朋友呢?施安湳勾唇笑,並不否認。周炳文見到他的笑容覺得他實在太壞了,他走上前,攔在他麵前:“你別笑,快告訴我為什麽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天知道被人嘲笑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沒有誰願意天天被人說土、傻、搓。施安湳彈他腦門:“當然是不想讓別人發現你的好,不然你和別人玩去了不理我怎麽辦。”周炳文覺得才不是這樣子,這家夥一定是在敷衍他:“你明知道我不是這種人,我最要好的朋友隻有你而已。”施安湳正色道:“那麽多人來討好我,我卻隻選擇了你,而你卻不一樣,謝成俊稍微對你好一點,你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周炳文尷尬得紅了臉:“那是他當時對我很好,我並不知道他是帶著目的接近我的……”“那要是他不帶目的呢?”周炳文啞然,如果謝成俊是真心實意和他做朋友……他一定會……施安湳撇下他,快步朝岸邊走。周炳文趕緊跟上,拉著他的手說:“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誰也代替不了,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別的。”施安湳反握住他的手,低頭看向他纖細的腳踝:“你知道我為什麽想在你那裏紋字嗎?”周炳文望著他,分明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傷感和酸楚,他一下子就心疼得不行。“因為我想在你心中和別人不一樣。”周炳文從不知道施安湳對他有這麽深重的感情,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厚著臉皮纏著施安湳求關照,大多數時候他都把自己定位得很清楚,認為他和施安湳的關係就像老大和跟班。可是突然有一天老大對小弟說,我隻是你一個人的老大,你也必須是我一個人的小弟,這種互相之間絕對占有,容不得他人介入的感情,著實讓在人際交往關係上簡單了十幾年的周炳文,很震驚也很感動。他隻能快步跟上施安湳的步伐,腦子裏紛繁雜亂也說不出好聽的話,隻知道自己的心脹得滿滿的,興奮得想跑兩圈。施安湳走到服務台,找服務員要了bbq的材料,包括架子、炭火、釺子、刀、調料和食材等等。現在已經快下午17點了,燒烤比較費時,所以施安湳提前了一個小時準備晚飯。周炳文想幫忙,卻被施安湳擋開:“不用你做飯。”周炳文憋氣,看著他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快速升起炭火,串簽、碼上調料,手法熟練的轉動烤串。他表情專注得不行,再不跟他說話,就像他這個人不存在一樣。“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周炳文小聲問他。“對啊。”周炳文覺得他也太小氣了,一件小事也要跟他冷戰,真是超級霸道。偏偏他自己又骨頭軟,對方一不高興,他就跟自己犯了大罪一樣,渾身不舒服,百般想辦法要求得他開心起來。可他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他消氣,隻好說:“那你怎麽才不生氣。”施安湳把手裏剛考好的牛肉遞給他:“那你今晚答應我一件事,我還可以考慮下。”那牛肉被考得焦黃香脆,肉汁滿滿,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剛才烤的時候他就悄悄咽了好幾口口水,施安湳才剛烤完就送給他,真是對他太好了。周炳文滿心歡喜的去接肉串,手剛觸碰到就被施安湳給收了回去。周炳文著急:“誒,你怎麽這樣!”“你還沒答應我的事呢。”周炳文眼巴巴的看著他吃起了肉串,剛才絕對是腦抽才會覺得這家夥對他好,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怪不得他剛才還在疑惑他怎麽隻烤了一串,原來在這裏等著他上套呢!“想好了沒,答應不?”“好,好吧……隻要不是去做什麽犯法的事,我答應你。”施安湳這才把吃了半根的肉串遞給他,笑著說:“放心,犯法的事情我是不會讓你去做的。”周炳文終於咬到饞了已久的肉串,口感果然和想象中一樣美妙,整個口腔中都是牛肉鮮美的味道,咬起來也是勁道十足,心理滿足得不行,連施安湳說的什麽話也是聽一半忘一半。他並不覺得施安湳能要求他做什麽大事,很是隨便的劇答應下來:“嗯嗯,好,沒問題。”……水幕電影的開始時間是晚上19點半,兩人吃完燒烤又在海邊散步,消了一會兒食。明明白天還那麽暖和,夜幕降臨的一瞬間,氣溫就直線下降,就算兩人是男生也禁不住覺得冷。“馬上就是11月份了,又是海邊,這麽冷是正常的,不過我在車上準備了衣服。”“這你都能想到,料事如神啊。”“生活在沿海的人都有這種意識,你以後生活慣了也會這樣。”兩人出了海域,來到停車場。施安湳從後備箱裏拿出兩個袋子,一個裝著一件黑色外套,展開後是一件薄風衣。周炳文冷得搓胳膊,等著要穿上自己那件,結果施安湳穿上外套後,就捂著袋子並沒打算給他。周炳文打著哆嗦就去抓袋子:“你怎麽這樣呢?故意讓我挨凍!”施安湳清清嗓子說:“你還記不記得你下午答應過我的事。”周炳文冷得思維都有些僵了,很是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下午燒烤的時候確實有這麽一回事,答應施安湳一個要求。他點點頭:“你說,你說,隻要趕緊把衣服給我就行。”“哦,那你可別反悔。”施安湳鄭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