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施安湳最近在搞什麽名堂,竟然考得那麽差,你可得好好監督他,你們一起早點考到一班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上下學了。”唐樂遊說。“一班就算了,太遙遠了。”周炳文心想還是不要一個班的好,遊遊這麽聰明,到時候肯定能看出什麽。這時,唐樂遊的同學來找他了,商量起下午決賽的事情。唐樂遊隻好跟周炳文告別:“哥,我有事先走了,你是下午3點的400米吧?我到時候去給你加油。”“嗯,好的,先忙。”周炳文與他揮手。等唐樂遊走後,周圍的女生也逐漸散去。新的比賽項目,新的呐喊聲。周炳文看著眼前這麽喧鬧火熱的場景,卻覺得格外蕭瑟。大家似乎都有親密的朋友和要加油的對象,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這裏。老師又來跑道上清理閑雜人員,周炳文隻好重新回觀眾席上,他下意識的看向剛才施安湳站的位置,那裏已經換成了一對情侶。逼他下來陪他玩,結果自己去跑不見了。周炳文心裏憤憤的有些不爽,算了,管他的呢。以前在十班的時候還有那麽兩三個談得來的同學,分班後少於聯係,他又和施安湳成了同桌,每天被他掌控得密不透風,他都沒機會和新同學打好關係,是以來八班十多天了,他連好些同學的名字都叫不上。他一定是有預謀的。閑下來的周炳文就這麽一邊圍著操場轉一邊踢著小石子,竟然想起了許多事。原來施安湳以前說的許多話都含有深意,偏偏他腦子單純,什麽都沒聽出來。最可恨的應該是那一次了,在意大利的時候。他們去了佛羅倫薩,晚餐的時候喝了點酒,他最後暈陶陶的被施安湳背回了酒店。然後第二天……周炳文揉揉臉,他本是十分不願意想起當時的事情的,畢竟他的初吻就葬送在那裏,而且據施安湳所說,是他主動強吻他的,還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於是為了不讓自己一個人活在陰影裏,在那個他睡過頭的早上,施安湳這家夥又把他給強吻了一遍。他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委屈又愧疚的心情,全都是對自己的責怪和對施安湳的歉意,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酒品不好占了施安湳的便宜,以至於後來更是什麽事都順著他。周炳文氣得很,一腳踢在樹杆上,沒把樹怎麽樣,反倒把自己的腳趾頭給踢得鑽心的疼。他一隻腳蹦躂著,一隻腳被雙手抬起來輕輕的揉了兩下,還是疼得不行。真是氣得心肝脾肺胃全都要炸了!全都是施安湳的錯!如果他現在在這裏的話,他一定要好好質問他,讓他把當初背地裏做過事都坦白出來,一件也不能落下!可是讓他說出來又怎樣?周炳文頹然的放下腳,一瘸一拐的找了個花壇坐下,就算他自己願意把罪行都認了,然後呢?又能怎麽樣呢?那家夥向來臉皮厚,任何事到了他手裏隻能任他來做決定,哪輪得到他周炳文說話的份兒。真是可氣!就是這種有心無力的挫敗感!每每他總在施安湳那裏嚐到這種無力感,總被他牽著鼻子走。滿心抑鬱的他隻能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竟然已經是11:30分了,現在從操場走到餐廳的話,差不多要用十多分鍾,剛好就是飯點了。周炳文從花壇裏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腳踩在地上竟然還有點痛,他齜著牙蹦了幾步,心裏憋屈到了極點,更煩了。都是施安湳的錯!……慢悠悠吃完午飯後,時間是12:35,說實話周炳文有點不想離開餐廳,畢竟這裏有空調,熱乎乎的讓人想睡覺。可人家是要營業的,按學校的要求到點還會關門。回教室做題吧。周炳文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餐廳,腳還有些酸麻,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下午的比賽。回了教室繼續做上午沒昨晚的題目,他現在又能提前預習功課了,學起來也沒那麽吃力。尤其是英語聽力水平提升上來後,學東西也輕鬆了很多,畢竟耗費在英語上的時間大量減少。他現在最差的是數學,雖然有施安湳天天給他補課,但是這東西還是得靠練,他沒有那種學一個類型的題目立馬就舉一反三的本事。也不知道施安湳和唐樂遊的腦子是怎麽構造的,怎麽什麽東西到了他們手上都變得特別簡單,簡直就跟堆小孩子玩的積木一樣。反觀他自己,感覺是在玩沙雕,一不小心就會垮掉重來。算了,不想這些,決不能再想施安湳那個傻缺,他得好好做題才行,然後快速提高成績,下學期爭取考到七班也好,六班也好,反正再也不要和施安湳在一個班了。期間陸續有同學進來拿東西,周炳文充耳不聞的看書做題,直到下午14:10的時候,他才收拾好東西去了衛生間,因為他要先換一身運動服。衛生間裏真的好冷,周炳文搓著手,趕緊把衣服換上,掐著時間去了操場上。同他一個賽組的學生差不多都就位了,有的甚至穿上了短袖短褲的運動服,把周炳文看得心頭一陣冰涼。也就是個400米而已,至於麽。唐樂遊說要來給他加油還真來了,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同學,笑嘻嘻的說要一起給他加油。周炳文對他們說了謝謝,同時在原地做著運動熱身。“施安湳呢,他到哪兒去了,你馬上就要比賽了呢。”唐樂遊問著。說起來從早上分開後這麽長時間施安湳都沒出現,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周炳文一想到他就來氣,很是無所謂的說:“別管他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唐樂遊詫異:“怎麽了?就中午這麽一會會吵架了?”周炳文蹲下身去壓腿,不想讓唐樂遊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沒吵……反正你知道他那個人就這樣。”唐樂遊也跟著蹲了下來:“不是啊,你以前不這麽說的啊。”周炳文站起來伸展手臂,含糊的說:“我一直都這樣啊。”唐樂遊從下仰視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你以前從不這麽說他的,他在你眼裏做什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