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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燕京的郊區,何不為和董勤的身後一片燈火璀璨,都市繁華,但他們身前卻隻有零星的路燈,一半的路燈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壞掉,隻剩下染滿灰塵的路燈棒子。


    一輛裝滿土石方的載重貨車駛過,揚起大片大片的灰塵,董勤捂住嘴巴和眼睛,抱怨道:“還沒找到嗎?”


    “快了,那個地方不偏僻。”何不為道。


    “不偏僻?我怎麽沒有看出來。”


    “到了那個地方,你就知道了。”


    …………


    馬蹄聲,劈劈啪啪,黑的、白的、雜色的、棕色的、灰色的、紅色的,七八匹駿馬在草地上飛馳。


    草地很廣,有一百個足球場那麽大,在草地中埋著地燈,照亮馬匹翻飛的蹄子,卻看不清騎手的臉。


    “燕京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董勤驚歎道,她在燕京生活了十多年,不知道的地方真的不多。


    “我也不知道這裏,看來這裏是一個賽馬場。”何不為說道。


    董勤與何不為也算是混熟了,她白了一眼何不為:“誰都知道這裏是賽馬場。”


    何不為道:“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這裏是地下賽馬場,夜裏賽馬,白天放牧,看那裏,有馬圈和牛圈!”


    董勤順著何不為的手指看過去,果真看到了成排的畜欄,風迎麵吹來,她聞到了淡淡的腥臊味。


    “這裏果真不偏僻。”董勤感歎道,雖然是地下賽馬場,但觀眾的人數不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東一坨,西一坨的聚集在一起,手裏拿著紙片,麵紅耳赤,喊著馬匹的名字。


    “他們在賭馬,我們去那邊。”何不為指著畜欄旁的一棟小樓說道。


    董勤點點頭:“走吧。”


    馬場真的很大,看著很近的小樓,花了十五分鍾才走到,何不為在前領路,登上頂樓,隔著門板,他聽到了滋滋的咂嘴聲。


    顧不得身後的董勤,何不為一腳飛踹,在門板上踹出一個大洞。


    把腳抽出,他伸手穿過門板,取掉門栓,肩上用力,頂開了木門,然後…他看見了辣眼睛的一幕。


    暗罵一聲盧玄,何不為飛跑著向鄭華衝過去。


    又是一記飛踹,鄭華倒飛出去,四仰八叉躺倒在地上,腦門上有紅紅的帶斜紋的鞋印。


    董勤走進了房間,眼睛也被辣著了:“我還是出去吧。”


    何不為點頭道:“你出去等我。”


    董勤落荒而逃,何不為雙手抓住鐵籠子……


    …………


    何不為一手扛著昏迷不醒的鄭華,一手抱著被冷水潑醒的童炘,身旁跟著董勤。


    童炘羞愧,無地自容,沒敢開口說話,哪怕何不為帶來了一位美女,有采野花的嫌疑。


    董勤後悔自己來了這一趟,雖然何不為答應給她一個獨家,但為了獨家新聞,她感覺自己也太拚了。


    何不為雙手負重,頗耗費體力,沒功夫說話。


    於是,離開小樓後,三人都非常的沉默,尷尬麵積籠罩整個地下賽馬場。


    賽馬已經結束,小紙片被扔了一地,少數人歡聲笑語,高談闊論自己的買馬經驗,多數人悶頭走路,向馬場唯一的出口走去。


    “快看,那是董勤!”贏了賽馬,心情愉快,反應也就快了起來,也不知是誰高喊一聲,高興的,不高興的,都看了過來。


    董勤正羞惱著,沒有注意戴墨鏡,戴帽子,不意被認了出來,趕緊低頭。


    可隨即,她聽到有人高喊:“她旁邊的男人是誰?是何不為吧!”


    “真是何不為!”


    “他跑這裏來幹什麽?”


    “快,把消息告訴憤青,讓他們來堵人!”


    “你發消息,我們去攔著他!”……


    何不為把自己弄成了全民公敵,早就預料到會被人圍追堵截,也不加快速度,優哉遊哉慢慢走著。


    董勤卻著急了,她怕被牽連進來,不想明天各大媒體頭版頭條的下麵,是她被揍的新聞。


    “還不快跑。”


    “你想跑的話,我不攔著,但獨家采訪…你恐怕要等很久了。”


    “你威脅我!”


    “嘿嘿,我這個人,一向聰明好學,你在采訪車上威脅我,我當然要有樣學樣,不然我就吃虧了。”


    “你…”董勤發現自己真的上了賊船,想下船,卻舍不得船上的金銀珠寶。


    “不想被揍,那就幫我說好話吧。”


    “幫不了。”


    “你看著辦。”何不為有恃無恐。


    人群圍上來了,何不為停下,董勤也被迫停下,她勉強露出笑容:“大家好,我是董勤。”


    “我們知道你是董勤。”


    “你幹嘛來這裏?”


    “想要曝光我們?快,把你的手機拿出來!”


    “別以為自己是董勤就了不起,知道這馬場是誰罩著的嗎?”……


    看衣著,看身上的佩飾,這群人很有些社會地位,他們年紀偏小,何不為和董勤對望一眼,都明白過來,他們碰到了衙內和紈絝。


    何不為滿不在乎,嘻嘻一笑:“大家好,我是何不為。”


    “哥們兒,你真行。”


    何不為知道,這是反話,他也不以為意,笑道:“讓我離開吧。”


    “憑什麽讓你離開?”


    “對,你不能離開,而且董勤也不能離開,她必須交出自己的手機!”


    何不為道:“你們太壞了,想要董勤的手機號碼,我可以給你們啊,你們幹嘛要讓別人交出手機?董勤的手機裏,可是有很多照片的。”


    這是一群二少,吃飽了,到處宣泄體內的荷爾蒙,但宣泄的對象,哪裏能和董勤相比?


    手機裏有很多照片?這群二少的手機裏,也有不少照片,他們立刻有了不好的想法。


    “我們不要照片,我們隻想檢查董勤的手機。”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賽馬場,董勤要是用手機偷拍我們賽馬,拿出去曝光了,我們到哪兒玩兒去?”


    “快,交出手機!”


    “交出手機!”……


    董勤怒瞪何不為,她手機裏真有不少照片,雖然尺度不大,但也與電視上的形象有很大反差,她絕不會交出手機的!


    何不為可不管:“明明是想要照片,這樣吧,你們讓我離開,我把照片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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