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怕許婧重蹈覆轍。“為什麽,能告訴我為什麽嗎?”蓮花很平靜的問了這個問題,她甚至想好了,池深說許甜甜真的是他殺死的,或者無意間殺死的,許婧抓住了他的把柄威脅他,如果是這樣,她一定會親手殺死許婧。池深躺在蓮花的腿上,緊緊的抱住她,他的身體在發抖,腦海裏都是那些不好的記憶,破碎的,模糊的,堆成一道圍牆,把他困在裏麵。那天,他像往常一樣提早去學校開教室門。他看到警車,黃線,還有好多人。許甜甜的頭摔斷了,滾落在地上,那雙眼睛盯著他看,殘破的屍體旁滿是鮮血,血濺在雪白的牆上,濺在池深的心裏,留下抹不去的痕跡。那一幕至今仍然會出現在他的夢裏。池深真的怕了。“好了,這不怪你,你也沒做錯什麽啊。”蓮花溫柔的拍著他的肩膀,眼睛裏卻閃過一道冷光,所以這姐妹倆生來就是給我家深深找不痛快的是吧。這次你真的惹毛了我了。“快八點了,你去吧,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蓮花知道,池深現在不去,今天晚上一定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她的小深深心地純潔,和善溫厚,對別人從來都沒有惡意,他是最善良的。可惜這個時代,善良是貶義詞。蓮花記得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唯有善良的品格,無論對於神或人,都永遠不會成為過分的東西。和池深在一起,她舒適安心,與和季北在一起那段時刻煎熬的日子對比,蓮花現在幸福的不得了。可惜許婧想用池深的善良拿捏著他,擾亂她的幸福。看著池深離開,蓮花上網查了關於許婧這個人的資料。十八歲拿了國外服裝設計的大獎,在此之前從未學習過服裝設計,被設計界譽為天才設計師,二十歲開創了自己的品牌服飾,以風格迥異,大膽創新聞名,不少明星都穿過她設計的衣服走紅毯,二十二歲把jk服飾打造成上市公司,現在開始投資影視業……人生贏家。可在這些資料裏,蓮花看到了奇怪的東西。有很多新人設計師稱她設計的服裝是自己未發表的作品,可許婧和他們從未接觸過。新人和天才,人們會選擇相信哪個毋庸置疑。這當中必有蹊蹺……蓮花翹起嘴角,這世界上能窺視一切的大概隻有鬼魂了,難不成,許婧能夠驅使鬼魂?又或者……誰在幫她。――――――――――池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天台的鐵門,天台上很幹淨,地上鋪著草坪,許婧坐在四十樓的邊緣,懸空著的腳下是萬家燈火和車流洶湧,旁邊是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擺著蠟燭,鮮花,精致的菜肴,夜景是幕布,畫麵浪漫唯美。池深的心被提到嗓子眼。“你……你要做什麽。”許婧回頭看他,短發被夜晚的風吹的淩亂,“池深,你擔心我嗎,怕我從這裏跳下去才會來嗎。”池深冷靜下來,目光深沉,“是的,我擔心你,所以我來了,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好。”許婧走了下來,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過來吃飯吧。”“晚飯就免了,我隻是想和你說清楚,我現在,將來,都不會喜歡你,你也不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出了這個門,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池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是許婧聽過最好聽的聲音,他的話卻如針錐一樣紮在她的心上。痛不欲生。“真的嗎,我的死活都和你沒關係嗎……”許婧的眼淚流了下來,她拿起紅酒杯,抿了一口,眼神淒美而絕望。“池深,我也想好好活,我也想離你遠一點,過自己的日子,可是我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許甜甜還是許婧了,我生病了,能治好我的隻有你。”池深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開口。“來陪我吃頓飯吧,拜托你,以我愛人的名義陪我吃晚飯好嗎。”池深搖了搖頭,“許婧,你真的理解什麽是愛嗎,你和我見過幾次麵?你真的了解我嗎,你和你妹妹一樣,你們愛上的不過是想像中的池深,我沒做錯任何事,哪怕你從這裏跳下去,我也不會感到愧疚,我會忘了你,還有你妹妹,忘的幹幹淨淨。”說罷,他轉過身,欲離開這裏。身後傳來凳子挪動的聲音,腳步聲。砰。池深僵硬的轉過頭,天台除了他在沒有別人。恐慌感襲來,他的雙腿使不出半點力氣,池深緩緩的蹲在地上,臉色紙一樣白。許久,他才掙紮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挪到許婧剛剛的位置,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看見小平台上安然無恙的許婧,池深長舒了一口氣,徹底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