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顧放眼皮都不抬一下,“三王子把我大曜的天牢當作客棧一般得過,也讓本國師刮目相看。”炎狼聽到顧放這麽說也沒有生氣。他那雙淡金色的眼睛在陽光中折射出美麗而又危險的光芒,配著炎狼略帶癲狂的笑意,說不出的詭異。炎狼慢慢地向著顧放靠近,他道:“大曜的皇帝陛下竟然用國師來引出本王子來。大概是相信了本王子要代表卡塔,代表北漠四部和大曜結盟的心意了吧。”顧放冷冷地看著炎狼走近,說:“隻是沒有把三王子放在心上罷了。畢竟和我大曜的親王比起來,北漠四部確實不算什麽。”顧放這話說得不客氣。在他口中連橫一人的輕重可以和大曜的外交,可以和整個北漠四部相提並論。麵對如此不客氣的話,炎狼並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他對連橫的在意已經多到令他自己也吃驚的地步了。這次來大曜,他本可光明正大地和大曜皇帝討論結盟之事,但是這樣他必定會被限製行動範圍,無法同連橫相見。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最最冒險和瘋狂的方式,也付出了自己一個仆從和自由的代價。炎狼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他是不後悔的,尤其當他看到連橫的頸間掛著他送的那個狼牙之後,他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也不知,國師在大曜皇帝的心中是個什麽地位。”炎狼和顧放越來越近,要看就要來到顧放棲身的那棵大樹了。隻見顧放麵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然後炎狼就被一個黑色的團子給襲擊了。炎狼自己和其他倒地的禁軍將士自然是看不到那個黑團子的。所以就算倒在了地上,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壓得起不來身,炎狼還是處於驚訝的狀態。“快誇我,快誇我。”從顧放的眼中可以看到,黑團子在炎狼的身上上竄下跳,攪得這位卡塔的三王子苦不堪言。顧放不由得對炎狼產生憐憫之心。要知道黑團子在他手中雖然輕飄飄的,但是這是黑團子特意收斂了自身體重的緣故。像它們這種有房屋孕育出的精怪,體重自然是和房屋本身的重量靠近的。所以隻要黑團子稍稍恢複一下他本來的重量,炎狼就不好過了。“做得不錯。”顧放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讓黑團子成為自己情報機構的一員,自然要對自己的手下多加讚揚了。不過麵對炎狼,顧放就沒有這麽真誠了。他學著連縱忽悠人時慣有的笑容,然後對炎狼說道:“看起來三王子和我大曜的地氣不服,不然也不會天降不測了。”這話聽到炎狼耳中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但是他偏偏還不能反駁什麽,因為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突然出現的皇帝陛下打破了“僵局”。連縱一出現就落到顧放的邊上,然後摟住心上人的腰,對著狼狽不堪的炎狼說道:“國師說的不錯。”炎狼勉強地抬起頭,他嘴邊露出充滿血腥的笑容,道:“我也覺得國師大人說的不錯。但是我更想聽聽沁陽王殿下的說法。”皇帝陛下沒有理會炎狼這充滿挑釁的語言,他先是讓黑團子從炎狼身上離開,然後親自“帶著”三王子回了他們駐紮的地方。像炎狼這種不按常理出牌,又身手了得,能力超群的人,連縱自然不會再輕易地把他關押在一個地方,讓他有可趁之機逃跑。而這個時候黑團子就成了看押炎狼的最佳人選。草原之上,連縱對著被關押起來的炎狼淡淡地說道:“朕可以考慮和北漠四部的結盟,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在踏進大曜一步。”炎狼抬起他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展露出英俊的臉龐,道:“陛下這是怕了。”“大曜和北漠四部結盟沒有好處。就算你們可以和大曜聯合對付大蠻,但是就目前而言,大蠻針對的是北漠四部,和沒有大曜沒有關係,大曜完全可以獨善其身。”連縱說道,“不過為了朕唯一的弟弟,這筆買賣,朕還是做得起的。”這一次,炎狼沒有回話。照理說他這次來大曜的目的已經達成,他應該高興才對,但是連縱的要求,讓炎狼第一次知道遲疑是什麽滋味。另一邊,顧放在連橫的帳篷中照看神色低落的連橫。連橫用雙手枕著頭,看著帳篷的頂部發呆:“皇嫂你和皇兄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和你皇兄都覺得,用一個教訓來換取你的成長,是有必要的。”顧放也不否認。連橫苦笑一聲。是啊,這是個教訓。明明炎狼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利用他引來大部隊,意圖對大曜的國師不利,他還是傻乎乎地中招了。“我是不是很傻?”連橫忍不住問顧放。顧放卻難得溫柔地揉了揉連橫的腦袋,道:“傻一點也是好的。”第46章 第四十六章連橫傻嗎?堂堂大曜的親王怎麽可能是和傻子呢。但是要說他不傻,他就不會在見到疑似炎狼的人之後什麽都不顧地追了上去,中了炎狼的調虎離山之計。要不是顧放和連縱早有準備,說不定炎狼的計策真的可以成功。但是他還是小看了或者說忽略了擁有陰陽眼的顧放的能力。“我那時一心想著,我要讓他離開大曜。隻要他離開了,一切就又回歸正常了。”連橫坐起身,接過顧放遞過來的茶杯,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和顧放說起了他心中的不知所措。顧放早就從連縱那裏得知了連橫和炎狼之間發生的事情,他心裏自然對這件事有了判斷。所以麵對連橫的低落神情,他很嚴肅地告訴連橫:“我雖然和炎狼相處不多,甚至可以說隻交談過這一次,但是這個男人有多危險和自私,我看出來了。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顧放難得這樣長篇大論的說話:“你隻要每次想起炎狼的時候,記得今天的教訓,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皇嫂就對我這麽有信心?”連橫終於是露出了一個笑容,“萬一我又一次“色令智昏”怎麽辦?”“如果到時候你再犯錯,那我和陛下隻能把你關起來了。”顧放對於連橫口中的話也不惱怒,他輕輕拍了一下連橫的腦門,然後對他輕斥一聲:“精神一點,現在像什麽樣子。”連橫正想接話,就見皇帝陛下撩開帳篷的門簾走了進來。連縱這時沒有穿他狩獵時穿的騎服,而是換了一身淺藍色的長袍,外頭披著黑色繡著金絲的厚重披風,一派尊貴莊嚴的模樣。“放兒說的不錯,你要是再犯錯,那隻能把你關起來了。”連縱坐到顧放的邊上,然後握著顧放的手,對自家傻弟弟笑著說。連橫頓時就無語凝噎了。他突然跳起來,然後把顧放和連縱推出了他的帳篷,一邊趕他們出去,嘴裏一邊說著:“走吧,走吧,你們兩個濃情蜜意去吧,不要來讓我這個傷心人心塞了。”顧放和連縱看著連橫帳篷上的門簾皆是一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看看。”連縱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然後牽著顧放的手往前走去。顧放和連縱一路穿過帳篷,然後來到了草場的邊緣。此時他們兩人已經靠得跟近了,顧放可以明顯地聞到連縱身上染上了一種淡香,這是他從來沒有在連縱身上聞到過的。顧放微微皺起眉頭,看起來有些不愉快。下一瞬間,他發覺連縱身上的香味突然變得濃鬱了。他又仔細一聞,發現這味道竟然不是從連縱身上傳來的,而是來自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