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作冰麵上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但眼睛卻比之前亮了不少,細細看著祁昭。祁昭不由更愧疚了些,但也清楚陸煎水不會害他,便開了口:“我覺著色誘這條路可行,至於怎樣合適,我這裏有幾本……咳,你可以看看。”陸煎水給的紙上說要循序漸進,祁昭就把最上麵的那本先給了他,陸作冰翻開看過去,睫毛顫了顫,依舊麵無表情,耳朵卻紅了。他和陸煎水是真的像。祁昭小心翼翼瞄了一眼,“你覺著怎麽樣?”“嗯,挺好。”陸作冰紅著耳尖把書收了起來,眼神淡淡的,“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若你之後還有什麽想告訴我的,就去尋我。”祁昭應下,“好。”陸作冰便起身出了門,繡著金邊的裙擺從青石路上掠過去,身影漸漸消失了。等到他徹底看不見,祁昭回身,看見謝慎站在院子裏的木芙蓉邊上,正看著他溫柔的笑。祁昭走了過去,“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陸作冰說要走的時候。”謝慎笑了笑,“陸煎水找你了?”“你走後就把我喚了去。”祁昭說,“我原本還發愁陸作冰想做的事不好做,沒想到他們居然是雙箭……嗯,兩情相悅,就是陸煎水還是要做戲,雖然是溫柔局,但我還是有點小愧疚。”“他們的事,看他們自己造化就是。”謝慎不是很在意。祁昭點了點頭,突然想起謝慎臨走說的話,“不過你不是說傍晚時才回來嗎?現在剛過中午,怎麽了?”謝慎還未說話,窗外的木芙蓉先開了口。“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笨?人家明擺著是不放心你才特意趕回來的,你居然還問。”木芙蓉的話謝慎也是能聽見的,他悄悄別開眼,什麽都沒說,看著像是在不好意思。好可愛。祁昭最喜歡他這個樣子,彎著眼睛笑了起來,謝城主眉眼微垂,低頭用唇把祁昭想要說的話堵了回去。眼看著幹柴烈火,一觸即發,卻突然聽著有人幹咳了一聲。旖旎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祁昭和謝慎看過去,孟然和徐岩站在門口,尷尬笑了笑,“你,你們好啊。”說罷,看到謝慎的臉色不太好,急忙又道:“我們不是故意偷看的,隻是門沒關,是它先動的手。”祁昭:“……”謝慎:“……”祁昭紅著臉退後一步,“你們怎麽來了?”“喊你去演武場。”“喊你去梨花街。”孟然和徐岩異口同聲說。祁昭偷瞄了謝慎一眼,見後者眼睛眯了眯,有點想笑又有點慫,忍回去了。孟然迷迷糊糊看著祁昭,一點眼色都沒有,“祁昭昭你看謝城主做什麽?要不要跟我去?”說罷,自問自答,“要的要的。”祁昭被逗笑了,偏頭問謝慎:“你還要出去麽?”他是想著如果謝慎不出去,他也就不去了,孟然和徐岩清楚他的意思,齊齊眼巴巴朝著謝慎看了過去。謝慎輕聲一笑,手指在祁昭臉頰撫了撫,“我稍後要去尋陸煎水,你同他們去吧。”“多謝謝城主。”孟然眼睛一亮,上前扯住祁昭袖子,“我們走吧。”祁昭說了聲好,對謝慎笑笑,和他們一起出了門。究竟是去梨花街還是去演武場。出門後,孟然和徐岩難免為此起了爭執,孟然雖然看著傻白甜,但其實油鹽不進,徐岩沒辦法,不耐煩道:“你這麽不想去演武場,是不是因為太弱了,慫?”饕餮花血脈居然被人說慫?!孟然渾然不覺徐岩這是激將法,怒了,“去就去!”小老板憤怒的轉身,徐岩對祁昭揚起一抹得逞的笑,跟著走了過去。演武場。岐木城的演武場與鳳凰城相差甚遠,有些簡陋,一間大殿裏立起一座四方石台,看著甚是不起眼,但上麵的石紋其實是結界陣法。因著岐木城強者為尊,講究的是以武會友,演武場裏人很多。祁昭走進去環視一圈,隻有角落裏還有空位,他剛想過去,看見邊上坐著的人後,頓了頓。一身漆黑,麵上帶著銀色麵具。是不夜。徐岩也看見了他,小聲道:“這不是鳳凰城的不夜麽,不過他在這裏也不奇怪,喜歡比試的都願意來岐木城。”孟然不認識不夜,但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興奮的很,見那邊有空位便拉著徐岩和祁昭走了過去,聽到有人靠近,不夜抬頭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倒是沒什麽其他的情緒。三人在角落坐下,祁昭右邊就是不夜,他們挨得很近,動一下手指就能碰到不夜的披風。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祁昭總覺著不夜身上有股血腥味,不濃,但如影隨形。他忍不住往左邊挪了挪,注意到他的動作,不夜抬眼,“我記得你。”祁昭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頷首道:“我也是。”不夜沒回應,仿佛沒聽見一般,又垂下了眼睛。孟然和徐岩沒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興致勃勃看著石台,不久,演武場鍾聲響起,孟然興奮的扯了扯祁昭的袖子,“開始了開始了。”祁昭看過去,岐木城比試不拘小節,不分靈植師和修者,點到為止各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