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川侯說:“我能想的都想過了,連生辰八字都合了,沒有就是沒有啊!”  陰山公點點頭說:“他們兩個的確沒法和我家比。”  銅川侯:“……”自己忍到現在還沒和他斷交,果然是胸襟寬廣。  陳致說:“想知道答案還不簡單,直接去問就好了。”  ……  其他人齊刷刷地看著他。  “陛下英明!”  “此事交給陛下是再妥當不過的了。”  “那就有勞陛下了。”  陳致:“……”他還沒退位呢!大家就一副同僚的口氣,會不會適應得太快了。他懷揣著對良知的最後期待,看向傳中的鐵杆保皇黨——  陰山公正一臉讚同地點頭。  相信崔嫣說實話,不如相信他種的曇花會開花!  被老臣寄予厚望的陳致決定親自去查個究竟,捎了個在陰山公家留宿的口信後,就悄悄地摸到了銅川侯家,果然聽到動靜。順著動靜,他摸到花園,就看到幾個黑甲兵把守在外麵,幾個在裏麵拿鏟子鏟土。  本以為如銅川侯所說,他們在挖東西,走近看了,才發現恰恰相反,他們正搗鼓著埋東西。隻是東西已經埋在了裏麵,隻能看上麵一層層地蓋土。  “還剩下幾處?”其中一個人問。  另一個拿出本小冊子翻了翻,在陳致湊過去之前,及時地合起:“還有兩處。”  其餘人踩了踩埋好的地,轉戰離花園不遠的院落。  陳致好奇地跟過去,就看到他們拿出羅盤像模像樣地探測起地方,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才畫了個範圍,開始挖土。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個近丈深的坑挖好了。  此處是重頭戲。  陳致睜大眼睛看到他們拿出一個成人半臂長的木雕放了下去。因為光線昏暗,看不出木雕具體的樣子,隻是能從他們虔誠的擺放姿勢猜測——類似神像的東西。  埋好之後,黑甲兵又吭哧吭哧地埋土,然後去下一處。  陳致被勾起了好奇心,幹脆與他們杠上了,他們走哪兒跟哪兒,一直跟到天蒙蒙亮,幾個坑總算挖好埋好了。  黑甲兵又在陰山公家各處轉了一圈。  從他們時不時在某處夯土的動作來看,陰山公家裏的坑少說也有七八十座。  若不是怕自己莽莽撞撞地壞了事,陳致幾乎要翻個坑出來看看裏麵到底埋了什麽。雖然不能翻土,但他拿了紙筆將幾個埋土的位置用點記錄了下來。  埋的位置既然這麽講究,就說明這些東西拚起來一定是個整體。  這能想到什麽呢?  陣法!  當了神仙以後,他才知道陣法這東西,不僅是打仗時的走位和戰術,還可以吸收天地靈氣,造成一些凡人想不通的效果。聯想崔嫣知道西南王逼近後,還老神在在地準備祭天,就不難猜測他的打算了。  自覺發現了崔嫣殺手鐧的陳致覺得自己這一晚上簡直瞎操心,正準備回去好好地補一覺,眼前忽的一閃,一道身影飛快地從南麵的屋頂掠出,落在離他不過兩丈的位置。  這次不再是似曾相識的背影,而是直接無比的麵對麵——  那張鐫刻著非人般殘酷無情的臉,活生生地從記憶中穿出,在眼前化作了實體。  這一刻,陳致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貼著隱身符,也忘了自己已經功德升仙,不再是困守涼州、孤軍奮戰的太守,打從心裏生出的恐懼蔓延為陣陣寒意,從背脊竄上腦門,逼出了一身虛汗。  好在對方沒有站太久,就邁開腳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視線從自己臉上挪開的刹那,陳致猶如劫後重生,幾乎控製不住地要跪坐下來。  細微的挪移聲驚動了那人,猛然扭頭看過來。  此時的陳致已經從驚嚇中清醒過來,腦瓜子終於正常運轉,想起了自己是誰,在哪裏。他慢慢地矮下身子,縮成一團,減少自己的存在空間。  雖然成了仙,但對方凶殘的印象深入骨髓,他絲毫不認為自己能靠皮肉贏,所以,該慫還是得慫。  那人靜聽了會兒,便繼續往前走。  陳致不敢盯太緊,隻能時不時用餘光掃一眼,當看到那人開始挖坑的時候,心裏真是把會的各地方言都罵了一遍。  那人挖東西的速度比黑甲兵快得多,不過半盞茶,坑裏的雕像就被取了出來。  陳致總算借著晨光看清楚了模樣——一個造型人頭虎身的妖怪。  那人將木雕顛了顛,一把捏碎,然後走向下一個坑。  陳致待在原地裝了會兒死,確認對方真的不在左近,才躡手躡腳地跑出門。  本要回皇宮,但是快到宮門口時,他突然想起今天要祭天,又急急忙忙忙地上天一趟,找了仙童,讓他找些神仙,在崔嫣祭天的時候搞點大動靜出來。  黃天衙、蒼天衙的背後有大神畢虛坐鎮,地位超然,加上天道之子祭天,也是件喜事,那些被找的神仙都同意了。  搞定這件事,陳致又飛奔回皇宮。  彼時,卯時已過。  以往這個時候,崔嫣都已經起來了,可今天陳致衝進去時,他才剛剛睜開眼睛。  陳致一下子跳上床,還沒說話,就被崔嫣一袖子揮了出去,砸在門上,後背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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